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牽繩把被子給搭在院子里除除霉味，看都收拾好了又進屋重新梳頭發(fā)，“走了，去齊家看看小葵去?！碑?dāng)初小葵有孕回家里住了一個月，胎穩(wěn)了就被齊甘瀾接回家，算算已經(jīng)三個月沒見了。

    去了齊家算是撲了個空，家里只有齊母和她兩個兒媳婦和幾個孫子孫女在家，齊母招來丫鬟，說：“去醫(yī)館給你三奶奶說她爹娘來看她了，讓你三爺也趕緊回來?！?/br>
    屠小槐縮縮脖子，三爺三奶奶？這么家大業(yè)大嗎？小聲對他阿爺說：“咱家要是買個丫鬟小廝，我是不是也成三爺了？”

    “你是咱家的小爺?！蓖览蠞h瞥他一眼。

    小槐腳打著拍子咧嘴笑，“噢，我該是二爺，咱家沒有三爺，倒是有大姑奶奶?！?/br>
    “屠叔您來了，稀客，紅玉，你去你大姑家把你阿爺阿奶喊回來?！饼R母對屠家人說：“我公婆被大女兒接走了，不過也不遠，就隔幾條巷子?！?/br>
    許妍不關(guān)心其他人如何，只是問：“小葵有六個月了吧，還在醫(yī)館坐堂？”

    “是啊，小葵身子骨好，不讓她去醫(yī)館她說坐家里閑著沒勁兒，我想著阿瀾跟他爹都在醫(yī)館里，小葵想去也就隨她去了，我家老爺子也經(jīng)常去醫(yī)館，許妹子你放心，小葵出不了啥事?！饼R母解釋，怕親家母以為是家里人不讓小葵休息的。

    “等她回來我好好說說她，有孕的女人要多走走，哪能一天到晚坐著，在鄉(xiāng)下越是干活的女人生孩子越是快，齊嫂子，小葵要是不聽話你給我說，我寫信來教訓(xùn)她?！?/br>
    齊母訕笑一下，說：“那行，姑娘最聽娘的話，我?guī)湍惚O(jiān)督她以后多出門走走?！?/br>
    等小葵跟齊甘瀾回來的時候，屠大牛已經(jīng)把牛車上的東西給卸下來了，見小葵挺著肚子走過來他還挺不適應(yīng)的，那鼓起的肚子橫看豎看都覺得扎眼，這是小葵出嫁后他第一次意識到他養(yǎng)大的閨女已經(jīng)為人妻為人母了。

    “爹，你們來了也沒給我捎個信，我要是知道今天就在家里等你們?！毙】謿庹f。

    “你不是說想吃爹燉的酸菜大腸嘛，明天去家里我給你燉，進屋去吧，你娘你阿爺還有你小弟都在屋里?！?/br>
    “爹，你也進屋，還有什么沒弄我來弄，要給牛飲水還是喂草？我家里只有干草料。”齊甘瀾走上前問。

    “噢，你也回來了，去抱捆干草來喂牛?！?/br>
    “……”扶著小葵回來的男人干笑，他剛剛是隱身了嗎？

    中午在齊家吃飯，飯后許妍拉著小葵訓(xùn)她：“我怎么交代你的？我讓你每天多出門走走你是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你這還有三四個月就要生了，一天坐到晚不說，醫(yī)館里各種草藥味兒你受得了，你肚子里這個也受得了？”

    “我在家里也坐不住，跟兩個嫂子也說不到一起去，而且我在醫(yī)館里也沒有一直坐著，一兩個時辰就跟阿瀾哥出去走走?！彼皖^解釋，摸著肚子說：“齊阿爺也經(jīng)常來醫(yī)館的，他沒說藥味兒對我肚子里的娃有影響?！?/br>
    許妍對著小葵的手狠拍一巴掌，“他又沒懷過孩子，這話還要別人告訴你，那醫(yī)館里去的都是什么人？病人，各種各樣的病，你從明天開始別給我去了，在家里跟你嫂子跟你婆婆聊聊孩子的事，煩了就去出去逛逛，縣里這么大我就不信你都看不上?！?/br>
    小葵點頭應(yīng)是，摸著肚子也有些后怕，家里大夫多的確是安心，但也有大夫治不了的病。

