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審判(重生) 第23節(jié)
徐善把一整串都吃了,從書包側面拿出紙巾在唇瓣上輕輕按壓擦拭,也隨手遞給鄭裕一張。 見徐善吃完了,鄭裕自暴自棄,吃一口也是過敏,吃一串也是過敏,囫圇吞棗地將魚餅串全塞進嘴里,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又拿過徐善手里的竹簽和自己的一同扔進垃圾桶里。 隨后,攥住徐善的手腕步步履匆匆地往前走,一副很著急的模樣。 他用了很大力氣,徐善掙扎了兩下沒掙脫,索性放棄,開口問:“不是已經請你吃完東西了嗎?你還扯著我干嘛?” 鄭裕拉著她的手腕,急匆匆往前走,擰著眉:“不夠,你給宋璟花了多少錢,要給我花兩倍?!?/br> “他花了九十萬韓幣,你得給我花一百八十萬韓幣。” “要不然我豈不是連個低賤又窮酸的社會關懷對象都不如!” 鄭裕知道自己對魚糜制品過敏,身上很快就會又紅又腫,一片一片地冒小紅疙瘩,眼睛和臉也會腫起來,那副模樣很難看,他不能讓徐善看見,可他還想同她多相處一會兒,所以時間很緊張,他得抓緊。 鄭裕攥著徐善手腕,步履匆匆的往前走,正巧經過來時宋璟看到的那家花店,他不經意瞥見花店門前支著的木板,上面寫著?;ㄩ_了,你什么時候到我身邊來# 米白色爬藤架上種著粉藤月季,鄭裕倏地頓住腳步,扭頭看向徐善,毫不客氣地要求道:“徐善給我買花吧?!?/br> “剛才吃魚餅串,你只花了兩千韓元,你還要給我花八十九萬八千韓元,我吃不下東西了,用花抵吧?!?/br> 徐善表情淡淡的,清麗的五官脆弱,楚楚可憐,可卻又溫柔的好像能包容一切,格外的好脾氣:“嗯,買吧。” 鄭裕無意識勾唇,意識到自己笑了,隨即又抿住唇角,松開她手腕,抬步走進花店,徐善背著書包慢吞吞跟在他身后進去。 鄭裕性格暴躁乖張,玩世不恭,沒有什么羞恥心,但卻意外地很喜歡漂亮的花,在大朵大朵盛放著的粉山茶,白玫瑰,紅薔薇中穿梭著,乖戾眉眼也顯得稍微柔軟了一些,趾高氣昂地指揮著店員幫他把這個花包起來,把那個花也給包起來,好不容易碰上個闊綽的客人,店員也是殷勤的圍前圍后,對他惡劣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不滿。 鄭裕樂此不疲地挑了一束又一束,店員便一束又一束不知疲憊地包著。 鄭裕微微仰著下巴,認真地站在旁邊監(jiān)工,指手畫腳,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專業(yè)的,和平時那副懶散模樣大相徑庭。 徐善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卻比店里的任何一種花,都要名貴,漂亮。 店員包裝花束的時候,鄭裕折了一支粉藤月季,背在身后,空出來的另一只手小幅度地沖她招了招手,像是命令:“徐善,過來!” 徐善背著書包慢吞吞走過去,溫聲問:“怎么了?” 鄭裕擰著眉,催促:“再靠近一點?!?/br> 徐善挪著腳,更靠近他一步,他抬手將身后背著的花,別到她耳側,膚白黑發(fā),露出白皙小巧耳垂,耳側別的最嬌嫩的粉藤月季,花店的燈昏黃溫暖,襯得她這張臉美麗的過分。 鄭裕語速極快又心虛:“回禮。” 說完他垂下眼去,從耳根開始漫起紅色。 徐善表情平靜,抬手摸了摸耳側嬌嫩的花瓣,還沾著水珠濕氣。 鄭裕垂眼瞥見自己手心,紋路干凈的掌心起了細細點點的紅斑,是對魚糜制品的過敏反應,很快他的胳膊上也會出現密密麻麻的紅色小疙瘩,臉也很快就要腫起來,會變得很難看。 他抬眸,語氣惡劣催促著:“徐善,你快去付款,付完錢趕緊走?!?/br> 徐善聲音平靜,沒有惱怒意味:“能不能對付款的人態(tài)度好點。” 她禮貌地叫了一下店員:“結算。” 