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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話就這么頓住,楚景望了眼那杯水,他伸手拿起,去吧臺重新?lián)Q了杯。 調(diào)酒師正在擦杯子,瞥見楚景過來換水,他眉頭一挑,往宋知夏方向看了眼,憋了憋:“你朋友活得倒挺……養(yǎng)生?!?/br> 楚景嗯了聲,沒有多余回應,換完水后轉(zhuǎn)身回到桌邊,將水放下。 宋知夏吃著米飯,沒有伸手摸,眼皮輕抬:“溫度低了?!?/br> 他擺明了是故意找茬,但楚景意外耐心很好,他沒有說話,望了那杯水一會兒,重新拿去換。 以往都只有別人給楚景端茶送水的份,從來沒輪到過楚景給別人倒茶。 但被宋知夏拒絕怕了,楚景也知道對于宋知夏而言他就是負分形象,所以能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心甘情愿。 見楚景再度折返,調(diào)酒師訝異道:“喝杯水而已,至于嗎?” 這么換來換去,是不是太事兒精了些? 楚景第三次倒完水,順便要了個溫度計:“他愿意喝就可以?!?/br> 他轉(zhuǎn)身離開吧臺時,調(diào)酒師聳聳肩,看不太懂現(xiàn)在年輕人都在干嘛。 重新把倒好的水放到宋知夏面前時,楚景淡淡開口:“最適合人喝的水溫是四十度左右,我剛剛量過,這杯水溫度是四十一度?!?/br> 宋知夏把勺子放下,就這么以自下而上的角度望著他,淺藍眼眸仿若寧靜湖泊:“啊。” 青年牽了下唇角:“我忽然想喝熱開水?!?/br> 楚景與他對視。 那杯水就放在宋知夏手邊觸手可及的位置,但他連絲毫要碰的意思都沒有。 良久,正當宋知夏以為他會發(fā)火時,男人卻一言不發(fā),再度拿走水杯。 去往吧臺的路上,楚景拿著那杯水,忽然想起很久前發(fā)生的一件事情,那時宋知夏剛拿完新人獎,他跟于青柏回去談工作。 宋知夏不太舒服,在找藥,而他讓宋知夏做手磨咖啡。 每一??Х榷苟夹枰檬止ぱ心ィ敃r宋知夏是怎么做完的? 楚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連那杯咖啡最后有沒有喝他都不記得了。 他一向如此,得來的東西太過輕易,擁有的東西太多便不懂珍惜。 然后現(xiàn)世報來了,他也嘗到被百般刁難,喝杯水都要被挑剔水溫的滋味。 如果這世上有穿越時空的藥,他會不計一切代價穿回去,穿到三年前兩人初遇時,重新開始這一切。 如果他能早點做人,能稍微對宋知夏用點心,而不是只把他當工具看待,都不會有今天的事。 如果他懂得體諒,懂得共情,而不是把個人情緒看作最沒有價值的事情,那么他跟宋知夏應當會過得很好。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每走一步,楚景都像是踩著過往記憶碎片,周身被碎片割得鮮血淋漓,難以自抑。 再度走到吧臺時,調(diào)酒師望著他第四回 來換的水,腦袋上的問號幾乎要溢出來:“這都不愿意喝?” 楚景安安靜靜,重新?lián)Q了杯水,按照宋知夏要求,倒的熱開水。 放回到桌上時,楚景低聲道:“小心燙,等一等再喝。” 這句話說出口時,連他自己都怔愣了下。 楚景并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但他現(xiàn)在對每個能跟宋知夏有接觸的機會都十分渴求,小心翼翼想讓宋知夏能對自己印象稍微改觀些。 最起碼不至于一靠近他,宋知夏就會說惡心。 這兩個字讓楚景太難受了。 他不是沒察覺到自己如今這份心意的卑微,但他現(xiàn)在有多卑微,之前的宋知夏只會比他更盛。 一杯水而已,遠遠不夠。 就在他說完那句話后,宋知夏不小心碰了下,那杯水應聲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guntang的水澆在地面。 楚景頓了頓,手指攥緊。 “不好意思,不小心。”宋知夏把筷子擱在桌面上,“這頓飯我也吃飽了?!?/br> 楚景聲音有絲酸澀:“我還有事想跟你說,你得注意下……”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宋知夏打斷:“你還沒懂?” 楚景驀然止住,剩余的話如鯁在喉,咽下去不是,吐出來不是。 宋知夏覺得好笑:“你不會真以為給我倒杯水我就愿意跟你說話了吧?” 這次見面與上次見面闊別數(shù)日之久,不得不承認,每次見面楚景都在發(fā)生變化。 從最先開始的目中無人,把宋知夏圈為自己所有物,到后來隱隱有悔意,再到努力克制,最后是現(xiàn)在的低進塵埃里。 但這跟宋知夏有什么關(guān)系? 以前的宋知夏喜歡撿垃圾,忍功了得,但如今的宋知夏不是,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剛硬得很。 楚景喉結(jié)輕滾,呼吸了兩下,垂眸望著地上碎片。 這杯水,他是真心實意想倒給宋知夏喝,他胃不好,曾經(jīng)因為楚景進過兩次醫(yī)院,他不想他進第三次。 一旦在這杯水附加上私心,它便不再是一杯普通的水。 宋知夏抱手,淡淡道:“楚景,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喝水,我討厭的是白開水本身,無論你換多少度的水,我都不會喝。就像無論怎樣的你,在我這兒都一樣?!?/br> 楚景呼吸都沉重了些。 但這不過是一次倒水,他就有這種窒息感,過去的這三年,他對宋知夏的無意刁難又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