    許妍讓她回屋去收拾幾件衣裳，她自己走到堂屋，看男人們還在喝酒，她對齊母說：“齊嫂子，我想帶小葵去燕尾巷住幾天，她之前說想吃她爹做的菜，我們這次就為她來的，順便看看我大兒子，過幾天就要回去的?！?/br>
    “行，你們來一趟不容易，讓小葵跟你們回去聚聚，有孕的女人要是有想吃的東西吃不到嘴，那吃什么都不香?！饼R母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不得不說這老三媳婦有福氣，托生在這一家，為了口吃的這么大熱天的還來縣里。

    齊大齊二的媳婦突然覺得吃下肚的飯菜沒滋沒味的，她們爹娘也很好，但難像三弟妹爹娘這樣。

    ▍作者有話說:

    來啦

    第一百二十四章 [vip]

    回到燕尾巷后屠大牛被他媳婦攆去跟他爹睡, 小葵把她帶來的衣裳放進她娘睡的屋子里，挺著肚子出門坐在檐下的椅子上，側(cè)頭跟她阿爺說話, 夏日的余暉撒在這個小院里, 娘拿著竹排拍打被子, 爹挑著水桶去打水，小弟在門外晃悠, 哪怕外面有小販不合時宜的吆喝聲，但小葵覺得她是回家了。

    “娘, 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蓖佬』痹诩依锎蛔×耍诎验T前的土刮蹭掉一層前開口。

    “好, 別跑遠迷路了，爹，你要不要也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許妍轉(zhuǎn)頭問公爹，繼續(xù)說：“我待會兒也帶小葵也出去走走，她現(xiàn)在動不動就坐在椅子上歇著，身體看著就虛。”

    “那我也出去看看, 縣里我都好些年沒來過了, 我待會兒跟你們一起。”屠老漢仰頭看看天，心里還惦記著大孫子, 在兒媳婦抱被子進門的時候問：“小葵娘，我們啥時候去看小魚？書院允許家里人去看孩子吧？”

    說到最后一句時看向了大孫女。

    “可以，我去看過大弟，給他送過三次飯, 入夏了也給他做了兩件吸汗的衫子?！毙】f。

    “好好好, 在縣里你們姐弟倆相互照應(yīng)著, 小魚又長個子了吧？也不知道你娘給他新做的衣裳還合不合身?！蓖览蠞h念叨。

    “我們明天就去, 明天早上晚點吃飯，午飯早點做，做好了分一部分先給小魚送去，順便把衣裳給他，合身了就上身穿，不合身等月底休沐了帶回來我再給改改?！边@次來的巧，還差五天就月末了，許妍打算多在縣里留幾天，陪大兒過個休沐日，等他去書院了她再回家。

    “還走不走了？邊走邊說啊，你們把話在家里都說完了，去街上沒話說豈不成了仰臉憨？”屠小槐站門外踢門提醒。

    “你還沒走?。课疫€以為你先走了呢。”

    “我怕沒人盯著你們?nèi)齻€再走迷路了。”小槐嘴硬道。

    “那再等等，等你爹回來了給他說一聲咱們再走。”許妍拿了眉黛去小魚屋里對著銅鏡又描了描眉，心里慶幸有個講究的兒子，要不然她得跑灶屋里對著水缸描眉了。

    “我爹回來了，我給他說了。”小槐在門外催促。

    “來了來了，別催。孩子他爹，我們出去逛逛你去不去？”

    “不去，我在家做飯?！蓖来笈Ｌ糁粨?dān)水進灶屋，說：“記得買牛rou餅回來，晚上我就不烙餅了?！?/br>
    在她們出門不久，屠大牛把米粥給熬上，想著小葵有孕了，從壇子里抓起的綠豆又給扔進去，進屋翻了一會兒，捧出一把紅棗洗干凈丟進鍋里。

    齊甘瀾來燕尾巷的時候屠大牛正在擇泡發(fā)的木耳，見女婿來了也沒起身，瞟了他一眼問：“平日里也是這個點從醫(yī)館出來？”

