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審判(重生) 第48節(jié)
“我知道今天晚上有晚宴,但沒想到客人是您,在這里遇見徐善小姐感覺格外親切,小姐今晚真漂亮?!?/br> 徐善拖著裙擺,清麗地笑了一下:“遇見您,我也很開心。” “前段時間在恩善院做社工活動都沒有看見您,我還好奇您去哪兒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您在這里工作的還順利嗎?” 宋母沉默了兩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間的笑意僵住,而后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很順利,先生太太還有少爺們都是很好的人,工作也不繁重,但薪水也很高,福利很好。 徐善微笑:“那就好。” 又寒暄了幾句之后,宋母想到宋璟,臉上浮現(xiàn)出糾結(jié)的神色,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詢問:“徐善小姐您和宋璟同班,我想問一下他最近在學校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天回家他額頭受了傷,我問他,他說是在烤rou店兼職時摔了一跤,但我看那傷不太像是摔跤弄的,倒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破的,這孩子怕我擔心不和我說實話,我這心里始終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徐善小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聞言,徐善漂亮的臉上浮現(xiàn)出為難的神情,雪白貝齒輕咬唇瓣:“這……” “宋璟最近在學校好像確實過得不怎么好?!?/br> 她態(tài)度模棱兩可的,給人無限遐想空間:“只不過宋璟不愿意和您說實話,想必他也有他的顧慮,我作為外人也不好隨意亂說,實在是抱歉。” 聞言,宋母心里一沉,頓時感覺手腳有些發(fā)涼,攥緊手里澆花的水壺,原本模糊的猜測此刻漸漸清晰成形。 她的兒子可能真的在被李元霸凌。 徐善看著宋母越發(fā)僵硬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不可捕捉,她做出擔憂的神情,關(guān)切地問:“您還好嗎?” 宋母回過神來,手涼的嚇人,艱難地扯出笑容:“我沒事,是我冒昧了,您不需要覺得抱歉?!?/br> “有機會我會再問宋璟的,徐善小姐不用因為這件事覺得困擾。” 徐善點頭,語氣輕柔:“宋璟他不想同您說,可能也是怕您擔心,您可以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 宋母勉強地笑了笑,她此刻正為宋璟擔心,心慌意亂的,并不想再同徐善交談下去了,點點頭應付道:“嗯,謝謝徐善小姐,我會的?!?/br> 徐善微笑:“那您先忙?!?/br> 宋母禮貌地頷首:“好,小姐您慢走。” 徐善細白指尖夾著推薦信,拖著裙擺轉(zhuǎn)身,好看的眼睛里滿是輕蔑的笑意, 猜測中極有可能霸凌自己兒子的兇手,就日日出現(xiàn)在面前,身為母親會選擇怎么做呢。 只不過在宋母確認之前,徐善要把李元霸凌宋璟這件事變成真的,再讓她自己慢慢發(fā)現(xiàn)真相,印證猜測。 她捧在手心里珍視的兒子被雇主家的少爺霸凌,在學校里過著痛不欲生的日子,身為一個母親她會怎么做呢。 會恨得要死,恨得發(fā)瘋吧,可能會做出誰都無法預料的瘋狂舉動。 離開花房后,徐善拖著禮裙去了三樓書房,不是理事長辦用的書房,是一間用來擺放雜書的小書房,沒有什么商業(yè)機密,可以隨意進出的那種,內(nèi)部裝修和別墅整體裝修風格極其不符,里面無論書柜,書桌全都是用紅梨木打造的,復古厚重,整理有序。 徐善拿著推薦信走到桌前坐下,墨綠色的信封用金色火漆封口,精致又漂亮,她細白指尖翻弄將信封打開,拿出里面的推薦信,紙張厚重有質(zhì)感,上面寫滿了對徐善的褒獎和對她未來的期許,字里行間都透露著老會長對她的看重和用心,愛屋及烏,因為喜愛徐父,對她也格外溫和。 她低頭拉開抽屜,從里面隨意拿出一張白紙,又翻出一支筆,細白指尖攥著筆開始翻譯老會長給她寫的推薦信,打算先簡單地翻譯一遍,再謄抄拿給徐父修正,所以字跡潦草。 老會長寫了很多溢美之詞,但并不繁復。 徐善很快就粗略地翻譯了一遍,拿在手里,輕聲讀著理順,她的發(fā)音和所有韓國人一樣,帶著特有的韓式口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她拿著信紙,漫不經(jīng)心地念著。