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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后 第70節(jié)

    不管馮塬算計什么,這回他們將計就計,先用“誘”計把人套出來。

    只要打開了缺口,后面肯定比之前容易的。

    馮塬是厲害,但紀棠從不覺得己方比對方差!

    “先把藥吃了?!?/br>
    紀棠把藥碗端給他:“不管怎么樣,先把身體養(yǎng)好是必須的。”

    不管大夫還是御醫(yī)都說了,趙徵這舊傷務(wù)必好好養(yǎng),若注意保養(yǎng)的話,將來會漸漸好起來的,這種天氣預(yù)報般的癥狀就會逐漸消失。

    但若反之,則會越來越差,甚至影響壽元。

    “你答應(yīng)過我的,還記得不記得?”

    “嗯?!?/br>
    紀棠接過空碗,拍拍他:“把上衣脫了,我給你搓藥油!”

    趙徵聞言一頓,抬頭看她,紀棠站起把藥油翻出來,斜了他一眼,“怎么啦?”

    “……沒,沒什么?”

    趙徵坐直,慢慢把上衣脫了。

    他這個藥油是特制的,后背的傷口他自己沒法搓到,加上他低燒情緒也比平時低落,無措了一下,還是慢慢解了上衣,趴在床上。

    他有些昏昏沉沉,半閉著眼睛,感覺紀棠坐在床邊,瓶蓋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一雙溫暖柔軟的手帶著濕意按在他的脊背上。

    紀棠這活兒挺熟練的,她以前也給他搓過很多次,上輩子野營男男女女擠一帳篷都是常有的事,在她看來這真不算什么。

    沿著外翻的巨大傷疤往上用力搓,趙徵很快感覺到傷口發(fā)燙,那種砭骨的疼痛終于輕了起來,耳邊還聽著她絮絮叨叨安慰他的話語。

    溫緩極了,他的心也暖了起來。

    趙徵繃緊的肌rou和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等紀棠搓完藥油,他闔目趴著,似乎睡了過去。

    那就好,據(jù)紀棠所知,他這兩天都沒睡好。

    她輕手輕腳下來,抖開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還掖了掖。

    輕緩的腳步聲離開內(nèi)室,她怕吵到他,把東西都挪到外面收拾。

    但紀棠一起身,趙徵眼睫動了動,就醒過來了。

    他剛才也沒睡實,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她起身了。

    趙徵沒有動,身上蓋著的,是她輕柔又精心給他掖好的被子。

    側(cè)耳傾聽她的動作,他慢慢把手從被子里伸出去,落在她剛坐的位置上。

    這里還暖暖的,留著她的體溫。

    趙徵慢慢摸索著,直到溫度漸漸變冷,他仍舍不得挪開。

    他側(cè)臉輕輕蹭了蹭枕頭,情緒在她的柔聲溫語安慰下,變成一泓涓涓淙淙的流水,他輕輕嗅了一口空氣中殘余的淡淡青草氣息。

    脊背被搓過的地方還guntang著。

    趙徵雖沒經(jīng)驗,但他不笨,他知道他那油然而生的喜悅意味著什么。

    他喜歡她。

    極喜歡極喜歡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的,或許早有了預(yù)兆,在知悉她是女孩那一刻,他的所有獨占欲和種種強烈的情感都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

    第47章

    在那艘載著微服“靖王”一行的商船悄然出了甘州,進入茂州,沿雒水溯游而上往牟縣。

    當天有一封信,悄悄發(fā)給馮塬。

    馮塬還在山南,垂目飛快掃過那熟悉的筆觸,心腹張岱問:“馮相,按原定計劃安排嗎?”

    張岱是皇帝親自選出來協(xié)助馮塬,許多事情趙宸都不知道,他卻知道,一看密信標記就知道是誰送來的。

    馮塬摩挲紙箋,片刻將其扔進茶盞里:“去吧。”

    “是!”

    張岱應(yīng)了一聲,旋即轉(zhuǎn)身離去,分別發(fā)信給寧王殿下趙宸,以及那自封圣武大帝的劉黑思。

    馮塬親自給暗部那人回了一封信:“密切關(guān)注,隨時匯稟?!?/br>
    “汝聽命行事,不得有誤?!?/br>
    信鴿往雒水方向展翅飛去,很快悄然送回那人手里。

    ……

    而這個時候,紀棠和趙徵已快到牟縣了。

    服藥又睡了一個上午之后,趙徵感覺好了很多,劉元等人也趕到了,他立即下令,以最快速度趕往牟縣。

    一行人抄的是陸上近路,翻山涉水是難走了點,但很快,直接越過平陰山支脈蒲丘,花了點功夫,避開劉軍在虔州設(shè)的卡哨,就直接從后方直抄牟縣。

    比明面上的水路,是要早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到的。

    路是不怎么好走的,但趙徵心情很不錯,他不是軟弱的人,得了紀棠的細心照顧,不管身體還是情緒都很快恢復(fù)過來了。

    另一個原因當然是紀棠感染了他。

    紀棠素來樂天開朗,最擅長在枯燥的事情里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趣味,小伙伴原地滿血復(fù)活了,眼下正是秋風(fēng)送爽的季節(jié),山林里的另一番景致她看得興致勃勃的,甚至還慫恿劉元去采了長在懸崖邊上的野梨子。

    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劉元也是個吃貨。

    劉元偷眼瞄了瞄,主子微微帶笑,面上并沒不悅之色,他就像個猴子般竄出去了。

    這輕身功夫,上下陡崖如履平地啊,引得大家叫好連連,紀棠大笑鼓掌,很快劉元就摘了一大兜的野梨子回來了。

    皮黃澄澄的,個兒還賊大,比以前跑路那時她和趙宸吃過的野梨賣相好多了。

    紀棠挑了最大幾個,給了微笑看著的沈鑒云和趙徵,她不忘評價:“這個比上次那野梨大多啦!”

