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審判(重生) 第10節(jié)
傭人也是個八卦的,見徐母不問了,她反倒憋不住了,神神秘秘地靠近宋母:“我告訴你,夫人把花搬出去是為了給人騰位置,到時候這個房間會有人來住的?!?/br> 這間房如果用來養(yǎng)花確實不錯,但住人卻不怎么適合。 宋母疑惑地問:“這間房間不是用來養(yǎng)花的嗎?住人為什么不挑一間更好的?” 傭人:“這你就不懂了,那孩子是理事長的私生子,夫人怎么會喜歡他,這是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而且你不知道,那個孩子有哮喘,對花粉過敏,夫人這是故意膈應(yīng)他呢,理事長畢竟是個男人,粗枝大葉的,他怎么可能會懂這些東西,還不是全憑夫人安排,等那孩子回來之后可有好戲看了?!?/br> 宋母沒想到她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就打聽到了這么隱秘的豪門秘辛,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財閥家的陰暗面,不禁覺得有些可怕,其實作為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丈夫和其他女人鬼混生的私生子,天天在眼前晃,要是她心里肯定也會不舒服又委屈,但對于那個孩子來說要遭受到這樣的對待,未免太無辜了,畢竟他肯定也不想做私生子。 宋母小心翼翼地開口:“夫人這樣做不好吧,畢竟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他也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能選的話,他肯定也不想當(dāng)一個私生子。” 傭人不贊同:“你怎么會覺得那個孩子無辜,私生子的身份就是原罪啊,他的出身不正當(dāng),可卻擁有和梁少爺,元少爺一同繼承財產(chǎn)的權(quán)利,這對夫人和少爺們來說更不公平。” “這樣想你還會覺得他無辜嗎?” 宋母沉默了下來。 監(jiān)督傭人們搬花的管家瞥見宋母和傭人在竊竊私語,皺起眉頭訓(xùn)斥:“動作快一點,理事長和少爺們回來之前都要弄好?!?/br> 宋母偷偷聊天本就心虛,聽到管家呵斥,連忙低眉斂目地捧著花加快腳步,不敢再閑聊,她就是個侍弄花草的傭人,做好自己本職內(nèi)的工作就夠了,不應(yīng)該探聽太多的。 有管家在旁邊監(jiān)督,加上所有的傭人都過來幫忙搬花,進度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把所有的花都搬走了,房間也打掃干凈。 所有的花都擺在了別墅外面的草坪上,夫人要求待會澆過水后再搬到另一個房間去。 理事長和梁少爺回來的時候排場很大,雕滿花紋的黑色鐵門緩緩打開,豪車接連駛進來,車子停穩(wěn)之后,警上前打開車門。 理事長先從車上下來,他的氣質(zhì)同徐父一樣,屬于溫和的面相,但眼神銳利又精明,而后下來的李梁卻更像老會長,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氣度沉穩(wěn),殺伐果斷,像把開了刃的劍,銳不可當(dāng)。 其實到了李梁這一代,他不用再像老會長或者理事長一樣大刀闊斧地革新,只需要維持住財團穩(wěn)定的家族管理模式就可以了,可偏偏性格溫吞總是猶豫不決的理事長卻養(yǎng)出了一個雷厲風(fēng)行的長子。 父子兩人進了別墅,理事長夫人正坐在沙發(fā)上逗狗玩兒,抱著狗喂它零食吃,見丈夫和兒子回來也只是抬起眼漫不經(jīng)心地打聲招呼。 李梁恭敬地頷首:“母親,我回來了?!?/br> 李母微笑:“我們兒子最近辛苦了,你知道嗎,母親最近可是跟著你沾了不少光,出去參加插花會,或者是做spa,那些夫人們都羨慕死我了,夸你年少有為?!?/br> 李梁笑了一下,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性格使然,他在商場上如魚得水,可卻很難像李元那樣和母親親呢的相處。 