第268章婚紗
辦好離職手續(xù)后,柏蕊抱著打包好的東西從樓南門口走出,一股悲涼在她心底慢慢地擴散開。她頓住了腳步,抬頭望了一眼樓南律所十七樓的方向,緊緊地抿著嘴唇,眼神怨毒。 一輛紅色的車子突然在街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帶著墨鏡的鄭冰一手靠在窗邊,大聲叫她:“柏蕊!” 柏蕊回了神,看見是她,邁著步子朝她走了過來。將東西放在后車座,她上了車,閉眼靠在椅背上,開口道:“開車吧?!?/br> 鄭冰側(cè)臉瞟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什么也沒問,發(fā)動了車子離開“樓南”大樓。 “我手里的股份被逼著交出去了?!甭飞?,柏蕊睜開眼,突然道。 一陣急剎,鄭冰將車頭一拐,靠在街邊臨時停了下來,側(cè)臉急忙問道:“為什么?”說到這兒眼睛一瞇,冷笑著繼續(xù)道:“難道是因為喬淺初那個女人?她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能讓穆南煙為她做這么多,你和穆南煙在一起十年都不能撼動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過你也不是傻子,如果不是被逼到?jīng)]有辦法,你又怎么可能會妥協(xié)?!?/br> 柏蕊坐直了身子,胸口因著劇烈的情緒波動而起伏,怒極反笑道:“南煙拿我哥來威脅我。也不知道我哥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居然安排人竊取皇朝的商業(yè)機密。其中有個人主動去警察局自了首,還將他供了出來。我不得不答應(yīng)?!?/br> “你哥不是和謝西恬和好了么?”鄭冰也是看不懂了,“難道你哥是在利用謝西恬?” “怎么可能,”柏蕊冷哼一聲,“當(dāng)初他和謝西恬分手時,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是沒看到。他對謝西恬的感情不比我對南煙的少。所以南煙拿這件事威脅我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但是我哥他承認(rèn)了。我又有什么辦法……”她苦笑。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我現(xiàn)在這樣子也是幫不到你什么了。”鄭冰牽起了一邊唇角,笑得勉強,“我想要再回到那個圈子幾乎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穆南煙好手段,這一招借刀殺人真的只有他那腦子才能用出來……我現(xiàn)在每天就像行尸走rou,把日子過程重復(fù)的,完全沒有意義?!?/br> “你想出這口氣嗎?”柏蕊轉(zhuǎn)頭看著她,瞇起了眼睛。 有一瞬的猶豫,但看到柏蕊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模樣,便隨口問道:“你想怎么做?” 雙手緊緊地攥著,柏蕊咬牙低笑,“喬淺初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么?她和唐一心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但我知道婚禮的地點和時間,到時候,我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他們?!?/br> 鄭冰蹙起了眉,默了默,沒有接話。 喬淺初和穆南煙去超市買了菜回家。停好車剛走到門口,喬淺初的手機響了起來。 瞟了一眼來顯,是唐一心打來的。“怎么了?”喬淺初將電話接起,笑著問道。 話音剛落,聽筒里面就傳來一陣夸張的笑聲,“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知道嗎?張子善那貨居然去相親了!” 喬淺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他去之前我們在樓南見過面。” 