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后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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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于他已是過去式,無法多想,也無暇多想,他是支撐門庭家族的當家人,他還有一雙兒女要看顧要為他們著想。 紀宴自請追擊散亂潰兵和清掃京畿,一個月后才將將回京,風霜滿面,第一時間先進宮去接閨女。 紀宴也不是瞎子,甚至還有人調侃過他,趙徵和紀棠的關系,他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滋味難言。 不是趙徵不好,而是太好了,趙徵足可以稱作當世最頂尖條件最優(yōu)秀的未婚青年,他和紀棠也有深厚的情誼在,但紀宴從前根本沒想過選這么貴的女婿。 但愿孩子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這才是紀宴所愿。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才剛剛失而復得的女兒,眼見馬上就要許人了,他怎么舍得? 可愿不愿舍不舍得,根本就由不得他。 趙徵是君,是主,而他是臣,是將。 他閨女年紀也到了。 每每被人打趣,紀宴都抿著唇,但他現(xiàn)在能夠做的,只能抓緊這一點點時間,把閨女接回家里,好好聚一聚天倫,最重要的是把紀棠兩人分一分開。 作為一個老父親,眼見未婚的閨女與男人同進同出同居一院,心里什么滋味大概就只有他才知道了。 紀宴一刻都不能等,一從崇政殿出來,立馬打聽著直奔御書房去了。 紀宴對紀棠說:“是爹,爹來接你回家了。” 雪有點大了,紀宴風雪里跑了一整天,眉毛都凝結上點點白色的霜花,身上鎧甲凍得又冷又硬,看著就冷得冒涼氣,但他沒顧得上抹一抹緩一緩,馬不停蹄就趕過來了。 他立在廡廊左側,替紀棠擋住了呼嘯的北風,臉凍得有點僵,但聲音卻溫柔到了極點。 紀宴聲音本來很粗噶渾厚的,標準的膘健中年男人嗓音,但此刻卻刻意壓低放緩,用很輕柔的語調和她說話。 紀棠初見他訝詫,放下筆出門看了他半晌,忽笑了起來:“好呀!” 她沖紀宴眉眼彎彎一笑,興沖沖回屋收拾一下,然后吩咐陳達給趙徵留個話,就歡快地跟著紀宴回家去了。 ——她才不想管柴皇后的破事兒呢,她自個的生活快樂又有滋有味好不好? 柴皇后有哥哥,她也有啊! 她不但有哥哥,她還有爹呢! 嘿嘿。 于是紀棠就走了。 而且不同于趙徵的晴天霹靂,這段分離的小日子她是真心過得快樂得緊。 所有人都緊著疼你,能不快活么? …… 紀家全家都開心得很,翹首以盼的老管家遠遠見了車馬和侯爺小侯爺帶笑的臉,立馬就開中門點了鞭炮,迎接主人歸家了。 噼噼啪啪,震耳欲聾,為征戰(zhàn)得勝的男主子們慶賀歡欣,也為好不容易終于找回來的小主子洗去晦氣,從此否極泰來,順遂平安。 老管家一連點了十幾串大鞭炮,紅色的碎屑在掃得干干凈凈的青石板地面上炸響跳動,歡聲雷動,紀棠捂著耳朵,眉眼彎彎跟著父兄進了家門。 進了家門后,然后就是團圓宴。 簡單,卻極溫馨。 