理事長坐下,看了一眼李母懷里抱著的狗,皺起眉頭:“明明知道我厭惡這東西,還總是讓它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李母不是什么菟絲花,她自己也是出身財閥世家的千金,自然不會受閑氣,撫摸著狗狗的毛,眼底譏諷:“你也知道我厭惡李泰,不還是準(zhǔn)備接他回來,你能做的事情我為什么不能做?!?/br> 理事長橫眉冷對:“你!” 李梁不愿看到父親和母親爭吵,開口調(diào)和,岔開話題,側(cè)過身問傭人:“今天不是休息日嗎?元少爺去哪了?” 傭人謹小慎微地回答:“元少爺去恩善院做社工活動了?!?/br> 李梁驚訝:“李元最不耐煩做這些東西,每次都只是裝裝樣子,甚至連十分鐘都待不到,今天怎么還沒回來?” 一提到這件事情,理事長更生氣了,臉色沉沉:“我吩咐崔室長看著他,今天不待滿兩個小時不許回來?!?/br> 說完,又沖著李母發(fā)火:“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兒子,你知不知道他在德亞高的綜合生活記錄簿有多丟人,社工活動分值到現(xiàn)在連一半的分數(shù)都沒達到,我這張臉都快被他丟盡了,每天只知道惹是生非,年末就是他的成人禮了,我到底還要給他擦屁股到什么時候,同樣都是我的孩子,梁兒就這么優(yōu)秀省心,給我增光添彩,你再看看他!” 李母不滿理事長指責(zé)李元,更不滿他控訴自己,譏笑著開口:“要不是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梁兒身上,元兒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多慣著他一些又怎么了?!?/br> 站在一旁的李梁眸子深了深,母親也愛他,但更愛他的弟弟,李元。 理事長氣惱的面紅耳赤:“你就慣著他吧,他現(xiàn)在這副陰晴不定,肆無忌憚的模樣全都是你溺愛出來的,將來你一定會后悔的。” “如果他未來還是這幅上不了臺面的樣子,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進入sk的?!?/br> 李母表情扭曲,聲音尖銳,抱著的狗受到驚嚇嗷一聲,從她懷里跳了出去:“不讓元兒進sk,你想讓誰進,李泰那個野種?”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看兩人爭吵,李梁只覺得頭疼,在他看來因為那個野種爭吵而失了體面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他就是個野種,就算父親再喜歡又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呢,自己才是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他的東西不允許任何人覬覦,親弟弟都不行,更何況李泰一個野種。 第10章 退路 李元就在這個時候回來,黑色加長的豪車駛進別墅區(qū),他沒等到警衛(wèi)過來給他開車門自己打開車門邁下修長的腿從車里出來,站直了身子,雙手插著兜,視線瞥向連綿草坪上擺開的無數(shù)盆名貴花卉,一想到那個野種快回來了,臉色更冷了一些,眼底晦暗。 崔室長緊跟著從副駕駛上下來,他的手背上被李元用煙給燙傷,現(xiàn)在還沒處理上面沾染的煙灰,紅色的燙傷痕跡明顯,剛燙的時候最疼,現(xiàn)在好一些,但稍微動一下手指還是會牽扯著疼。 被小太子爺這么對待,崔室長只能自認倒霉,誰讓理事長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可他現(xiàn)在既沒能完成理事長的任務(wù),又被李元警告,兩頭不討好,崔室長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著思考待會理事長如果問起來應(yīng)該怎么辦。 李元冷著臉,腳步匆匆往別墅里邊走。 侍弄花草的傭人們正在給花兒澆水,這個時間點陽光正好,也是花兒吸收水分的最佳時間,所以理事長夫人囑咐她們把花澆完一遍水之后再挪到新房間里去。 