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很輕,不含什么惡意,她抬眼看過去,是李泰,和徐善對上視線后,他走進來,戴著口罩只露出雙單薄好看的眼睛,在清冷的白熾燈光下眼角那顆淡淡的黑色小痣愈發(fā)明顯。 他克制有禮地說了聲抱歉。 徐善看著他,眉眼清麗,語氣平靜,沒什么怒氣:“你在笑我嗎?” 聞言,李泰又鄭重地說了聲抱歉。 “我不是有意的?!?/br> 他只是從這里路過。 李泰一直在外國生活,周圍都是正統(tǒng)的美式或英式發(fā)音,突然聽到徐善的韓式發(fā)音,雖然知道嘲笑一位淑女是很不紳士的行為,但還是抑制不住地輕笑出聲。 她發(fā)不出r的音,讀l,尾音微勾,帶著股說不出的嬌憨意味。 他不是故意笑的,是因為覺得可愛。 徐善看著她,垂下眼睛:“接受你的道歉,但有條件,你幫我翻譯推薦信吧,然后再念一遍,聽聽你這個在國外長大的人是怎么念的?!?/br> 李泰覺得抱歉,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頷首:“好。” 徐善拖著裙擺起身,坐到了桌子的對面。 李泰在她剛才坐的位置坐下,拿過徐善的草稿掃視,而后拿起筆幾乎是從頭修改到了尾,又是標注又是圈出來,原本干干凈凈的紙面上變得繁復,不是錯誤,只是可以用更好的話表達。 徐善單手托腮看著他在粗略翻譯的紙上不停修改,也并不覺得惱怒。 修改完了之后,李泰將紙遞回給她。 徐善沒接,望著他:“你念一遍我聽聽?!?/br> 李泰收回手,視線放在紙上,緩緩開口。 他戴著口罩,看不見唇瓣動作,因為在國外生長是正宗的美式發(fā)音,聲音清潤,字正腔圓,含蓄內(nèi)斂,確實好聽。 徐善勾唇,但眼底卻沒什么笑意:“怪不得你會笑?!?/br> 李泰解釋:“抱歉,我不是故意笑你的?!?/br> 徐善搖頭,剛要說些什么,倏地傳來一道陰測測的聲音:“滾出去。” 她側(cè)頭抬眼看過去,是李元,穿著寶石藍的鯊魚紋西裝站在書房門口,眉眼囂張刻骨,清貴眉眼間攏著那抹陰鷙越發(fā)明顯,整個人陰沉的滲人。 他視線一直盯著李泰,像淬了毒似的, 李泰放下紙,沖徐善微微頷首,并沒有同李元起沖突的打算,起身離開。 書房本就不大,此刻因為李元身上的壓迫感更覺得壓抑。 徐善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平靜地看著李元,眉眼清麗脆弱的像是珍貴易碎的瓷器,黑發(fā)柔順,散發(fā)著潤澤的光芒,穿著水藍色禮裙勾勒出纖細腰線,襯得肌膚越發(fā)白皙細膩。 李元沉默著,死死盯著徐善,眉眼陰沉,并沒有開口說什么,彎腰拿起扔在真皮沙發(fā)上的遙控器,連著摁了兩下,走廊和書房里燈倏地滅掉,驟然陷入黑暗。 黑暗把所有聲音都放大,徐善表情平靜,雖然看不清李元陰鷙的臉,但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壓迫感和危險氣息,她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李泰翻譯好的推薦信,安安靜靜的,什么反應都沒有。 夜色深了,書房厚重的窗簾緊緊閉著,此刻連帶著走廊里的燈都滅掉了,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聲音。 李元陰沉著臉,側(cè)身抬手從書柜旁的鐵制球桶里抽出一桿高爾夫球桿,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似的,抬手狠狠砸在書柜上,書柜外表的玻璃瞬間破碎,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發(fā)出巨大聲響。 第40章 過分 李元拿著高爾夫球桿瘋狂地打砸著, 徐善就坐在不遠處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發(fā)瘋,耳邊聽著噼里啪啦玻璃碎掉的聲音,臉上也并沒有什么害怕的神情。 他打砸玻璃的聲音極大, 很快就把管家引了上來, 雖然光線昏暗看的不清晰,但也知道李元在發(fā)瘋,匆匆下了樓去找理事長。 不大一會兒,走廊里就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理事長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連忙從樓下的待客廳趕了過來,書房里李元還拿著高爾夫球桿,一臉陰鷙地打砸著, 暴戾可怕。 管家人匆忙從地上撿起遙控器, 摸黑胡亂地按了兩下, 走廊和書房里的燈接連亮了起來。 光線突然變亮, 徐善覺得有些刺眼,輕閉了閉眼睛又睜開。 一行人這才看清書房內(nèi)混亂的景象,李元手里拎著高爾夫球桿, 眉眼陰鷙地站在書柜前,腳下是碎了一地的玻璃, 而徐善穿著水藍色的禮裙坐在書桌前, 眉眼愈發(fā)脆弱,輕蹙著眉, 像是被嚇到了。 