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仙子女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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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23日 林辰點了冰啤,一個人獨飲。期間有一些女人從他身邊經(jīng)過,有的萌生搭訕之意,在看見他身上的著裝后退卻。 有個女人看著林辰的側(cè)臉,眼光微微顫動,走上前來,卻被旁邊的姐妹拉住,“哎,你瞎啊,他這樣子像有錢嗎?” “我給他免費?!?/br> “別說胡話了,換一個吧?!?/br> 酒吧天花板上的霓虹燈光打在林辰臉上,舞池里搖動的人影在他臉上晃動,他身前的啤酒杯一次次的空掉,又一次次的被重新倒?jié)M。 漸漸的,他的眼里有了醉意,臉上染著暈紅。 “放他媽的狗屁!” 林辰重重一砸酒杯,罵道。 這兩個月里,他從不喜歡喝酒,變成時常買醉。買醉的原因不是喜歡酒的味道,而是世人都說酒能消愁,醉了效果更好,睡一覺,醒來后,天大的事都會忘掉。 這不知是第幾次買醉了,想象中的忘卻沒有發(fā)生,相反,酒精讓神經(jīng)更加脆弱,痛苦順著神經(jīng)愈發(fā)肆意的蝕弄他。 雖然砸酒杯的聲音不小,但與這哄吵的舞池比起實是微不足道,沒有人注意到他,大家仍是各舞各的,各嗨各的,只有靠的近的幾人微微側(cè)目,但也很快收回視線。 在這個時代,人們都見過太多的奇聞異事,他這小小的漣漪,不會被任何人在意。 這一瞬間,想到這,一種莫名的孤獨感像潮水一樣很快覆蓋他的全身,讓他遍體生寒,止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腦子里清楚,這樣喝下去沒有好處,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受控制,仍在不停的掏錢續(xù)杯,直到 口袋只剩下最后兩個一毛錢硬幣。 他看了眼掌心,隨后尷尬的看向調(diào)酒師。 調(diào)酒師也微笑的看著他,對他友好的搖搖頭,“朋友,你沒錢了,該回家了。” 他定了定心神,手撐著吧臺將身體支起,淡淡的看了眼舞池里的人群,搖搖晃晃的往外面走去。 出了酒吧,明顯的變化是耳朵沒那么鬧了,眼睛也沒那么暈了,空氣也變清新了。 林辰辨了辨方向,向著街頭繼續(xù)搖搖晃晃的走去。 像他這樣喝成一灘爛泥的人這條街上每晚都會有很多,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從家里出來,花光僅有的錢,把自己灌成這樣,也沒有好受些,現(xiàn)在還是要走回去,好像除了更加睡不著,沒有一點作用。 “呵” 林辰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真傻” 這條街雖然在貧民窟西城區(qū),但因為確實有獨特的酒吧文化,也吸引了不少富家闊少,街上不乏停著一些諸如布加迪威龍、法拉利恩佐、幽靈ccx這樣的豪車。 這些闊少穿金戴銀,西裝革履,身上西服的質(zhì)地比女人的發(fā)溫還要順滑,打開車門邁出穿著阿瑪尼皮鞋的腿的那一刻,便有一堆女人簇?fù)矶鴣怼?/br> 林辰望著這幕,眼中浮起羨慕。 努力改變命運,但很多人生下來不需要努力,他的命就比別人打拼一百年后的成果還要好。 沒有人不想當(dāng)人上人,沒有人不想手握金錢與權(quán)力,林辰也不能免俗,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想”,才讓人有時會發(fā)瘋。 晃著晃著,終于來到了街頭,酒吧街的燈光與喧囂在這里終止,西邊投來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一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他猛的朝街道一邊看去,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錯覺么?如果是錯覺,為何反復(fù)如此? 