    屋里沒有其他人在，齊甘瀾?yīng)氉悦鎸险扇擞行┐蜮?，蹲在地上幫忙擇木耳，老實回話：“平日里晚些，今天我提前出門的，小葵跟我娘呢？”

    屠大牛擰眉看了眼他擇的木耳，摳的稀碎也忍住沒阻止他，“你娘帶小葵出門散步了，你倆平時從醫(yī)館出來直接回家？”

    這下齊甘瀾可算聽懂老丈人的意思了，抬眼瞅他的臉色又快速低頭，小心斟酌道：“從醫(yī)館出來我跟小葵走回家，有時候碰到走街串巷的小販也會駐足看看，小葵喜歡的就給買回去，家里有仆婦廚娘，等我們到家了也就可以吃飯了?！?/br>
    “你岳母生了小葵姐弟三個，每次有孕在家里窩久了就心慌難受，一天要出門轉(zhuǎn)好幾趟，小葵沒嫁給你的時候雖然也整天在醫(yī)館里，但她每天回家都要去山上跑跑，她是鄉(xiāng)下長大的姑娘，野習(xí)慣了，不會因為嫁到縣里就一夜之間成了斯文姑娘?！蓖来笈｜c到為止，他把話只差明著說了再不明白的就是裝傻了。

    木耳擇完了，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小子，我姑娘好生生地嫁給你，她還有三四個月就要生了，你要是再一心撲在你家那醫(yī)館上，我閨女生產(chǎn)時有個三長兩短，老子非找人把你家醫(yī)館給砸了，媳婦跟娃你也別想要了，我別的不行，但養(yǎng)的起女兒跟外孫，我閨女有模有樣、有才有德，二嫁也多的是男人求娶?！?/br>
    話落齊甘瀾連忙保證：“以后我只去醫(yī)館半天，半天陪小葵在縣里或是出縣城逛逛?！彼皇菦]想帶小葵出門玩，但她對去醫(yī)館坐堂比自己勁頭還足，就連中途出去走走還是自己去找她，他要是不找，她能一坐坐半天。

    看了眼威脅自己的岳丈大人，心里暗嘖，這煞氣太足了，不愧是平丘鎮(zhèn)有名有姓的混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土匪下山從良了。

    屠大牛起身攪鍋里的稀飯，齊甘瀾驚了一下，反射性地起身，左右看看，束手束腳地坐灶口的小板凳上往鍋洞里添柴。

    “不要你燒火，你出門看看小葵跟她娘回來了沒？我飯快好了，你是回家吃還是在這兒吃？”

    回家吃問在前，老丈人的意思很明顯，但小葵明顯要在這兒住好幾天，齊甘瀾還是硬著頭皮說：“在這兒吃，爹，我出去找找小葵啊?！?/br>
    一蹦三跳地大跨步離開，走出大門了才喘口粗氣，抹把臉看手上沒汗才放下心，聽著巷子頭丈母娘忽高忽低的說話聲，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快步走過去，見著人了，大聲喊：“娘，你們?nèi)ツ膬汗淙チ?？我等了好一會兒，以后你們要去哪兒玩把我也喊上，我對縣里熟，能給你們引路?！?/br>
    “來了怎么沒進去？你爹不是在家嗎？難道不在家？”許妍詫異地看著這過于熱情的女婿。

    “在家，爹在做飯，我待在家里絆腿，他就打發(fā)我出來找你們了，飯好了，咱們回去吃飯吧?！饼R甘瀾挑揀足夠和氣的話回答。

    屠小槐走在他阿爺旁邊，挑眼打量這個神色不定的姐夫，真有狗腿子的風(fēng)范，嘖，他姐嫁虧了。

    飯桌上齊甘瀾殷勤地給其他人跑腿添飯，在聽到屠老漢說牛rou餅好吃的時候，他搭話介紹有家鋪子賣的牛雜粉面也好吃，改天他來接阿爺去嘗嘗。聽岳母說明天中午去看大舅子，他也搭話問還缺不缺什么，要不要他趕牛車送她們?nèi)?。但在屠大牛問明天中午做什么菜的時候，其他人都趁機點自己愛吃的，他反倒默不吭聲了，這下就連小葵都看出不對勁了。