紀家父子行伍多年,日常生活素來不鋪張浪費,也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女大防的東西,就一家人簡簡單單圍著一張小圓桌,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坐在一起,菜色豐盛而不繁瑣,團圓喜慶。 紀棠嘴巴甜得很,“爹,哥哥!” 紀宴紀謹嘴角咧得快到耳后根去了,連素來嚴肅的紀宴也沒忍住笑容滿面,忙“嗯”了一聲。 紀謹動作飛快,一坐下來還是先給緊著給meimei夾了一條大雞腿,下一秒多了一條,紀宴夾的,兩條油光黃亮的大雞腿都在她盤子里,這是團寵的待遇??! 紀棠眼睛彎了一下,笑嘻嘻瞅了兩人一眼,“那我吃啦!” “快吃,多吃點兒,瞅瞅你都瘦了,……” 有種瘦,叫老爹哥哥覺得你瘦,紀棠摸摸最近因為好吃好住心情愉快長出來的一點小肚子,吃了再說!至于斯文什么的,吃雞腿的時候還是算了,紀棠用帕子墊墊直接上手了! 一家三口愉快開動了。 等這場人少但溫馨熱鬧的家宴結束之后,微醺的紀家父子親自送紀棠回后院。 紀宴常年行伍很克制,幾乎不怎么沾酒的,今日看著一雙健康活潑的兒女在膝下眼前時,也不覺喝多了些,但被冷風一吹,很快就清醒過來了,他解下身上的斗篷,嚴嚴實實罩在小閨女身上。 紀謹慢了一步,就伸手拉起垂在紀棠腦后的兜帽。 大大的兜帽蓋下來,遮住了紀棠小半張臉,紀棠笑著斜睨了他一眼,兄妹兩人相視一笑。 紀家父子一左一右,護送著她往后院的新院子去了。 新院子很近,剛進后院就到了。 原來的院子由于卞夫人某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紀棠失蹤期間就因為“下人不慎”,走水被焚塌了一半,這趟回來紀宴父子早早傳命讓人重新張羅,索性把新院子定在東路最前頭,距他們更近一些。 新院子很大,花圃都被重新設計過挪到兩邊,中間空出一大片空地讓紀棠興致來了可以活動手腳,左廂房全部打通設成一個大大的書房,右?guī)壳俜科宸康韧嫠5牡胤?,倒座房和正房側一圈的排房全部重新裝飾歸置過,用來安置紀棠的暗衛(wèi)和近衛(wèi)。 可以說非常用心了。 哪怕明知紀棠在家里住的時間不會長,但屋子還是布置盡善盡美,極費心思。 紀棠打開嶄新的衣柜,還看到一排的小裙子,杏粉鵝黃緋紅嫩綠,披帛繡帶斗篷圍脖精美應有盡有。 紀棠不禁笑了一下。 女裝啊,她來這里這么久,還沒穿過女裝哇! 紀棠關上衣柜門,跑到檻窗畔推開窗扇,沁冷的空氣撲進來,外頭正下著小雪,紀宴紀謹還在庭院里站著。 父子兩個很有分寸,成年了哪怕親人大半夜也不適合進meimei閨女的閨房,兩人送到廡廊的臺階下就停下腳步,不過沒舍得馬上走,還在庭院里站著。 冷風卷著小雪飄飄蕩蕩,站了有一會兒的兩人身上已灑滿了素色雪花,魁梧高大的身影在朔風凜冽的夜里顯得格外的挺直。 “我好啦!快回去睡吧~ ” 紀棠笑著招手,兩人叮囑她趕緊關上窗別冷著,這才轉身回去休息。 紀棠洗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澡,嶄新的柚木浴桶和淺淡的熏香,這院子是紀宴奶母羅mama親自張羅的,順心隨意,賞心悅目,非常契合她的審美,真難為紀家父子忙碌征戰(zhàn)之余還關心到這些,可見對她的關注。 舒服得不得了。 喝了點小酒,洗了個燙燙的熱水澡,歪在床上,舒服都不想動了,紀棠當然沒忘記趙徵,也不知那家伙在干嘛呢? 大概很郁悶很抓心撓肺了。 