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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不深,真的不痛。”冉禁對她笑,笑得真心,“快就會好的,快?!?/br> 冉禁離開遲家時正是晌午。 春季這么快就要過去了,仿佛一眨眼就到了末尾,短暫得它仿佛沒存過。 初夏的熱度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至。 穿一件襯衣的遲遇站院子目送冉禁離開時,陽光曬她身,肌膚慢慢變燙了。 空藍天際沒有一絲云,視野里的一切都陽光銳。 她就像站一個巨大的白熾燈下,所有的人、物和心情都烤得發(fā)蔫。 冉禁亮到耀眼的金光里回眸,仿佛要去不知名的遠方,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小遇,進去吧,記得好好吃飯?!?/br> 遲遇本來是要留她遲家吃午飯的,但冉禁拒絕了。 她說公司還有多事等著她去做,她已經(jīng)偷了一早的時間了,必須回去,做她應該做的事了。 冉禁站車門邊對她說著“下次”的感覺,和剛才她抱著時說的話一樣,讓遲遇疑『惑』、不安。 遲遇想要再說什么,冉禁已經(jīng)坐進了車里,沒有像以往一樣回頭看她,等她說完最后一個字。 不見任何的依戀,干脆地離開。 看著冉禁遠去,遲遇有些悵然若失?!巴R幌隆!?/br> 等車開到轉彎時,冉禁讓車停了下來。 透過車窗和墻的那一縫隙回望,遲遇已經(jīng)往屋子里去了。 留下一細條的背影,還有風卷起的發(fā)尾。 說起來,恐怕這世沒有人比她還要熟悉遲遇。 無多遙遠的距離,無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是一聲輕嘆,冉禁總是能夠迅速地辨是不是屬于遲遇的。 她對這個能力滿意。 能和遲遇相遇,能她身邊安『插』一個位置長達六年的時間,該心滿意足了。 “走吧?!?/br> 車緩緩啟動,冉禁收回了眷戀的目光,閉眼,再睜開時,所有的溫柔一掃而空,剩下冰冷與決絕。為了幫洪以玲完成最后的遺愿,遲遇親自跑去找了她mama一趟。 她mama看到這個陌生女人沉著臉出現(xiàn)門外時,似乎有了某預感。 本以為又是快遞,看到陌生人時臉『色』一變,帶著逃避的心態(tài)立即要將門。 遲遇手臂一撐,將門擋住了。 “阿姨,是……”遲遇還沒開,她媽就捂著耳朵念叨著“不聽不想知道你什么都別告訴”。 遲遇也沒想拆穿洪以玲已經(jīng)死亡這件事。 洪以玲視頻里說了想要給mama留個念想,遲遇自然也不會去那個戳破人美夢的混蛋。 她是來送銀行卡的。 她將銀行卡放桌,說:“阿姨,這是洪姐的卡,里面有五百萬,您拿著。密碼是您的生日?!?/br> 其中三百萬是冉禁給的,十萬是洪以玲自己存的,至于剩下的么,是遲遇給補成整數(shù)的。 她姐以每個月都會往她的私人賬戶里存一大筆錢,讓她隨便花。 她總是嫌棄,跟她姐說自己成天實驗室、家和健身房三一線地跑,用不著這么多錢,都沒時間花。 “有備無患。”遲理四個字總結。 還是jiejie高瞻遠矚,遲遇到底是用了。 自從洪以玲失蹤后,她媽不敢看新聞,連電視都不敢開,就怕哪天看到讓她受不了的消息。 今天這小姑娘過來不是來宣布噩耗,而是來送銀行卡的…… 她媽正發(fā)怔時,遲遇就要走了。 “小姑娘,玲玲她……”她媽拉住遲遇,猶猶豫豫,想問又不敢問。 遲遇從小就沒媽,不太知道跟mama應該怎么交流,但洪以玲不想讓她媽活著的最后一兒的奔頭都沒了,遲遇肯定不能那惡人。 “阿姨,就是替洪姐跑個腿,其他的不太清楚。您記個電話,回頭有什么難事兒您找,能幫的一定幫?!?/br> 她媽木然地記下了遲遇的電話。 遲遇出來的時候合門,正要走,聽見屋里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 遲遇的腳步停了片刻,心里有些不好受,緩著腳步慢慢離開。 這一整天遲遇都有恍惚,說不來的心悸。 想要見冉禁。 她下午去了公司,冉禁不。 “不?” 作為冉禁的助理,冉禁所有的工作安排都出自她之手,而冉禁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安排。 今天下午冉禁應該公司開會才是。 居然不? “她去哪兒了?”遲遇問臺。 臺犯難:“您都不知道的事兒更不知道了。冉總大概一個小時離開的吧,手包也帶走了,應該不會回來了。要不替您打個電話問問?” 機敏的臺以為這小兩又鬧別扭,不好聯(lián)系對方,體貼地自告奮勇。 “不用了?!边t遇對她笑笑,“謝謝?!?/br> 遲遇自己打。 可是,沒人接。 想到今早奪命狂call似乎打擾到冉禁工作,后來又折騰她跑了一趟,遲遇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xù)打。 冉禁每天有那么多的事要忙,她跟屁股后面連追帶問的,也太像個問題兒童了。 等會兒吧,等冉禁忙完了看到她的電話,會回過來的。 遲遇剛走兩步,手機就震了起來。 迅速抬起來一看,齊瞳的視頻通話申請。遲遇回到辦公室,將門帶,接通了視頻。 齊瞳依舊趴著,估計后背的傷還沒好明白,一頭棉花糖一樣厚重的自然卷沒怎么打理,看去有些憔悴,大臉懟著鏡頭,眉心堆起了一座明顯的小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