    送他出門的時候一問再問，得到的回答都是她想多了，齊甘瀾說：“我是毛腳女婿，不能洗手做菜就算了，哪敢蹬鼻子上臉還點菜。”

    小葵被逗笑了，輕捶他一拳，“別說的這么可憐，我爹娘又沒拿你當(dāng)外人。”

    他嗯嗯兩聲打哈哈，問：“你明天中午去不去給大弟送飯？”

    “去，我身子骨好，坐牛車沒事?！毙】€以為他是怕她顛著了。

    “去書院的路好，牛車慢點也不顛?！饼R甘瀾把小葵垂下的頭發(fā)給別在耳朵后面，左右瞅瞅，看四周沒人，低頭在她腦門上親一口，摸摸她鼓起的肚子，說：“進屋去吧，我回去的，明天中午不來添亂，傍晚我早點從醫(yī)館回來陪你?！?/br>
    “不用特意提早回來，有爹娘阿爺?shù)艿芘阄?，你好好給病人看病?！毙】麚е?，對著屁股輕拍一巴掌，催他：“我先進去了，你也快點回去?！?/br>
    看人毫不留戀地進門了，還把門從里面給杠上，齊甘瀾攤手拍臉，真想把老丈人拉出來瞅瞅，是他閨女一心鉆在醫(yī)館啊，他真不是把媳婦娶回家就不再關(guān)心的賤男人。

    小兩口出去了，許妍打量屠大牛的臉色，挑眉問他：“孩兒他爹，你跟你女婿是咋了？他一晚上都不敢看你，眼睛對上了就躲。”

    “就教訓(xùn)了兩句，這男人像狗，不打不聽話，沒其他貓啊狗的跟他搶食，他就不稀罕盆里的飯菜?！?/br>
    屠小槐：“……”，他心想他還小，不算男人。

    屠老漢也是臉黑，第一次見有人罵女婿不僅不饒過自己，還連帶著罵了千千萬萬的人。

    第二天早飯剛丟下碗筷，屠家三代男人就開始準(zhǔn)備做午飯，屠老頭覺得他老了身上有味兒，哪怕天天洗澡洗頭也不再進灶屋，他端著盆子坐墻根洗豬大腸，屠小槐給他遞面粉倒水倒醋，許妍把魚給敲暈刮魚鱗去魚鰓，屠大牛在屋里腌排骨切rou，今天中午要做粉蒸排骨、紅燒rou、鯽魚湯、酸菜燉豬大腸，然后再隨便炒兩個素菜，反正一家老小都是喜歡吃rou的，素菜只是為了調(diào)口。

    飯菜做好還沒到中午，每樣菜撥一點到碗里，酸菜燉大腸不常吃，屠大牛給大兒子舀一大碗，又盛半碗米飯，澆上紅燒rou的紅油，牛車趕出門了才把菜給放進食盒。

    一家五口都坐上牛車去書院，快了到書院都把草帽給取下來，臉上汗給擦干了才把牛車趕到書院門前，托人去喊屠青榆后，屠大牛把牛車給趕到樹蔭底下，看周圍也有來送飯的人，他問小葵：“這每天都能來送飯？”

    “能”，小葵指了下另一邊小廝打扮的人，給她爹說：“書院怕出事，管的嚴(yán)，書院里面的除了上課就是吃飯睡覺，但聽人說書院里飯菜不是很好吃，縣里有錢有閑的人家每天都有小廝來給家里的公子送飯菜?！?/br>
    話落就看小魚出來了，小葵招手喊：“青榆，這里?！彼皖^對其他人說：“待會喊小魚喊青榆，免得有人聽到了小名打趣他，我大弟因為容貌在書院里已經(jīng)出名了?！?/br>
    小魚跑過來就聽到這一句，“姐，你又瞎說，爹娘，阿爺，小弟，你們都來了呀，我聽人傳話還以為是我姐跟姐夫來了?！?/br>
    這是趙云輝第一次見屠青榆如此喜形于色，那眉飛色舞的勁兒簡直要飛起來，他走上前打招呼：“叔嬸阿爺，你們好，我是青榆的同窗趙云輝，聽說你們來了我趕忙來瞅瞅，屠青榆容貌這么俊，我想他爹娘也非凡人。”