宋母拿著軟管水槍噴灑式的澆水器,認真的澆著花,花兒飽滿的花瓣上沾滿了水珠,顯得更鮮嫩妍麗了,宋母本身就是愛喜愛花草的人,看著花長得好也跟著開心,工作勁頭十足,拿著澆水器順著從右往左的方向認真澆花,澆到最左側(cè)一盆花的時候,她握著水管的手不小心按到了更大強度的噴灑按鈕,水流噌的一下子變強,四散開來。 正巧李元走過,迸濺出來的水花浸濕了他的鞋,星星點點的滴落在他黑色碎發(fā)和白皙的胳膊上,冰冰涼涼。 李元陰沉著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淋濕的鞋,涼涼地看了宋母一眼,顯得危險壓迫。 宋母看見他陰冷的眼神,只覺得心驚膽戰(zhàn),這真的是她在恩善院工作時看見過的元少爺嗎? 她不敢相信,她在恩善院工作的時候,先生,太太還有少爺們一同去視察,明明都是很和藹愛笑的人,元少爺怎么會露出這么可怕的眼神。 管家遠遠見到宋母惹了事,皺著眉小跑過來。 宋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彎腰鞠躬道歉:“對不起,元少爺我不是故意的?!?/br> 李元沒作聲,只抬起手動了動手指,管家連忙湊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詢問:“元少爺,有什么吩咐?” 李元聲音低沉:“手下的人要用心管理啊,別總是讓我煩躁。” 管家神態(tài)恭敬,小心翼翼地解釋:“是,元少爺,她今天第一天來工作,還不是很熟悉,我會好好管理她的?!?/br> 李元沒再同他計較,抬步往別墅里面走,崔室長連忙跟上。 還沒轉(zhuǎn)過玄關(guān)李元就聽見父親和母親在激烈的爭吵,見他回來了,李梁調(diào)侃:“我弟弟今天怎么這么聽話,竟然能耐得住性子在恩善院待這么久?!?/br> 理事長冷冷看了李元一眼,把氣都撒在了他身上:“現(xiàn)在還沒有到十一點,誰允許你回來的?” 李元并沒有被理事長怒氣沖沖的模樣震懾到,反倒漫不經(jīng)心地邁著步子走到李母身邊坐下彎下腰,摸了摸趴在地上的小狗的毛:“難道不做恩善院的社工活動,我就上不了名牌大學(xué)了嗎?為什么非得浪費時間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br> 理事長怒斥:“你!” 他拿李元沒辦法,只能指責(zé)崔室長:“崔室長我吩咐過了吧,今天李元在恩善院待不滿兩個小時不允許他回來,誰讓他回來的?!?/br> 崔室長兩面不討好,站在那兒承受著理事長的怒火,額頭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來,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心里暗罵,你自己兒子什么樣你還不知道嗎??! 李元也并沒有要幫崔室長解圍的意思,就坐在李母旁邊,一臉玩味的笑著看著。 崔室長腦筋轉(zhuǎn)的快,他既不能把責(zé)任推卸到李元身上,又不想讓理事長怪罪他懲罰他,微微側(cè)過身子把被李元燙傷的那只手挪到褲縫微微靠前的位置,既顯得不那么刻意,卻又能讓理事長清晰的看到。 果不其然,理事長見崔室長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漸漸冷靜下來,畢竟是他的兒子,李元是個什么乖張的性子,他知道,連自己這個父親都管不了,為難一個小室長又有什么用。 理事長視線在崔室長身上掃了一圈,卻意外瞥見他手背上被燙傷的痕跡,一圈紅痕里邊中間的皮rou被燙掉了一塊皮,一看就是被煙燙傷的,而早上他派崔室長去看著李元的時候,兩人還見過面,當(dāng)時他手背上還沒有這樣的痕跡。 理事長眉頭緊鎖,壓抑著怒火:“把手伸出來?!?/br> 崔室長故意一臉為難,瑟縮著把手往后藏,一副不想讓理事長看到他傷口的模樣。 理事長氣急,走過去把他的手拽了出來,看著他手背上的燙傷,理智被怒火吞噬殆盡,側(cè)頭呵斥著李元,質(zhì)問:“你做的?” 李元甚至連頭都沒抬,緩緩開口:“不聽話的狗當(dāng)然要管教了。” 說著,輕拍了一下趴在他腳邊的小狗的頭,并沒有用力,力道很輕,小狗嗚汪了一聲,像是在撒嬌。 理事長被他這副無所顧忌的模樣,氣得血壓飆升:“你給我跪下??!” 