紀棠這才剛想起趙徵,翹唇嗤嗤一笑,歪著閉上眼睛才要瞇一會兒,忽聽見軟塌側的窗框被人在外面“篤篤”敲了兩下。 她睜開眼睛,嗤嗤低笑,笑罵了了一句,真是說曹cao,曹cao到啊。 她立即坐起身,把檻窗拉開了,趙徵披著一件厚絨黑斗篷,沒戴冠,偷偷摸摸翻墻而進,有內應他很快就找到了紀棠的院子,敲響她的窗戶。 紀棠打開窗,對上的果然是趙徵的一張俊臉,只是凌厲的眉峰有點耷拉下來,委委屈屈的。 噗,就說,除了他,也根本沒人能突破劉元他們的防衛(wèi)圈悄悄溜來敲她窗戶了。 今晚月色很清亮,一泓弦月高高懸掛在天幕,雖飄著零星的小雪,夜幕卻很清透,星子一閃一閃的,在冷清的天色顯得格外清遠明亮。 紀棠下巴擱在平放在窗臺的雙手,興致勃勃瞅了眼天空,“我們去看星星吧!” 于是,兩人就轉移到屋頂去了。 本來趙徵要帶一把傘的,怕她淋到雪,紀棠卻說不用,這零星一點點的,把兜帽拉上就好啦,還有意境呢。 黑色的厚絨鑲毛斗篷,還是男式的,過大的兜帽遮住紀棠額頭和小半張臉,斗篷絨黑,她膚色白色得發(fā)亮,膚白唇紅,對比強烈,漂亮極了。 她眉眼彎彎,笑意洋溢。 趙徵心里酸溜溜的,但紀棠心緒飛揚他看得出來,原本他想問紀棠什么時候回家的,這個家指的是皇宮,但見她這么高興那話又吞回去了,挨著她給她擋去寒風,打開披風攏著她,這才有點悶悶地問:“阿棠,這院子要住著不適,換了就是?!?/br> 他掃過腳下的院子,他不知道院子不是原來的,但他知道卞夫人和他阿棠之間肯定有許多不愉快的齷齪事兒。 他阿棠不需要再受任何委屈的。 “不啊,還挺好的。” 不是以前那個啦。 紀棠笑嘻嘻解釋一下,仰頭看點點閃亮的星子,很冷,但很美啊。 她笑著斜睨趙徵一眼,故意說:“那我以后就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啦~” 上班就是上值工作的意思,趙徵和紀棠相處日久,雖不清楚為什么這么叫,但也不妨礙他明白意思了。 他唇角耷拉一下,悶悶瞅了紀棠一眼:“阿棠,你很高興啊?” “嗯,挺高興的!” 紀棠點點頭,實話實說。 趙徵癟了癟嘴,實話說吧,剛剛他其實試過從正門進來的,可惜被紀宴擋了。 哪怕對上的是趙徵,但紀宴還是硬邦邦地表示:小女在家,但不合適了,大晚上的,她已經梳洗歇下了,請陛下見諒云云。 趙徵還能怎么說,難道他還能說沒關系,他和阿棠同食同寢抵足而眠已經很多次了?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趙徵也不能來硬的,最后被畢恭畢敬的紀宴送出大門去了。 趙徵對紀宴,那是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多給面子,只好憋屈走人,然后摸墻頭去了。 他委委屈屈,給紀棠說之前在前頭的事情,但話沒說完,余光就忽看見前院一長隊的燈籠迅速往這邊涌過來了。 “……” 紀宴防著他這手呢,趙徵前腳翻墻進來,他后腳就發(fā)現(xiàn)了。 趙徵還沒和紀棠說上幾句話,又來了。 趙徵眼尖,臉色登時一僵。 紀棠:“噗?!?/br> “快走快走!” 紀棠大笑,拉著趙徵一躍跳下檐,她催促趙徵趕緊閃人,紀宴來得很快,已經聽見家兵軍靴落地的沓沓聲了。 紀棠嗤嗤低笑,趙徵舍不得放手,一臉不甘又焦灼的憋屈,那雙漂亮的長眉蹙著,看著委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