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看見彈幕后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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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致死,我可不敢認(rèn)。我頂多就是讓他受了些皮rou苦,打完他讓他走的時候,鄒程華都還中氣十足地罵我給大師姐提鞋都不配?!?/br> 內(nèi)事堂那名弟子鼓起勇氣道:“從折丹峰出來,鄒師兄就吐血昏迷了,渾身上下更是被迸發(fā)的劍氣撕得皮開rou綻,是、是我親眼所見!” 聶音之無所謂地聳肩,“興許是他聽了我一席話,自慚形穢,所以自爆而亡呢?!?/br> 孟津難以置信,“聶師妹,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聶音之笑了笑,她要是想殺他,不需要等鄒程華走出折丹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你們認(rèn)定人是死在我手里,那打算怎么處置我?” 刑堂長老道:“禁閉思過崖十年?!?/br> “十年之后,我還出得來么?” “你若是知錯,宗門自會給你一個機(jī)會?!?/br> 聶音之搖頭,“我怕我是沒有這個機(jī)會了,師尊已經(jīng)為我安排好了,不是嗎?” 桑無眠皺起眉,聶音之繼續(xù)道:“我還在猜你們會怎么做呢,原來是想給我安個罪名,關(guān)在思過崖上,悄無聲息地取我的金丹和眼睛。” 她這話說完,桑無眠變了臉色,斥道:“一派胡言?!?/br> 聶音之揚(yáng)起嘴角,半點(diǎn)不退讓,“那好,師尊敢不敢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以道心發(fā)誓,絕無取我金丹為蕭靈療傷的想法?!?/br> “放肆。”桑無眠冰冷的目光如劍一樣釘在她身上,強(qiáng)勢的威壓罩在頭頂,聶音之當(dāng)場被拍得跪到地上,偏頭吐出一口血。 她擦了擦嘴角血跡,換了個姿勢,改成就地坐下,譏諷道:“你不敢?!?/br> 荊重山上前一步,“聶師侄,你莫要強(qiáng)詞奪理,你師尊身為云笈宗掌門,棲真仙尊,這樣的誓言內(nèi)容傳出去,會引人誤會。” 聶音之嗤笑,神念傳音,在桑無眠耳邊道:“師尊,區(qū)區(qū)一句誓言你就怕引人誤會,那你和蕭靈師徒生情,有悖人倫,又該如何是好呢?” 桑無眠驀地抬起頭,一道冰冷的劍氣從他掌中射出,那劍光逼至聶音之心口,往上偏去幾寸,貫穿了她的肩膀。 在同一時刻,聶音之被封了口舌和神識。 鮮血從她肩頭噴涌而出,鮮紅的血液在大理石地面飛快凝結(jié)成型,匯成一座陣法,陣法里泄洪一般涌出澎湃的黑氣。 “魔氣!” “聶音之,你做了什么?” 獻(xiàn)祭陣! 桑無眠在陣法初現(xiàn)那一刻就認(rèn)出來,不能讓她成功,否則就算剖出聶音之的金丹,那金丹上也會染上魔氣。 殿上眾人大驚,桑無眠抬手從虛空抽出長劍,毫無保留地一劍朝著陣法劈去。聲勢駭人的劍壓逼得眾人急促退開,大殿上頃刻間結(jié)了冰。 但那雷霆一劍卻在血陣光芒外凝住,洶涌的黑氣從血陣中涌出,將聶音之裹在當(dāng)中。 “是你。”魔氣中傳出熟悉的男子聲音,嘆了口氣,十分苦惱,“有什么心愿求神拜佛不好么,為何非要同我這個魔頭過不去。” 桑無眠的禁音訣失效,聶音之扯開手上絲帶,露出手腕上的印記,“神佛不會在意我的生死?!?/br> “但我猜,你會在意?!?/br> 第6章 【什么情況??什么情況??】 【女配是怎么知道她會被剖丹挖眼的??又是怎么知道召喚魔頭的??