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審判(重生) 第15節(jié)
徐善回到家,剛進門,傭人就接過她的書包,幫她拿出拖鞋,彎腰放在她腳邊:“小姐您的快遞到了,我?guī)湍炇樟??!?/br> 應(yīng)該是她昨天在網(wǎng)上給宋璟買的助聽器,這個牌子很昂貴,在市區(qū)內(nèi)有門店,直接配送速度很快。 徐善點頭,聲音溫和:“好的,拆開之后幫我拿過來吧。” 傭人微笑:“好的,小姐。” 徐母坐在沙發(fā)上,正在拿著一把鍍金的小剪子在修剪粉荔枝玫瑰叢生的枝椏:“善兒,回來啦?在網(wǎng)上訂購了什么?” 徐善回答:“助聽器” 聞言,徐母有些驚訝,剪著花的動作也頓住,朝她看過來:“助聽器?” 徐善點點頭:嗯,這個月是秘密朋友考核期,我抽中了宋璟。 徐母:“那個社會關(guān)懷對象?” 徐善:“對,是他,他右耳弱聽需要戴助聽器,他現(xiàn)在戴的那個助聽器已經(jīng)很舊了,我在網(wǎng)上給他買了個新的?!?/br> 徐母了然,點點頭,指尖撫過花瓣,輕笑:“那種家境的孩子沒見過什么好東西,你從指縫間隨意漏出點東西,他就會感激涕零了。” 徐善微笑:“母親說的是?!?/br> 翌日 徐母從夢中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經(jīng)空落落,冰涼一片,不見徐父身影,今天晚上是老會長的家宴,徐父早起去老宅做準(zhǔn)備。 晚上的宴會她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穿搭上極有講究,不能壓過理事長夫人的風(fēng)采,卻要勝過姜母那朵小白花。 徐母裹著真絲睡袍,趿拉著拖鞋緩緩走下樓,樓下餐桌上擺著傭人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早餐,只是桌邊卻空蕩蕩,不見徐善人影,只有一個傭人站在那里收拾餐盤。 徐母問:“善兒呢?” 傭人停下手中動作,恭敬地回答:“小姐說今天有學(xué)校志愿活動要做,所以提前出發(fā)了?!?/br> 徐母點點頭,溫聲:“好,你去幫我預(yù)約一下美容室,大概九點過去?!?/br> 傭人點頭:“好的,夫人。” 在徐母坐下用早餐時,徐善早已經(jīng)到學(xué)校了,她本周學(xué)校評價志愿時長還沒完成。 德亞高的志愿活動形式繁多,去圖書館整理書籍,擦體育場館的落地窗玻璃,澆花等,有輕松的,有繁雜的,沒有自主選擇權(quán),通過電腦隨機分配。 徐善這周的志愿活動是澆花,她到學(xué)校先去雜物室領(lǐng)了澆花的軟管水槍,隨后就拿著工具去了德亞高科學(xué)樓的后側(cè)。 早年德亞高校內(nèi)只有粉色山枝花和櫻花樹,后來理事長漸漸掌權(quán),理事長夫人喜歡侍弄花草,所以就在德亞高科學(xué)樓后側(cè)種植了一大片繁花,還有一片紅薔薇花墻。 紅薔薇花墻在食堂附近,很受學(xué)生們歡迎,女生們經(jīng)常到那里去拍照打卡發(fā)到自己的社交軟件上,而科學(xué)樓后側(cè)地方偏僻,所以大家不常來,但這里花的種類極多,月季,繡球,瑪格麗特,藍雪花,鋪了一地,彌漫著有質(zhì)感的混合花香氣。 徐善拿著水管走到角落里接上水,輕輕一按水槍手把上的按鈕,水流就噴了出來,她按的是最小檔,水流被打得很細,四散開來,水霧彌漫。 她抻長管子走到青磚石另一側(cè),茵茵草地上長滿了微粉透明的茉莉玫瑰,水珠四濺,掛在鮮嫩花瓣上搖搖欲墜。 陽光透過水霧將徐善窈窕的身影攏住,影影綽綽。 徐善慢悠悠地澆著花,快要收尾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拎著水管轉(zhuǎn)頭看過去,她站的矮墻這一側(cè)被人從外邊扔進來個書包,孤零零躺在地上,上面沾了碎草和灰塵。 科學(xué)樓后側(cè)這里是德亞高所有圍墻里面最矮的一堵,沒有監(jiān)控,偏僻沒人來,所以偶爾會有遲到了為了躲避學(xué)生會執(zhí)勤的人從這里翻墻進來。 她手里拎著水管,水流還在淌著,四散的水滴被微風(fēng)吹拂著濺到她白皙的小腿上,冰冰涼涼。 下一秒,墻頭上翻進來一個人,利落地跳到地上,撿起他剛才扔進來的書包,拍掉上面的灰塵和碎草,抬頭撞見徐善,卻瞬間怔愣住。 少女拎著澆花的水管,長卷發(fā)披散在肩上,烏發(fā)膚白,隔著朦朧的水霧,同他對視。 鄭裕想到昨天的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并不想同徐善交談,更別提打招呼,抬步要走,剛邁出一步,徐善卻緩緩抬起手,將澆花的軟管對準(zhǔn)他,四散的水流濕漉漉淋在他身上,落在黑色碎發(fā)上,制服上,胳膊上,冰冰涼涼。 