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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江瀾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路燈在他的臉上掠過道道光影,掩蓋了所有情緒,“不累。” 朱子健坐在他身邊,撓著頭坦白道:“其實瀾哥是被我拉來的,嘿嘿,我想來云南旅游好久了,一直沒時間?!?/br> “你啊,你隊長那腰,你可長點心吧!”范杰黑著臉,一個勁地搖頭。 “不是啊,隊長說他不回…” “范哥,我沒事,基本好了?!庇艚瓰憶]讓朱子建說完,幫他澄清,“我自己想來的?!?/br> “反正,你要是覺得受不住,你就隨時跟我說,千萬別跟以前似的硬挺著,聽見沒?”范杰仍是不放心。 “嗯,放心吧?!庇艚瓰懶π?,心里一暖,“謝謝范哥。” 車子在夜路上行駛著,郁江瀾的腰漸漸有些酸漲,一不舒服就開始犯困。高大的身子就那樣蜷著靠在車窗上,安靜得仿佛自帶一圈柔光。 “隊長,你手機關(guān)機了嗎?”朱子健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忽然開口:“月漠找你找不到,找我來了。” “嗯?”郁江瀾恍恍惚惚地吱了聲 有點坐不住,腳掌向下使力順著腿往上撐,不敢坐得太實。 “BR俱樂部不是在昆明嘛,月漠說要請你吃飯。” “我?”郁江瀾微頓,“還是我們?” “當(dāng)然是你了,他那個人,哪看得上我們啊?”朱子健說著轉(zhuǎn)過身嘿嘿一笑,“不過他說了,算我一個,咱們倆,咋樣?去不去?” BR戰(zhàn)隊隊長Moon,大名祁月漠,PUBG頂尖突擊手,也是郁江瀾在賽場上最強悍的對手。圈里人都叫他月漠,但是他更愿意被叫祁月,在他看來,漠這個字純屬畫蛇添足了,因為太符合他的氣質(zhì)反倒顯得有些膚淺。 范杰聽見后沒反對,他是考慮到郁江瀾腰傷初愈,怕他經(jīng)不起旅游團從早到晚的跋涉,“要是有朋友能帶,你們單獨走也可以?!?/br> “算了。”郁江瀾搖了下頭,他不是很擅長和人交際,也不愿意有人情往來。 “他地方都熟,說是能帶我們玩,給我們做導(dǎo)游呢!”朱子健明顯動心了,繼續(xù)道,“你看,范哥都同意了!” “月漠,導(dǎo)游么,”郁江瀾若有所思地一笑,調(diào)侃了句,“不說話的導(dǎo)游可還行。” “那是跟別人,跟你話那就多了啊,你沒聽見上次賽后采訪嗎,人家可是毫不吝嗇地表達對你的愛慕呢?!敝熳咏K嘖兩聲,一人分飾兩角幫他情景再現(xiàn)。 主持人:請問Moon,對于這次比賽中DLK的Wave被禁賽有什么看法呢? Moon:很可惜,接下來半年的比賽都沒有樂趣了呢。 主持人:請評價一下你對Wave的看法。 Moon:他很強。 主持人:還有呢? Moon:我欣賞郁江瀾,不是Wave,是郁江瀾。如果可以,等他來云南,我愿意找他吃飯,帶他旅游。 … 朱子健提著嗓子,學(xué)得口干舌燥,扭過頭來,“他可真狂哈,啥意思,意思你不在說滅我們就滅我們?” 郁江瀾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沒說話。 范杰也是忽地沉下了臉色,不忘施壓,“不是一直想證明技術(shù)么,下個月的邀請賽就是機會,別真就這么被粉絲和BR看扁了?!?/br> “好嘞?!敝熳咏∽孕?,轉(zhuǎn)而又看了眼手機,眸子震顫,屏幕上,一向冷若冰霜的月漠竟然說… 【月漠:你再磨磨他,你就說我想他了。】 “我去,月漠是同性戀嗎!” 這三個字讓郁江瀾渾身一震,驟然間腦子閃過的都是凌季北的臉,耳邊好像都變得聒噪起來,也都是他的聲音。 最讓他覺得羞恥的是,閃過最多的畫面,竟然是在醫(yī)院衛(wèi)生間里幫他上廁所時的一幕,臉上頓時仿佛有火在燒。 “別胡說,祁月都領(lǐng)證了,況且人家是個直的?!?/br> “我就開一玩笑,就算他是彎的,也架不住你這樣的鋼鐵直啊?!敝熳咏∫贿呎f一邊點頭,“隊長你絕對是我認識的人里面最直的了…” … 郁江瀾手指陡然蜷了下,看著車窗外微微搖晃的樹影,恍惚著想,是這樣嗎… ——— 范杰訂的是一家名叫【何日君再來】的青旅酒店,一共有三層。一樓是公共區(qū)域,餐廳和吧臺,以及一處布置溫馨的小舞臺,旁邊立著幾把吉他和一架鋼琴。 順著旋轉(zhuǎn)木梯上樓,是住宿的房間。 郁江瀾和朱子健被分到同一間房,他知道朱子建打呼嚕,所以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了,準備先對方一步睡著,可四點來鐘的時候卻還是被如雷貫耳的呼嚕聲無情吵醒。 他翻來覆去覺得胸悶得難受,于是拿出手機刷了兩下。 看見凌季北給他發(fā)消息:瀾哥!明天見! 再打開朋友圈,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他動態(tài),是他和另一個男孩的合影,那男孩看著比他小一些,帥氣的五官卻如出一轍。 底下配字:凌波這個死孩子非纏著我去云南,好吧,寵他! 坐標:三義機場。 郁江瀾還有些不清醒,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可能魔怔了,以為是夢,于是迷迷糊糊又睡了。直到第二天一早,他跟著大家去樓下正廳吃早飯時,眼見著凌季北帶著凌波坐上了長桌。 郁江瀾有些錯愕,看著他一臉陽光地沖自己揮手打招呼,“嗨,瀾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