說著,他腳步匆匆的走到一旁,從鐵制雕花桶里面抽出了一根鋼制的棒球棍,拎在手里就朝著李元過去。 還沒等李元說什么,李母先發(fā)飆了,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擋在她兒子的面前,恨恨地瞪著理事長:“你敢!” 站在一旁已經(jīng)伸出手用胳膊攔住理事長的李梁,聽見母親的呵斥聲,側(cè)頭望過去。 母親堅定的站在李元身前,張開雙臂,無所畏懼地保護著他,而坐在她身后的李元臉上也冷靜淡然到了極致,毫無害怕之情。 母親總是這樣無條件的溺愛著他的弟弟,無論何時都會義無反顧的擋在李元身前保護他,可卻從未這樣毫無保留地愛過他。 坐在沙發(fā)上的李元緩緩站起身來:“父親有這時間管教我,還不如去調(diào).教調(diào).教你的狗,省著他連自己的位置都擺不清。” 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理事長拎著棒球棍就要追上去,李梁攔住他:“父親,別沖動?!?/br> 理事長沖著李元的背影怒喝:“逆子!你去哪兒!” 李元腳步?jīng)]停,抬起胳膊向后擺了擺手:“今天是爺爺定期做身體檢查的日子,我替你去盡盡孝?!?/br> 理事長被這個不聽話的兒子氣得太陽xue直跳,眼前冒金星,怒斥李母:“看你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哪有一點尊卑教養(yǎng)!” 說完,氣的脫力扶著沙發(fā)的扶手緩緩坐下,視線投到崔室長身上,帶著歉意和安撫:“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去醫(yī)院看看?!?/br> 雖然李元沒挨打,但也算被理事長教訓(xùn)了一頓,崔室長心里舒坦了一些,連忙唯唯諾諾的點頭:“謝謝理事長關(guān)心,我沒事,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別看現(xiàn)在兩父子關(guān)系緊張,但無論如何親父子的血緣關(guān)系磨滅不掉,他還是得順著理事長的心意寬慰幾句:“元少爺今天在恩善院待的時間以往都要長,理事長,慢慢來,元少爺一定會越來越懂事的?!?/br> 理事長嘆了口氣,家丑不可外揚,他也不愿意再提,擺擺手:“你先回去吧?!?/br> 崔室長頷首:“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理事長。” 李元到達老宅時正是中午,日頭正曬,老會長喜歡安靜些,所以老宅這邊沒有太多的傭人,他進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傭人在開放式的廚房里邊準(zhǔn)備午餐。 他開口問:“老會長呢?” 傭人轉(zhuǎn)過身,見到是李元,連忙恭敬地彎腰問候:“元少爺您來了,老會長剛做完身體檢查回來,在樓上和徐秘書長聊天,要我為您上樓通報一聲嗎?” 李元擺擺手:“不用,我自己上去?!?/br> 說著,他視線瞥見餐臺上擺著的托盤,上面放了一杯水,還有一個圓形的小藥盒,他開口問:“這是老會長中午要吃的藥嗎?” 傭人點點頭:“是的,這些是老會長飯前要吃的藥?!?/br> 李元招招手:“端過來給我,我拿上去?!?/br> 傭人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端起托盤送到李元手里。 李元端著餐盤走上旋轉(zhuǎn)樓梯,老宅這邊是傳統(tǒng)的日式裝修風(fēng)格,樓梯也是木質(zhì)的,書房也是類似于榻榻米式的裝修,安裝的推拉門,并不太隔音。 他剛走進就聽見門內(nèi)老會長和徐父在交談的聲音。 書房內(nèi)鋪的是榻榻米,上面擺了一個木質(zhì)的小桌子,老會長和徐父對坐在桌子兩側(cè)。 老會長盤腿坐,徐父恭敬的跪坐。 房間里氤氳著茶香,老會長端起茶壺,往茶杯里添水,褐紅色的茶湯發(fā)出清淡的香氣,他蒼老的眉眼暈在熱氣的薄霧之中,看不太分明,抬手將倒?jié)M的茶杯遞給徐父:“善兒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