    許妍被逗笑了，牽著小魚的手問：“那你看過的結(jié)論呢？”

    “有這么貌美溫柔的娘，這么高壯的爹，青榆想矮想丑都難，嬸，青榆可真是按著你的樣子長的，你們倆站一起說姐弟都有人信。”趙云輝吧嗒道。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休沐了跟青榆一起去家里玩，你家里給你送飯的還沒來嗎？”這小伙子雖然話說的好聽，但許妍還是最想跟兒子說話。

    屠青榆皺眉趕他：“你趕緊回去吃飯吧，別讓夫子找?！彼o家里人介紹：“趙云輝是我夫子的兒子，他家住在書院里，在家吃飯?！?/br>
    趙云輝識趣道：“叔嬸阿爺你們聊，我先回書院了?！?/br>
    “休沐了跟青榆去家里玩啊?！痹S妍招呼了一聲，小魚已經(jīng)坐在牛車上跟他爹他阿爺問七問八的了，還問他小弟有沒有覺得他長高了一大截。

    小槐揭開食盒讓他吃飯，翻了他哥一白眼，說：“好像誰沒長高似的，我不僅高了還壯了，以后肯定是又高又壯，哪像你，逃荒來的似的，瘦條條的，下大雨刮大風(fēng)只敢躲在屋里?！?/br>
    “你天天吃爹做的飯菜，要是還像我一樣瘦，簡直對不起爹的手藝?！毙◆~啃了粉蒸排骨，夾一塊紅燒rou扒一口浸了紅油的米飯，長嘆一口氣：“我真是想死家里飯菜的味道了?！?/br>
    “慢點吃，等你休沐了想吃啥爹給你做?！蓖来笈？葱“肽隂]見兒子狼吞虎咽地吃rou，難得溫情一把，還把水囊里的綠豆水遞過去讓他喝了順順。

    “爹，你們來縣里住幾天？家里的豬都安排好了？”小魚含糊問。

    “等你休沐過后我們就回去，家里的豬托給了小羊，他住在家里?！?/br>
    “噢?！彼株P(guān)心他阿爺坐牛車來縣里受不受得了，他姐在婆家過得好不好。

    屠老漢站地上離吃飯的孫子遠了兩步，別過頭說：“你專心吃飯，吃完好回去睡一覺，我們就在燕尾巷那宅子里住著，等你休沐回去了想問啥慢慢問，我們又不是馬上就回村里了?！?/br>
    等小魚吃了飯進書院后，屠大牛調(diào)轉(zhuǎn)牛車往回走，許妍說：“小魚這是想家了，就沒見他情緒這么外露過。”

    車上的幾個人都沒說話，就連小槐這個喜歡唱反調(diào)的也沒嘻嘻哈哈地調(diào)侃。

    休沐那天，屠大牛趕著牛車帶小兒子去接大兒子，見小魚身上穿的就是他娘給他新做的衣裳，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許妍小半年沒見兒子，給他做的衣裳倒是剛剛合適。

    跟小魚一起回來的還有趙云輝，屠大牛也沒想到這小子臉皮這么厚，真要跟著回家，但人已經(jīng)來了，只能一起拉回去。

    趙云輝厚著臉皮在屠家住了兩天，見識到屠家真是難得的好氛圍，屠青榆穿的用的都看得出來他家不缺錢，但他沒想到他家里沒請廚娘反而是青榆他爹做飯，不僅如此，每逢做飯青榆跟他弟也進灶屋搭把手。

    休沐過后，屠大牛送兩個人去書院，走時拍拍大兒子，“我們待會兒也回家的，有事沒事多寫信回去，遇到事了去找你姐找你姐夫，別舍不得用錢，衣裳小了就去鋪子里買，手里銀子還夠嗎？”

    “夠，爹，你們路上慢點?！蓖狼嘤苎劬τ悬c酸脹，但又顧忌著趙云輝在一邊，他也不好說話。

    “行了，進去吧，過個三個月我們可能又來了，來了就來看你?！蓖来笈Ｕf完就調(diào)轉(zhuǎn)牛車往回走，走了一截回頭看兒子進去了，搓了搓臉揮了一響空鞭，繼續(xù)趕路沒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