我看漏了什么嗎】 【女配都還沒去羞辱女主,還沒給女主投毒,還沒將女主受傷的眼睛摳出血,還沒往她身體里放蠱蟲,還沒毀女主容】 【還沒有用鈴鐺致幻女主,讓她看見女配跟師尊doi的幻覺,還沒有害得女主心如死灰呢,怎么就因為個莫名其妙的炮灰被審判了】 聶音之失血過多,像一尊失了色的雪人,手腕皮膚越發(fā)輕薄剔透,纏繞在腕上的花枝印記也就越發(fā)顯眼奪目。 那夜在畢陽峰后山,向司覺布下的共生陣法生效,當(dāng)時在場的只有他們?nèi)?,向司覺死了,而魔頭卻安然無恙,她被魔氣舔舐鮮血,手腕上又多了這么一個印記。 共生陣法綁定的,多半是她和魔頭。 聶音之本來就是在賭,如今看來,她賭對了。 魔氣很快蔓延開,將地面上的鮮血吞噬干凈。 桑無眠看不清魔氣中的人影,卻認(rèn)出了這股魔氣,看來封寒纓確實還不死心地想要沖出萬魔窟。 他一劍未能劈開法陣,又揮一劍,劍光魔氣相撞,rou眼可見的沖擊弧光將大殿四周撞出斑斑裂紋。 “聶音之?!鄙o眠衣袍翻飛,長劍凝著駭人的氣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因一己私欲置天下蒼生于不顧,你這個孽障!” 動不動就蒼生蒼生的,蒼生知道你這么惦記他們嗎? 聶音之拂開魔氣,她一身白裙已經(jīng)被鮮血染透,像大朵大朵綻放的芙蓉花,魔氣纏綿在她身周,濃艷的色澤中,露出那張蒼白精致的臉,纖細(xì)黛眉,桃花笑眼,嘴角含著淡淡譏誚。 “蒼生與我有什么干系?堂堂棲真仙尊都有一己私欲,我為何不能有?”她語氣冷漠,甚至帶著點(diǎn)天真的困惑。 殿上眾人表情驚懼,這一刻恍然發(fā)現(xiàn),她與善良的蕭靈是如此不同,根本沒有半分相似。 “師尊,是你們想要我死,既然如此,那誰都別想活?!甭櫼糁旖翘氏迈r血,順著下頜滴落,暢快地笑出聲。 魔氣中探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幫她拭去嘴角鮮血。陰冷的感覺蔓延上她的身體,魔氣涌入,將肩頭的貫穿傷口愈合。 魔氣浸潤著聶音之,她身上鮮紅的痕跡被吞噬干凈,一點(diǎn)血跡都沒有浪費(fèi)。 聶音之有種自己被人嗦了一口的錯覺,頓時起了滿身雞皮疙瘩,她的視線被那修長的手指牽引著,落到黑氣里浮出的一張英俊面容上,男子眉眼濃郁,輪廓深邃,狹長的鳳眸染著惺忪睡意。 他舔去指尖沾染的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小小年紀(jì),怎的戾氣如此之重,有什么誤會,大家坐下喝杯茶解釋清楚便可,何必打打殺殺?!?/br> 不止是聶音之,就連殿上其他人都微妙地靜默了一剎那。 只不過這句話從一個魔頭嘴里吐出來,在場沒一個人相信,云笈宗的長老們該劈魔氣屏障還是在劈,劍光陷入魔氣,又被反彈回去,胡亂一氣地朝眾人掃去。 只有魔氣當(dāng)中的聶音之看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 “嗯?”聶音之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雖然每個字都聽進(jìn)去了,但她實在難以理解這句話的內(nèi)容。 這魔頭說的什么狗屁話? 你是魔尊吧?是嚇得滿殿長老屁滾尿流,連桑無眠都急眼了的魔頭吧? 惡貫滿盈殺人如麻所到之處流血漂櫓? 我放這么多血,獻(xiàn)上自己的神魂和rou身,難不成就為了請你出來喝杯茶? 聶音之快氣炸了,惡向膽邊生,一把鉗住他的下巴,“喝了我這么多血,你給我說這個!” “我要你殺了桑無眠,殺了……”獻(xiàn)祭陣在腳下發(fā)光,隨著她每說出一個字,神魂都在抽痛。 聶音之沒能將話說完,身體里猛然襲來一股巨大的撕扯力道,像是要將她的魂魄硬生生逼出體外。 她透過搖曳的魔氣,看到桑無眠飛快結(jié)印的手指,目光不受控制地被牢牢黏在他的手指上。 顧絳猛然間意識到什么,抬手往她眉心一按,魔氣尚未滲入,就被彈出。他皺了皺眉,反手揮出一道罡風(fēng),風(fēng)刃切開大殿地面,朝著桑無眠劈去。 聶音之有那么一段時間,完全陷入無邊的黑暗中,只能感覺到一股蠻力在將她往外扯。 