    趙徵也想起了,接過野梨擦了擦,咬了口,是挺甜的,不過他覺得以前那次的也甜。

    他這么告訴紀棠,紀棠哈哈大笑:“那時候餓得不行,當然吃什么都覺得特別好??!”

    啃了一個野梨當飯后果,她把果核一丟,笑道:“我們快些吧!估計趙宸該到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采采野梨揪揪果子,卻一點沒耽誤速度,出了山后繞過卡哨,之后馬不停蹄趕往牟縣去了。

    牟縣鐵匠戚崇善。

    這人原先卻不是鐵匠,他是梁朝大將,性格耿直,又看不慣當時梁朝種種奢糜作風(fēng),最后被皇親國戚排擠構(gòu)陷,憤怒而走回鄉(xiāng)了。

    當中還牽扯到些官司,被路過松鶴老人施計相助過,所以才認識的。

    這些還是聽沈鑒云說的。

    紀棠沖沈鑒云露齒一笑:“到了牟縣戚將軍那邊,怕要多勞鑒云你啦?!?/br>
    本來這場牟縣之行,是不應(yīng)該和沈鑒云同行的,畢竟才剛請了他出山,又馬不停蹄走下一家,這樣有點太那啥,不大好。

    正常應(yīng)該歇一歇,等個三五個月,才再去的,就像原軌跡的趙宸一樣。

    但現(xiàn)在明顯已經(jīng)沒法等了。

    好在沈鑒云和旁人不同,他是松鶴老人的弟子,而這些人都是他恩師給推薦,有了這一層的瓜葛當然就不一樣了。

    趙徵這邊給歉意解釋過,沈鑒云也并不介意。

    既然人都來了,這個優(yōu)勢紀棠當然不會放過的。戚崇善當初承了松鶴老人好大的恩情,沈鑒云先出面和對方說話,效果肯定立竿見影的。

    紀棠眉眼彎彎,話說得大方磊落,笑容陽光燦爛,沈鑒云微微一笑,說不出的灑脫優(yōu)雅,他道:“自然?!?/br>
    他來都來了,這不是意料中事嗎?

    更何況,他現(xiàn)在也是趙徵陣營中的人馬了。

    不過他提醒:“戚崇善有一老父,現(xiàn)仍在縣郊石礦獄監(jiān),若想請說動戚崇善,必先解決此事?!?/br>
    “否則,即便他再心動,也不會離開牟縣的。”

    這個紀棠知道!

    原書有寫的。

    戚父路見不平挺身而出,攔下一個調(diào)戲鄰居小姑娘的二流子,兩人打起來,然后戚父抄起板磚敲了對方一下,不知怎地敲死了,然后就被逮到牢里去了。

    本來按律,這種助人懲惡過失殺人一般都是判流刑的,流個幾年若碰上大赦就能回鄉(xiāng)了,但那二流子家里和縣令有點關(guān)系,使了錢把戚老爹判了個秋后處斬,后來鄰居鄉(xiāng)民紛紛求情鬧得有點大,縣令就改判了徒刑二十年。

    可戚老爹都五十多了,關(guān)個二十年,那不等于無期徒刑嗎?

    戚崇善當時已經(jīng)回鄉(xiāng)打鐵了,他外出闖蕩回來也沒有宣揚,外人并不知,他本是是個耿直的,他親爹確實殺了人,他又沒法干出劫獄這樣事情來。

    于是就一直這樣五六年了,衙門當然不可能讓囚犯吃白飯,戚老爹一被判刑,就被拉到牟縣西郊的石礦場,帶著枷鎖干最辛苦最累的活服刑。

    原軌跡的趙宸也沒避過這一遭,紀棠當時知道的。

    “那我們先去石礦場吧!”

    趙徵今早接訊,趙宸昨日已趕到了牟縣,拜訪戚崇善第一次應(yīng)該很不順利,但他已經(jīng)命人四下打聽這戚家的情況了。

    下一則密報還沒發(fā)回,但戚家這事兒相鄰沒有人不知道的,估計趙宸已差不多要往西郊石礦去了。

    趙徵他們來得時間剛剛好,不然估計再晚半天就有點麻煩了。

    那還等什么?

    紀棠一揚馬鞭:“我們快走吧!”

    ……

    紀棠猜得一點不錯。

    趙宸散出人手打聽戚家,很快就收獲了這個消息。

    從鄉(xiāng)里對戚家父子的評價,再結(jié)合昨日傍晚見過的那個有著千鈞臂力一錘子就能錘凹一整塊燒紅鐵石、但脾氣卻和他的錘子一樣又臭又硬的打鐵匠,他馬上敏銳鎖定了關(guān)鍵點——戚崇善之父。

    把戚老爹救出來,這老頭多年采石重活下來,不死身體也垮了,這份情戚崇善不承也得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