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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強見狀也有點兒慌,連忙把罐子高舉過頭頂,威脅:“給我站在那兒別動!再過來一步我就…” 啪——— 郁江瀾二話沒說,手臂奮力一揮,直接把骨灰罐從他手里打飛。 落在地上,摔了個支離破碎。 骨灰飛散,像是沙子迷進了眼。 - “瀾哥!” “瀾瀾!” “郁江瀾你這個畜…嘔嗯!咳!” 郁江瀾沒再留一分情面,他一把掐住沈強的脖子往后,直接將人仰面推倒在地。 沈強窒息得四肢瘋狂擺動,臉色憋漲得泛起青紫,看著郁江瀾那雙猩紅的宛若修羅般的眼睛,想要求饒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看得出,對那時候的郁江瀾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分寸”二字,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郁江瀾的拳頭像鐵一樣硬,一拳又一拳地掄在沈強的臉上,發(fā)出悶重的聲響。 發(fā)泄。 一如這些年來所有的忍耐,在心底里積壓的全部怨氣,都匯聚在了這個肆意妄為的剎那。 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彭麗和凌季北反應過來再沖上前拉他的時候,沈強已經(jīng)被打得滿臉是血,糊得連五官都看不清。 凌季北從后面抱住他的腰,拼了命地往后拉:“瀾哥別打了!求你別打了!要出人命了!瀾哥!??!” 彭麗則是去掰他卡在沈強脖子上的手:“瀾瀾,快松手阿,快松手!??!” 終于,郁江瀾神經(jīng)一松,身上的蠻力通通卸下的瞬間,被凌季北巨大的力道帶得一個踉蹌。 他垂著眼睛看著地上蠕動的沈強:“從今天開始…我郁江瀾…跟你們沈家,再沒有一點關系?!?/br> 嘩啦— 郁江瀾從兜里摸出一串什么東西,丟到地上。 是家里的鑰匙,門禁卡,電梯卡。 沈強身子一抽,終于通了氣,雙手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喘息:“…郁…江…瀾…你下…死手…” 凌季北眼眶紅得像是要滴血,他哽咽著低頭去撫摸郁江瀾流血的拳頭。 瀾哥,真的把小孩兒嚇壞了。 — 沈強鼻梁和眼眶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牙被打掉了四顆,輕微腦震蕩住進了醫(yī)院。 郁江瀾是被警察帶走的,到了警察局,舅媽出面表示不追究責任,加上沈強也怕賭博事情敗露,所以只是罰著郁江瀾在警察局反省了一下午,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 凌季北跟警察說自己是同犯,所以被懲罰一并反省。 警察叔叔看他們年紀都不大,要求一人寫個3000字的反省書。 凌季北最擅長這個,上學那會兒,檢討書寫的比作業(yè)還多,他沒用瀾哥cao心,一個人創(chuàng)作了兩份,交上去了。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jīng)晚上了。 郁江瀾抬頭看了看天空,大風吹動著那浮得很低的陰云,一點點散開了,但是云層之上,仍然看不見天光。 像是,要下雨了。 凌季北偏過臉看著他。 郁江瀾都很平靜,就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似乎那個害怕到顫抖的不是他,那個難過到啞了嗓子的不是他,那個失控差點把人打死的,也不是他。 郁江瀾始終沒什么表情,唇角還微微帶著弧度,很溫柔。 凌季北看著他的側臉:“瀾哥,想哭就哭吧?!?/br> 郁江瀾微怔,搖了搖頭。 不知是哭不出,還是不想。 … 郁江瀾再次回到了殯儀館,精準地找到了白天打碎骨灰的一處,蹲下身來。 凌季北心臟一縮,難受地看著郁江瀾。 馬上就要下雨了。 “風怎么這么大,”郁江瀾拿著手機照著那臟兮兮的水泥地面,一只手在上面輕輕捻動,喉嚨輕微地抽動著:“吹得好干凈…” 他的嗓子啞得徹底,幾乎是要跟失聲無異,像是砂紙劃過,難以辨識。 “對不起…” 他忽然跪了下來,一點點俯下身子,哽咽著,抽搐著。 哭腔兒在喉嚨里壓抑了許久,從低低的嗚咽,到越發(fā)難以抑制的泣不成聲。 忍了一個下午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落在地面上。 “對不起,對不起…” … 狂風大作,灰塵四起。 漫天的悲哀,須臾之間,磨滅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傲氣。 “外婆…她也不要我了…”郁江瀾紅著眼眶,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我沒有家了…” 天開始下雨,雨點噼里啪啦地落在兩人身旁。 凌季北脫下外套,披在郁江瀾的身上,然后用雙手握住他一顫一顫的肩膀,無聲地把他攬入懷里,深深地抱住,讓他把臉埋在自己的肩頭。 “好了…好了…”凌季北輕輕地在他耳邊安撫,“瀾哥,你還有我,還有凌凌?!?/br> 凌季北歪過腦袋,垂眸看著懷里的人,眸光亮得驚人:“瀾哥,你有家?!?/br> 他說完,低頭吻上郁江瀾的唇。 冰涼,柔軟,讓人為之著迷。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急馳而過的陣陣車聲… 嘈雜的萬物都在這一刻靜止,消音。 夜色降臨。 作者有話要說:阿~最近電競的部分比較少的啦,大家不要急,很快就步入正軌了哈哈哈,話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更愛看談戀愛還是打游戲(反正我都不擅長)我還是寫虐最擅長(狗頭)感謝在2021-03-21 21:23:44~2021-03-23 19:2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