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書柜外表上有些玻璃沒有被砸碎, 七零八落, 殘存著鋒利的邊角掛在書柜上。 燈光亮了, 才能看清李元的臉, 他右眼角下被玻璃碎片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血珠冒了出來,他皮膚白,眉眼陰沉沉的,顯得越發(fā)滲人。 看到這種景象,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徐母顧不得地上的碎玻璃,踩著高跟鞋焦急地走到徐善身旁,手搭在她肩膀上輕拍著,像是安撫,一臉擔憂地詢問:“善兒,沒事吧?” 理事長看到眼前這一幕,怒火攻心,在他看來李元今天當眾發(fā)瘋就是在挑釁他的權(quán)威,對他接李泰回來不滿,用這種方式在打他的臉,在發(fā)泄,而徐善只是無辜的,恰巧被遷怒的人。 他沉著臉,氣急敗壞地怒斥:“李元,你發(fā)什么瘋,把善兒都嚇到了,知不知道!” “趕緊道歉!” 理事長夫人看到這一幕,關(guān)心的不是徐善有沒有被嚇到,而是一眼就看到了李元眼角被玻璃碎片劃出的血痕,焦急異常,踩著高跟鞋幾步就走到他面前,一臉焦急地查看他眼角傷口,見理事長斥責李元,壓抑了一晚上的怒氣也瞬間爆發(fā),語氣尖銳:“元兒都受傷了,你看不到嗎!喊什么喊!” 說完,沉著臉吩咐管家:“趕緊去給少爺拿藥?!?/br> 管家大氣都不敢喘,連忙應聲:“是,我這就去,夫人?!?/br> 徐父攙扶著老會長,老會長深深看了李元一眼,輕嘆口氣,又看向徐善,安撫地詢問:“善兒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了?” 徐善扯出一抹笑,搖搖頭,原本清麗脆弱的五官越發(fā)惹人憐惜,帶著種破碎瓷器的美:“我沒事,您不用擔心?!?/br> 李元倏地松開手,高爾夫球桿脫落墜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他側(cè)頭看向徐善,薄唇緊抿著,眉眼陰沉。 老會長看向徐父,吩咐:“善兒嚇到了,你們先帶她回去吧,這里我來處理。” 徐父恭敬頷首:“是。”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李元,沉默了一會兒,又添了句:“您注意身體,元少爺還小?!?/br> 老會長沉聲開口:“我知道,你們先回去吧,回去讓善兒早點休息?!?/br> 徐母手搭在徐善肩上,走到門口。 徐善溫聲開口:“我沒事,您不用擔心,您也早些休息?!?/br> 老會長和藹地笑了一下:“善兒有空就常來老宅玩。” 徐善溫順地點頭。 徐父徐母又跟理事長和理事長夫人告別了一通之后,一家人這才離開李家別墅。 徐善一家人離開之后,老會長看向李元,沉聲斥責:“元兒,你今晚過分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氣,但無論如何不該當著徐善的面做出這樣失禮的行為?!?/br> 所有人都以為李元是因為李泰的到來在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實則不然。 李元性子一直陰晴不定的,沒少惹麻煩,老會長也習慣了為他收拾爛攤子,所以對他容忍度更高,也更加包容,即使對李泰有幾分喜愛,但也絕對越不過李元去。 他也能理解李元不滿的心思,所以訓斥了幾句之后就輕拿輕放:“時間不早了,都早些休息,我也準備回老宅了。” 理事長還是對李元今晚打他臉的行為十分不滿,臉色難看地看向老會長:“父親,他就是太疏忽管教了,您應該再教訓教訓他。” 老會長知道自己這個兒媳把李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她今晚本就不虞,如果再當著她的面嚴厲管教李元,說不定要恨上他,盯著理事長,沉聲吩咐:“元兒是你的兒子,管教也應該是你來管教,梁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你今后多把心思往元兒身上放放?!?/br> 聞言,理事長下意識皺眉看了李元一眼,在他看來他這個小兒子已經(jīng)被溺愛的無法無天,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他再怎么管教也沒用了,可當著老會長的面,他不敢反駁,點點頭:“是,父親,我知道了?!?/br> 老會長又看了一眼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吩咐傭人:“收拾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