正在一旁包裝花束的店員怔愣了一瞬,她本以為是少爺給小女朋友買花,沒想到是千金小姐包養(yǎng)小男朋友,巴結錯人了,她回過神,哦了兩聲,連忙帶著徐善去付款。 鄭裕買了很多花,八十九萬韓元出頭,但他不干,非要湊到八十九萬八千,少一個數都不行,又挑了幾枝花塞進去這才作罷。 徐善付完款剛合上錢包,他又開口催促:“快走,快走?!?/br> 徐善視線瞥見他手臂內側細細點點的紅斑,好脾氣的嗯了一聲,轉身出了花店,走出巷口,回到德亞高正門前,上了柳司機的車。 鄭裕松了一口氣,終于把徐善打發(fā)走了,還好沒被她看到自己過敏的難看樣子,要不然以后在她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他拿出手機給自家司機打電話,讓對方來接他。 鄭裕感覺渾身都開始癢,但他不能當眾失了體面,索性也不在花店呆著了,費力地捧著接近九十萬韓元的花挪到外面僻靜人少一點的地方,花很多,層層疊疊堆在一起,彌漫著馥郁的花香,把他整張臉都遮住,他只能看清自己腳下的這一小塊路。 鄭裕給司機發(fā)了個定位,等著他過來接自己。 天色漸暗,巷子里去補課院的學生情侶們漸漸多了起來,有好幾對以為他是賣花的,過來詢問多少錢一束。 鄭裕的臉被花遮住,脾氣暴躁,惡聲惡氣地把他們都罵走:“滾滾滾!” “不賣?!?/br> 情侶們皺起眉,小聲嘀咕著:“該不會是瘋子吧?!?/br> 鄭裕好不容易捱到司機來接他,司機一束接一束地往車里搬花,副駕駛座上堆滿了往后座放,后座放滿了往后備箱擱,除了駕駛座和鄭裕要坐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擺滿了花。 自家少爺捧著花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到,現在所有花都放上車了,整張臉露出來,把他嚇了一跳。 鄭裕眼皮紅腫,原本鬼斧神工刀刻一般的五官全都腫了起來,臉頰也腫了,胳膊和手上就更不用提了都是細細點點的紅斑和小紅疙瘩。 司機小心翼翼地問:“少爺,您又過敏了?” 鄭裕癢的難受,語氣暴躁地斥責:“你不會自己看啊,我都這幅模樣了,還用問!” “趕緊上車,別在這丟人?!?/br> 司機瑟縮了一下,連忙噤聲,幫他打開車門,看他系好安全帶,這才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車影漸行漸小,離開德亞高所在的位置。 車里彌漫著的都是花香,馥郁的嗆人,司機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鄭裕卻像感覺不到似的,他眼皮腫的厲害,睜開眼睛都費力,但看著這些花,還是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上傳到了is上,配文:這世上最漂亮的花就在我身邊~ 第21章 絲巾 城北洞, 鄭家 鄭裕父親作為lg通訊本部社長是頂級財閥,自然也居住在頂級富人聚集區(qū),只不過和sk財團權力中心居住的漢南洞相隔甚遠。 豪車駛入別墅區(qū)內, 緩緩停穩(wěn), 即使天已經黑透了, 光線昏暗, 但依然能看得出鄭家濃景綠意,氣派奢華。 鄭裕沒等司機過來給他開車門,擰著眉解開安全帶, 自己下了車,站直身子拍了拍手,周圍站著的警衛(wèi)心領神會,小跑過來幫他搬花, 司機也匆匆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副駕駛,勤勤懇懇,小心翼翼地給他搬花,花一趟一趟的往別墅里邊運。 鄭裕頂著一張紅腫的臉, 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站在一旁監(jiān)工,趾高氣昂:“動作都小心點,搬回去直接放到我臥室里?!?