是的,在秋子失蹤后,不知哪一天起,走在街上,他就時常會有這樣一種感覺,找不到源頭,在后面的日子里,這種感覺出現(xiàn)的越來越頻繁,有時候,他甚至能看到一抹白影從眼前閃過,等他再定睛去看,會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一如今天此刻這樣。 他一定是精神錯亂了。 站在路燈旁,垂著頭發(fā)呆,街上空無人影。 橋下的海面波光粼粼,涼涼的海風(fēng)“沙沙”的刮,偶爾有摩托帶著轟鳴的引擎呼嘯而過,沒有人為他駐足哪怕一秒。 肩膀顫抖了一下。 接著是第二下。 第三下。 第四下、第五下 身軀緩緩的蹲下,林辰,沒有任何征兆的,又完全在情理之中的,哭了起來。 淚水打濕了他的眼眶,二十三歲的林辰,這一刻,不在意任何形象,不在意任何目光,完全的,徹底的,哭著,臉被哭花,很丑,很真實。 其實那些人說錯了,酒并不能消愁,能讓心里略微不那么痛的,是哭,大哭一場。 ··· 上午十一點的陽光從窗外打進,林辰終于悠悠醒來。宿醉留下的后遺癥就是頭要裂一樣的痛?;藘煞昼娺m應(yīng)腦袋的狀況,林辰皺眉咬牙把身板從床上挺了起來,看了眼床頭的鬧鐘。 他的眼光微微顫動。 看的不是時間,而是鬧鐘粉色的外殼以及內(nèi)部hellokitty的圖案。 這是秋子留下的。戀愛兩個月后,他們同居了,秋子把自己的一切帶來,包括這個粉色的hellokitty鬧鐘。 每天早晨的 七點,都是這個鬧鐘把他和秋子喚醒。沒有工作的時候,他都是九點以后才醒。但自從秋子搬來后,他的生物鐘就被女友大人強勢的扭改了。 地~址~發(fā)~布~頁~:、2·u·2·u·2·u、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還記得秋子搬進來的第一天,當(dāng)時不熟練的雙手叉著腰,站在他面前,嘟著嘴,用她那好看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說,“你自己說了以后要當(dāng)大工程師的,你必須勤奮!改掉賴床的壞習(xí)慣!” 他當(dāng)時很想說,“我可沒說我要當(dāng)大工程師,這是你給我定的目標(biāo),我只說過把自己的生活搞好些。” 但那一刻,他被秋子難得顯露的可愛吸住了,這句話沒能從口中脫出。 跟秋子戀愛以前,他以為像秋子這樣優(yōu)秀、有品位的女生,應(yīng)該會喜歡成熟一點的東西,事實是,凡是女生,到了一定年紀(jì),都逃不過奶色的“誘惑”。 秒鐘轉(zhuǎn)的還很流暢,“滴滴答答”,許多回憶跟著紛至沓來。 每每這個時刻,都是林辰最糾結(jié)、最痛苦的時候。一邊他希望通過這些帶有秋子印跡的東西來回憶與秋子的過往,一邊他又無法承受追憶后物是人非的痛。 糾結(jié)了許久,他還是如往常一樣讓目光在鬧鐘上駐足許久。 他撿起丟在床上的衣服開始穿,屋里不是沒衣柜,只是隨著一件件的把衣服從里面拿出,最后都因為懶得洗,怕弄臟里面秋子的衣服,以及破壞秋子留下的氣息,而沒再塞回去。 屋西側(cè)的這個大衣柜,如今掛的都是秋子的衣服。 他走上前,將衣柜打開來。 白色的裙子,白色的T恤,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的熱褲 這里面,白色的東西居多,然后就是奶色,接下來就是藍(lán)色、黑色、黃色 秋子很喜歡淺色系,所有的東西里幾乎看不到深色,牙刷,茶杯,毛巾,衣服,褲子,鞋子一切的一切,幾乎都是淺色。若不是林辰要求,恐怕這柜子里根本不會有深色的東西。 因為藍(lán)色、黑色這些深色的東西,幾乎都是文胸、溫襪、內(nèi)褲之類。 簡單的洗了臉,沒有刮胡子,也沒有打理已經(jīng)油的反光的頭發(fā),出門,往菜場而去。 雖然西城區(qū)的人并不富裕,但地方畢竟有那么大,所以菜場也有好幾個,規(guī)模都很大。 他去的是離自己的出租屋最近的一個。 已經(jīng)快十二點,菜場里的人仍然很多。 空氣中彌漫著新鮮rou類、蔬果混雜的氣味,很吵,只勉強聽得見周圍人,地板很濕很泥濘,有很多不明的黑色污垢,沒走多久,小腿上就被濺了許多鞋跟甩出的黑污點。 林辰?jīng)]有看一眼旁邊賣雞鴨魚rou的這些,直直來到蔬果區(qū)的一家。 擺攤的是個大媽,典型的中年婦女臃腫身材,臉上一直帶著和善的笑,系著圍裙,身邊帶著個小男孩。 她的面前擺滿了各式的水果,蘋果、梨、哈密瓜等。 