鄭裕后退兩步避開,擰著眉,氣急敗壞:“徐善,你有病?。 ?/br> 徐善聲音平靜:“為什么對我發(fā)火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了,我只是幫你找個遲到的理由罷了?!?/br> 鄭裕咬牙切齒:“徐善,你最近太囂張了吧?” “是在無視我嗎?” 見他惱怒的樣子,徐善表情平靜,關(guān)了按鈕,拎著軟管水槍,走近他:“我道歉?!?/br> “這么生氣的話,你澆回來。” 說著,將手里澆花的水管遞到他眼前。 鄭裕覺得她在挑釁,額角青筋直冒,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徐善,你以為我不敢嗎?” 徐善低頭扯過他的手展開,將水管放在他掌心。 鄭裕徹底被激怒,理智燃燒殆盡。 他按下按鈕,水流劇烈地迸出來,將徐善澆了個透,制服吸飽了水緊緊貼在她身上,露出素凈無花的內(nèi)衣,頭發(fā)濕噠噠的貼在臉頰上,白皙的臉上也沾染了水珠,清純眉眼像淋過水濕漉漉的白梔子花。 鄭裕騰然燃燒的怒火頃刻間盡數(shù)熄滅,嗓子發(fā)干發(fā)緊,關(guān)了按鈕,將水管緊緊攥在手里。 徐善湊近他,附在他耳邊輕聲問:“我這幅樣子是不是比平時死氣沉沉,只知道學(xué)習(xí)的樣子性感多了?” 鄭裕從脖子紅到了臉,耳根紅的快要滴出血,越害羞就越惱怒,表現(xiàn)的越強勢,一把推開徐善,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瘋子!” 說完,就落荒而逃。 第15章 沒聽見 鄭裕頭也不回的一路向前狂奔, 心頭燥熱,又卷挾著莫名的煩悶和躁動,從脖頸紅到了臉頰,耳朵紅的快要滴出血, 暗自唾罵徐善不僅惡毒會偽裝, 現(xiàn)在看來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大膽放.蕩, 絲毫不維持他們這個身份階層的人該有的矜持和體面。 他一路飛奔到教學(xué)樓前才緩緩?fù)O?,控制不住地低喘,他只要一停下? 腦海里就閃現(xiàn)出徐善清麗的身影,渾身都淋濕了, 白皙臉頰上掛著水珠, 眉眼像淋過水濕漉漉的白梔子花。 鄭裕緊緊皺著眉頭,她那副模樣實在是不雅,思緒飛快掠過, 突然想到徐善那副渾身濕漉漉的模樣要怎么回教室, 沒有多余的衣服, 她那副樣子豈不是都被其他人看去了。 想到這, 鄭裕更是緊緊擰起了眉, 算了,被人看去又關(guān)他什么事,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誰讓她非要挑釁激怒他, 活該淋濕, 也活該被人看去。 鄭裕沉著臉, 抬起腳步往教學(xué)樓里走, 恰巧遇上他的同伴,對方也遲到了,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進來,被學(xué)生會執(zhí)勤的成員扣了分,看見鄭裕,快步追上來,同他大倒苦水。 鄭裕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沒聽仔細對方在說什么,只是盯著他干爽的制服看。 男生被他這眼神盯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將手交叉放在肩膀上,作出防備姿態(tài),嬉皮笑臉地問:“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怪可怕的,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鄭裕現(xiàn)在的模樣實在狼狽,渾身濕淋淋,制服上大片大片的水痕,黑色碎發(fā)上也掛著水珠。 男生問:“你怎么這幅模樣?大早上的干什么去了?” 說著,他仰頭往天上看了看,嘟囔著:“也沒下雨啊?!?/br> 鄭裕擰著眉,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把衣服脫了。” 男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后退一步,驚訝地問:“脫衣服?” 他校服穿的并不規(guī)整,制服短袖的扣子沒系,里面套了件黑短袖,即使脫掉外邊的制服,里邊也還剩件衣服,但大清早的,一個大男人莫名其妙站在他面前提出這種要求,還是挺驚悚詭異的,他盯著鄭裕問:“你要穿?” “今天天氣這么熱,你這濕衣服曬一會就干了,將就一下算了,我不穿校服會被扣分的,這個月再扣分,我的志愿活動時長又要延長?!?/br> 鄭裕看著男生的臉,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徐善站在繁花水霧里的清麗模樣,一想到她肌膚要貼上其他男生的衣服,心頭微微泛起一絲不舒服,一把將男生推開,扔下句不用了,轉(zhuǎn)身就跑進教學(xué)樓里。 