/br> 花太多,就算好幾個人同時搬,來來回回也搬了好多趟, 司機從后座上往外拿花的時候已經足夠小心了, 但粉藤月季枝椏叢生, 高低不一, 嬌嫩花瓣擦過車門還是掉落幾瓣, 打著旋兒飄到地上。 司機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鄭裕,正好對上他陰沉沉的視線,他臉腫脹的厲害,顯得有些滑稽,可視線卻格外滲人,昏暗光線下,像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鬼,司機打了個哆嗦,連忙道歉:“少爺,我不是故意的?!?/br> 鄭裕擰著眉,照著他屁股踢了一腳,聲音涼颼颼的:“說了讓你小心點,真是讓人煩躁。” 他沒用多大力道,司機松了口氣,連連點頭:“是是是,我知道了,少爺,我會小心的?!?/br> 說完,把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懷里,仿佛抱著的不是花,而是世界上最名貴的珍品,腳步匆匆地往別墅里面去,離開了鄭裕的視線。 鄭母在別墅里早早就接到了警衛(wèi)的通報說鄭?;貋砹?,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他人影,只有司機和警衛(wèi)一趟一趟的往別墅里邊搬著花,交給傭人往鄭裕的臥室里送。 鄭母開口問:“少爺呢,怎么不進來?” 司機停下腳步,衣服沾了花上水珠,濕了一小片,恭敬地回答:“少爺在門口看著我們搬花呢?!?/br> 鄭母站起身來,眼底疑惑:“哪兒來的這么多花?少爺買的?” 司機謹小慎微:“夫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放學之前少爺給我發(fā)了條短信說讓我不用等他了,后來晚一些的時候,給我發(fā)了個定位,讓我到德亞高附近的小巷去接他,我到的時候,就有這么多花了,只有少爺一個人,沒有其他人?!?/br> 鄭母不明所以,不知道鄭裕發(fā)什么神經,小聲嘀咕:“這孩子突然買這么多花干嘛?” 司機沉默了一會兒,猶豫著開口提醒:“夫人,您還是出去看看少爺吧,少爺可能是吃了魚糜制品過敏了,現在臉腫的厲害?!?/br> 聞言,鄭母瞳孔微微睜大,埋怨了一句:“怎么不早說?” 說完,匆匆繞過他出了別墅,往庭院去,眼看著鄭裕站在豪車前背對著她,喊了聲:“裕兒?!?/br> 聽到鄭母叫他,鄭裕轉過身來,一張俊俏周正的臉現在已經腫得不成樣子,輪廓分明的五官全都腫脹起來,看不出人樣。 鄭母緊緊皺著眉,小跑了兩步到鄭裕身邊,雙手箍住他手臂,仔細觀察他的臉,語氣擔憂:“裕兒,你是不是又吃了魚糜制品,怎么過敏成這樣?”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吃,怎么偏偏不聽,你看你這張臉腫的!” 說完,扯著他的手,要拉他進別墅吃過敏藥。 鄭裕掙扎了兩下,站在原地沒動:“花還沒搬完呢,馬上了,母親再等我一下?!?/br> 鄭母看向車里的花,已經往別墅里搬了一趟又一趟,車上還剩很多,副駕駛座上,后座上,后備箱里零落的都是漂亮花瓣,蹙起眉:“你買這么多花干嘛?” 鄭裕站在車旁邊,放在那些花上的視線透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柔軟,唇角微微翹起,鄭母看得分明,他聲音語氣有些不自然,帶著微微的別扭:“徐善送的?!?/br> 鄭母驚訝:“ sk那個徐秘書長的女兒?” 鄭裕輕嗯了一聲,鄭母以為他們在曖昧期,輕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開口:“很漂亮的花?!?/br> 鄭裕也笑起來:“是吧,母親,我也這么覺得?!?