林辰目光鎖定在草莓上,還沒開口,大媽就看著他笑道,“阿辰,來啦?” “嗯,”看著大媽,林辰嘴角終于有了一溫笑意。 秋子很喜歡吃草莓,在時就經(jīng)常帶林辰來這里買草莓。林辰一開始對草莓以及其他的所有水果不感冒,在秋子的熏陶之下,漸漸的也喜歡上了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有時秋子不拉他,他自己也會主動到大媽這。在秋子離開之后,他的這個習(xí)慣也沒變,相反,三天一袋草莓,更雷打不動了。 因為嘴里的鮮紅色軟.rou,除了酸酸甜甜,還有戀人的味道。 大媽輕車熟路的挑了一袋草莓,都是賣相很好的,遞給了林辰,笑道,“兩斤,放冰箱,夠你吃好久了!” “謝謝,”林辰伸手到口袋掏錢。 “哎!”大媽伸手?jǐn)r住,“不用,你最近也緊的很,先欠著,以后再給就行。” “那怎么行,你這里小本買賣” 大媽擺擺手,“別多說別多說,行了,你還買點什么嗎?” “不了,沒什么心思,”林辰搖搖頭。 大媽思考片刻開口,“秋子還是沒信么?” 林辰搖搖頭。 大媽嘆息一聲,“你說這么大活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呢,這些干警察的也真是,平常拿著工資裝著大爺,真出事了啥忙也幫不上,我——” “媽!”小男孩叫道。 “啊?”大媽看向他。 “別說了”小男孩扯扯大媽的袖子,輕聲道,指了指旁邊神情逐漸低落的林辰。 ··· 坐在橋邊上,林辰一顆一顆吃著草莓,鮮紅的軟.rou在舌間化開,彌漫開的是苦澀。 以前很多時候,買了草莓,秋子都是帶他到這坐著吃。 熱戀中的情侶對刺激的追求近乎本能,一次他叼了一顆草莓在嘴里,對旁邊的秋子揚了揚,秋子臉上染起一抹紅霞,低著頭道,“你別,別在這耍流氓” 林辰有意打趣她,“你不吃我就自己喂你?!?/br> “你別老那么色,我都答應(yīng)你學(xué)舞蹈了,”秋子又往旁邊縮了縮。 “好吧”聲音帶著失落的,林辰默默將口中的草莓嚼碎咽下,隨后繼續(xù)機械 化的吃了起來,沒有再說話,沒有再動作,任誰都看的出賭氣了。 橋邊時常有人經(jīng)過,提著菜籃,帶著小孩,形形色色。 橋下是貫通全華海的名河——塵河的一個分支所化的小河流,有老翁劃著竹排在河面上拾著垃圾。 菜場很熱鬧,天上陽光很好,耳邊風(fēng)聲正靜。 然后林辰眼前一黑,秋子含著草莓吻上了他的嘴。 伴隨草莓的清涼、芳蜜的唇軟在他蜜間蕩漾開時,他的心也漸漸化了。 ··· 回去的路上,人群忽然爆出一聲驚呼,一群人指著天上道,“天哪,那是什么東西?鬼嗎?” 林辰望向天空,清澈如洗,沒有什么東西。也許之前有什么東西,但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并沒有留意。 人群越聚越多,看來剛才很多人都看到了。 有人道,“什么鬼不鬼的,大白天能鬧什么鬼?” “那閃過去的黑影你沒看到嗎?” “你眼花了吧?” “大家都看到了,大家都眼花?” 那人沉默了。 最近這樣的怪事,其實很多。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被引爆了一樣,生活中各種奇怪的事如雨后春筍般紛至沓來。不是哪天雷達檢測到外星人,就是什么怪獸吃人,還有工廠莫名爆指,什么平日難得一聞的怪事都有,大多都很離譜,沒有一點依據(jù),比如怪獸吃人,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怪獸嗎?外星人也不可能有,就像在編故事一樣,多的以致于林辰也見怪不怪了。 不過雖然心里不相信,但一種玄乎的恐懼氛圍還是籠罩在了林辰頭上,生活中仿佛充滿了危險,一切事情好像都不似表面那么簡單。 林辰將自己的這種變化歸結(jié)于秋子失蹤導(dǎo)致的他的心理障礙,就像幾乎每天都有一次的有人在盯著他的幻覺。 有時候會有某個瘋狂的人在大街上大喊什么“有怪人,有怪人”,最后都會被警察抓走,若真有什么怪人怪獸,新聞怎么會不播報呢?國家總得為人民人身安全著想,將事情真相透露好讓民眾提防吧? 林辰覺得大概是當(dāng)今社會壓力一年比一年大,將這些人的精神都壓垮了。 現(xiàn)在二十五歲青年就被要求有車有房,能不崩潰才怪,想到這,他忽然有些理解那個瘋子。也許有一天,他也會變得像那人一樣吧。 至少如今他身上有精神失常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