徒留他同伴一臉懵的站在原地,這大早上的是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讓他脫衣服,然后又沒頭沒尾地跑了,真是反常! 鄭裕進了教學(xué)樓,飛奔過一層又一層臺階,跑到四樓偏廳,找到自己的儲物柜打開,從里面掏出件開衫外套隨手按上柜門,將書包往地下一扔,又匆匆跑下樓,朝著科學(xué)樓后側(cè)跑過去。 等他氣喘吁吁跑到那里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徐善的人影了,只有滿地繁花氤氳著香氣,澆花的水管躺在青石磚地面上,水流汩汩往外淌。 鄭裕一方面為自己反常的行為感到惱怒抗拒,另一方面氣惱徐善濕著衣裳,不知道大搖大擺去哪兒了,極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她那副濕漉漉的模樣。 他感到異常暴躁,將開衫外套狠狠摔在地上,又一腳踢翻了他腳旁擺著的紅色水桶,水花砸了一地。 鄭裕來后跑了兩趟,日頭已經(jīng)升起來了,他濕衣服上的水分被太陽烘干,早晨打理好的發(fā)型也已經(jīng)凌亂。 等他回到教室,卻發(fā)現(xiàn)徐善早已經(jīng)回來了,穿著干爽的白色短袖,灰色包臀裙制服,領(lǐng)口的領(lǐng)結(jié)是定制的,白色歐根紗上綴著圓潤通透的珍珠,連頭發(fā)也是清爽干凈的,薄薄的空氣劉海兒剛好遮住眉毛,露出清凌凌的眼睛,像春風(fēng)里搖曳的小白花,纖細脆弱。 早晨發(fā)生的一切,就像他一個人做的一場春.夢一樣。 鄭裕抬手摸了摸后脖頸,眉眼間溢滿了暴躁,拎著書包回到座位上,將書包扔在桌子上,抽出椅子坐下,伸長了腿搭在一起,良久地盯著徐善的后背看。 徐善對他這種莫名的吸引,讓鄭裕覺得很危險,他內(nèi)心天然抗拒排斥這種感覺,可卻又無法移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 他第一次遇見徐善這樣的人,善良又惡毒,天真又誘惑,將人性的兩面結(jié)合得天衣無縫,輕而易舉就可以溝通他躁動的情.欲。 上午第二節(jié) 課程結(jié)束,課間休息 徐善從雙肩包里掏出包裝好的助聽器盒子,背在身后,走到宋璟座位旁,指節(jié)輕扣,在他桌角輕輕敲了兩下。 在整理筆記的宋璟緩緩抬頭,見是徐善,沉默了兩秒,緩緩開口問,聲音清冽:“有什么事嗎?” 徐善微笑:“宋璟,你跟我來一下?!?/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先向外走去。 宋璟自然而然看到了徐善背著手拿在身后的禮盒,放下筆,緩緩起身,抬步跟了上去。 而坐在后排一直觀察著徐善的鄭??匆娺@一幕,一股無名火騰然而起。 鄭裕的同伴們也注意到這一幕,有人戲謔:“徐善這段時間和宋璟走的很近嘛,那天是助聽器,昨天是體育館,今天又主動叫宋璟出去,他們倆該不會在交往吧?” 有人反駁:“徐善怎么會同宋璟那種人交往,他可是社會關(guān)懷對象?!?/br> “為什么不會,德亞高又不是沒有先例。” “也許是因為秘密朋友的考核吧,同班兩年多從沒見徐善和宋璟說過話,要是喜歡不早都交往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br> “那你說那天徐善為什么幫他撿助聽器?明顯是幫他解圍?!?/br> “當(dāng)時助聽器不是恰巧滾到她腳邊嘛。” 鄭裕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討論,只覺得愈發(fā)煩悶,心中總有股躁動的情緒沿著四肢百骸流竄,無法排解。 就算徐善抽中了宋璟,是她要守護的對象,可宋璟就是個骯臟低賤的社會關(guān)懷對象,用得著她費盡心思的對他好嗎? 威逼,利誘,任何一種方式都可以輕輕松松地解決,為什么偏偏要同他產(chǎn)生這么多交集! 四層,走廊盡頭 徐善站在宋璟面前,將手里包裝精致的助聽器盒子遞到他眼前:“這個送你,你的助聽器上次不是被鄭裕摔壞了嗎,應(yīng)該不怎么好用了吧,該換個新的了?!?/br> 宋璟低頭,視線放在徐善手里捧著的禮盒上,包裝很精致,上面都是英文,是外國的牌子,即便他不認識,也能猜到是名品,價格肯定極其昂貴。 徐善見宋璟遲遲不伸手接過,緩緩開口,聲音溫和:“你不要覺得有負擔(dān),說了要守護你,這是交易的一部分,你只需要在月末評價中給我打a 就好了?!?/br> 聞言,宋璟抬頭和徐善對視了良久,而后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