唐一心嘖嘖了兩聲,“可惜了和他相親的女人,不過聽張子善的意思,這親啊也沒相成。這兩人剛見了個面,張子善的衣服被咖啡弄臟,然后就不得不回家換衣服了?!?/br> “是張子善故意的吧?”喬淺初一笑。 “我開始啊也覺得是他故意的,但他否認(rèn)了,說是相親對象不小心弄上去的?!碧埔恍牡男β曇恢倍紱]停過,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說正事:“對了,有件事還是你和穆南煙來做吧?!?/br> “恩?” “就顧雙棋和桑桑他們……”唐一心一頓,爾后又繼續(xù)道:“他們的事顧家的態(tài)度你之前也是看到過的。顧雙棋的爸爸一直都覺得桑桑拖累了他,不贊成他們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桑桑的改變大家有目共睹,所以這一定要讓顧雙棋的爸爸看見?!?/br> 喬淺初看了右手邊的穆南煙一眼,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注視著她。她朝穆南煙微微一笑,嘴上應(yīng)著唐一心道:“你的意思是要邀請顧叔叔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唐一心大聲的“恩”了一聲。 “請?zhí)呀?jīng)給過雙棋了,穆家和顧家的交情深厚,你放心吧,顧叔叔那天一定會來的?!?/br> “那就行?!碧埔恍姆畔铝诵膩?,隨后掛了電話。 將唐一心打電話的目的講給穆南煙聽后,喬淺初按下了指紋鎖,打開門先讓提著滿手菜的穆南煙先進。她靠在門邊看著穆南煙將菜放在柜子上,想起了什么,于是問道:“舒嵐的案子進展得如何了?” 穆南煙換著拖鞋,一邊答道:“舒嵐打算撤訴了。報社找到舒嵐主動道歉且賠償她的名譽損失費,在舒嵐的要求下昨天還專門登報道了歉。舒嵐的本意也不是想要揪著報社不放,目的既然已經(jīng)達到,也就不會不依不饒了?!?/br> 喬淺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時間再沒有開口說話。 目光往別處投去,觸到了她和穆南煙打算掛婚紗照的墻壁上,心念一動,她隨口問道:“婚紗照應(yīng)該已經(jīng)修好了吧?上次那攝影師叫我們過去選照片后就沒了下文,該不是把我們忘了吧?” 穆南煙換好鞋,背對著喬淺初的他一聽這話,嘴角忍不住一彎,待轉(zhuǎn)過身來時,臉上的表情卻也帶了絲同喬淺初一樣的疑惑,“是啊,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明天我打電話問問西恬那邊。” 喬淺初點點頭,也沒懷疑什么,換了鞋后便提著菜放進廚房,然后回臥室換家居服。 晚上是穆南煙做飯,喬淺初幫忙打下手。兩人做了簡單的兩菜一湯,飯菜端上桌的時候,穆南煙的手機響了一聲。他隨意一瞥,嘴角一揚,回了對方幾個字--吃完飯我們就過去。 坐在他對面座位的喬淺初看到穆南煙臉上這笑,挑了挑眉,玩笑道:“穆先生,你現(xiàn)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穆南煙笑著給喬淺初夾了一筷子的酸辣土豆絲,心情愉悅地道:“快吃飯,待會兒我們還要出門?!?/br> “聽你這么說,我可是越來越好奇了。”喬淺初淺淺一笑,心里猜到南煙肯定是準(zhǔn)備了什么東西給她看,也不再發(fā)問,聽話地繼續(xù)吃飯。 花了半個小時吃飯收拾碗筷,換好衣服出門,喬淺初坐進穆南煙的車子里,開始打量窗外的風(fēng)景建筑,在心里猜測這趟的目的地會是哪兒。 直到車子停在了一家熟悉的店門前,喬淺初才疑惑地指了指店標(biāo),對穆南煙道:“alisa的店?我們來干什么?” 鎖好車,穆南煙繞到喬淺初這邊來,攬過她的肩膀?qū)⑺飵?,“進去就知道了。” alisa已經(jīng)在店里面等了他們一會兒,其他店員都已經(jīng)下班了。今晚,他們就是她的貴賓。見到他們,alisa立刻迎了上來,笑道:“可算是等到你們了。怎么,是現(xiàn)在就過去?”最后一句話,是她側(cè)臉對穆南煙說的。 “現(xiàn)在就過去吧?!蹦履蠠熣f完,牽著喬淺初的手跟在alisa的身后。 喬淺初的心里已經(jīng)隱隱地猜到了什么,卻不太敢確定。 穆南煙給她的驚喜永遠(yuǎn)是在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的,不太過,卻又能準(zhǔn)確地砸到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他像毒,沾染了就容易成癮,這大概是柏蕊一直放不下他的原因。 她偏頭看著他,穆南煙回望。 喬淺初動了動嘴唇,還來不及將自己詢問的話說出口,alisa就將門打開了,走了出來,手上小心地提著一件禮服,禮服的裙擺很大,她一手提著一手拎著,才勉強將衣服拿了出來。 喬淺初頓住了,轉(zhuǎn)頭,一愣。 --整條裙子只能隱隱看得出一個熟悉的造型來,每一個能看得見的地方都閃著光?;榧喌昀锏臒艄獠⒉皇鞘置髁粒羌词故窃诨璋档臒艄庀?,也足夠襯出這條裙子的璀璨和奪目,只要一沾上眼神,就無法挪開。所有的水晶都鑲在邊沿和裙身,白色的紗影里透出層層包裹之后若隱若現(xiàn)的誘惑,斜線、插肩、純白……任何一個元素就算是單獨拿出來也十分費工夫,何況是結(jié)合在一起? 喬淺初愣愣地看著。 “這……是我們之前設(shè)計的那件婚紗?”半晌,她才開口。雖然被改良過,但到底是她親手設(shè)計的,她一眼還是看了出來。 “好看嗎?”alisa牽起婚紗的一邊裙擺,看向了穆南煙,“這是按照你丈夫的要求改良的,足足用了三千顆施華洛世奇水晶再人工縫制上去。要不是這次,我都還不知道當(dāng)律師能掙這么多錢呢。說沒收賄賂我都不相信?!?/br> 喬淺初吞了一下口水,上前一步望著這件婚紗,轉(zhuǎn)頭小心翼翼地問穆南煙:“這件婚紗花了多少錢?” 穆南煙笑了笑,走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腰,“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我們要辦當(dāng)然就要最好的。我不想你以后留有遺憾。其他的東西,不重要?!?/br> alisa在旁邊羨慕地直嘆氣,“我要是有個像你老公這么出手大方的男人的話,死而無憾了。幾百萬哪,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br> “幾百萬?!”喬淺初倒抽一口涼氣。 穆南煙不贊同地盯了alisa一眼,真按照喬淺初性格來的話,這么華貴的婚紗,她只怕是不敢穿了。 “沒有這么多,就幾十萬而已?!蹦履蠠熭p描淡寫地轉(zhuǎn)移開了話題,轉(zhuǎn)而對喬淺初笑著道:“你不去試試婚紗嗎?離婚禮還有一周的時間了,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合適的話,還能有時間改改?!?/br> “我親自監(jiān)督改的,相信我,絕對沒問題。”alisa嘴上這么說,但還是小心地取了婚紗下來遞給喬淺初。 喬淺初雙手接過,只覺得手上沉甸甸的。她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我想等婚禮那天再穿,”說到這,她偏頭看進了穆南煙的眼睛里,微微一笑,“我也想給你一個驚喜?!?/br> 穆南煙心中一動,最終順了她的意思。 看了婚紗出來,兩人上車打算回家,穆南煙沒有發(fā)動車子,而是突然叫了喬淺初一聲,“淺淺。” 喬淺初不明所以地看過去,“什么?” 穆南煙但笑不語地?fù)u了搖頭,隨即不等喬淺初反應(yīng),傾身過去,托著她的腦袋,雙唇貼合。 綿長的一個深吻過后,穆南煙喘著粗氣在喬淺初的耳邊呢喃:“我很期待婚禮那天的驚喜?!?/br> 喬淺初嗔了他一眼,臉紅心跳地平復(fù)著自己的呼吸,打開車窗,夜風(fēng)透了進來,臉上終于感覺不那么燙了。 到了家門口,卻有一輛車早已經(jīng)停在了那里。見有車子開進來,已經(jīng)等待多時的車主將門打開,跨了出來--是謝西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