/br> 鄭母見兒子難得顯露出柔軟模樣,唇邊漾起的微笑更深了些,她四十多歲的年紀,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人,氣質優(yōu)雅,保養(yǎng)的很好,只是眉眼間總是攏著一股憂愁,此刻真心實意的笑了,那股憂愁慢慢散去,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美意。 等車上的花全都搬完了,鄭裕和鄭母并肩往別墅里邊走,鄭母緩緩開口問:“裕兒,李元很久沒有過來了,你倆關系還好嗎?” 鄭裕一臉的玩世不恭:“母親我們倆一直很要好,只不過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才很少過來。” 鄭母這才放下心來,耳提面命:“和李元交好對你沒有壞處,不過他行事未免太肆無忌憚了些,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心里還是要有數的。” 鄭裕不愛聽鄭母嘮叨,一臉不耐:“好好好,我知道了,母親?!?/br> 鄭母笑著嗔怪:“你這孩子,有一天你吃了虧就知道了,母親說的都是為了你好?!?/br> 剛才在外面鄭裕的臉看著就已經過敏的很嚴重了,進到別墅里光線明亮,看得更清晰了些,他原本薄薄的眼皮腫得只剩一條縫了,鄭母甚至都懷疑他還能不能看清路,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頰也變得紅腫,手臂和手心里全都是細細點點的紅斑和小紅疙瘩,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來相當駭人。 鄭母一臉擔憂地扶著他上了樓,回了臥室:“裕兒,你到底吃了什么?這次怎么這么嚴重?” 鄭裕漫不經心地回答:“吃了一串魚餅?!?/br> 鄭母惱怒:“你這孩子明知道你吃魚糜制品會過敏怎么還吃?你看你現在腫成這樣,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嘴饞的話忍一忍就好了,有那么多東西能代替,為什么非得吃魚餅串?” 鄭裕擰著眉,有些煩躁:“母親,我吃都已經吃了,也已經腫成這樣了,您別念叨了,吵得我耳朵疼。” 鄭母瞪他一眼,但到底還是閉了嘴,沒再絮叨。 兩人進了鄭裕的臥室,鄭裕房間的裝修風格極致冷硬,簡約大氣,只有黑和灰兩種顏色,當然此刻臥室里堆滿了層層疊疊的花,彌漫著馥郁香氣,添上了一抹淺淡的柔色,讓原本神秘傲慢的房間變得柔軟了起來。 在鄭家這種頂級財閥家做傭人,擁有高水平的審美能力是最基本的,即使鄭裕只是隨口告訴他們把花送到臥室里來就行,但傭人還是根據臥室格局,分門別類的將花按照種類和顏色擺在了不同的位置,純黑皮革大床的床頭交叉擺著幾枝粉藤月季。 鄭??粗那楹?,連身體上過敏的不適都可以稍微忽略,往床上一坐,指腹輕輕拂過嬌嫩的花瓣。 鄭母使喚傭人去拿了過敏藥和冰敷的毛巾,圍前圍后地給鄭裕冰敷,用薄薄的毛巾裹上冰塊,在他臉上隔水冰敷,動作溫柔細致,冰塊剛上臉的時候,鄭裕被涼的打了個寒顫。 鄭母看著心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開口:“要不我把趙醫(yī)生叫過來吧,讓她給你看看?!?/br> 趙醫(yī)生是鄭家的住家醫(yī)生,畢業(yè)于首爾醫(yī)科大學,三十歲的年紀比起二十歲出頭的嬌花自然是不算小,可和鄭母比起來卻依舊年輕,漂亮和清純雜糅帶著股女人初熟的魅力。 鄭裕一聽趙醫(yī)生這三個字頓時像被引爆了的炸彈一樣,眼底燃起恨意的火苗,抬手狠狠拂開鄭母的手,裹著冰塊的毛巾掉落在地上,冰塊噼里啪啦砸在純黑色連紋大理石地磚上,滾落一地,他臉色陰沉地盯著鄭母:“這個賤人還沒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