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脫離自己的身軀,與此同時,有另一個魂魄在往她的靈臺滲透。 聶音之沒想到,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傳聞中的大師姐見了面。 蕭靈的神魂被嚴(yán)絲合縫地保護(hù)著,那雙眼眸確實和她很像,聶音之被她看著,就像是被另一個自己看著一樣。 她眼中充滿歉意,好像是身不由己要奪占她的身軀。 聶音之如同提線木偶,什么都做不了,被逼著讓我自己的身軀,最后只剩手腕上那一圈黑印拽著她。 黑印的枝蔓一端栓著她的rou身,一端系著她的魂魄,牢不可破地將二者綁在一起,拉扯到最后,她覺得自己手腕都要斷了。 大殿上彌漫的魔氣消散,顧絳的身形才完全顯露出來,桑無眠的劍光凝成一柄巨劍,洞穿了大殿穹頂,摧枯拉朽地朝著兩人落下。 顧絳連一個步子都沒有挪動,伸手接住了那巨大的劍影。 罡風(fēng)呼嘯,將整座大殿夷為平地,云笈宗的長老分圍在四面八方,手中長劍同時出手,一起壓在那巨刃上。 轟一聲巨響,地面四分五裂,塵土飛揚(yáng),顧絳站在那裂紋中心,穩(wěn)穩(wěn)握住劍光,手背上青筋爆出。 龜裂的脆響在建筑坍塌的轟鳴中,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 只見細(xì)密的裂紋從顧絳指尖蔓延開,只是一個呼吸間,半空中那柄駭人的巨劍咔嚓一下,碎了。澎湃劍氣反噬,周圍長老一個個地倒飛了出去,砸到地上。 桑無眠手中長劍斷裂,一連倒退數(shù)步,踉蹌地單膝跪地,噴出一口鮮血,塵土落下,才看清了他的模樣:“你不是封寒纓?” 黑影罩在頭頂,桑無眠已經(jīng)太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渾身僵冷,被人徹底掌控在手中的滋味了——他向來是掌控別人生死的那一方。 他的血液幾乎凝滯,從內(nèi)心深處漫出的恐懼久遠(yuǎn)而又陌生。 “我那徒弟看來還挺有名。”顧絳嘆了口氣,“沒想到我睡一覺起來,你們正道已經(jīng)不實行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一套了?” 桑無眠難以置信,“顧絳?”封寒纓的師尊,魔道老祖,怎么會,他為什么還沒死? “本座很久沒殺過人了,手生,想必會有些痛,你且忍忍?!?/br> - “不要——” 聶音之差點(diǎn)被蕭靈的叫聲震暈過去,在別人的靈臺里大喊大叫,實在是沒有禮貌。 緊接著,聶音之神魂上一直拉扯著她的力道驀地松開,魂魄得到自由,她就像從黑暗中一腳踩空,重新落回自己身軀里,與擠占她靈臺的蕭靈狹路相逢。 護(hù)佑在蕭靈魂魄周圍堅不可摧的神識力量消失,兩人總算“坦誠相見”,聶音之嘴角含著微笑,“大師姐不請自來,我定會好好招待你。” 蕭靈睜大她那雙無辜的眼睛,倉皇撤離。 黑暗的靈臺里亮起微光,仿佛萬千星辰飄下,細(xì)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鋪天蓋地涌來的細(xì)絲,細(xì)絲黏上逃竄的魂魄,將她纏入其中。 蕭靈宛如一只被蛛網(wǎng)黏住的蝴蝶,越掙扎陷得越深。 聶音之欣賞著這副脆弱而又美麗的畫面,用回憶的口氣說道:“我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很喜歡蹲在花園里,看枝葉角落結(jié)成的蛛網(wǎng),看那些不長眼的小蟲子撞到網(wǎng)上,在網(wǎng)上無助地掙扎,越是掙扎,死得越快。” 隨著她的話音,黑暗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纏在蕭靈魂魄上的每一根白絲都在顫動。 蕭靈慌了,“聶師妹,我并不想奪舍,只是被師尊神識力量牽引,是逼不得已……” 一只巨大的蜘蛛自黑暗中露出面目,聶音之學(xué)著她之前那般歉意的眼神,“師姐知道的吧,擅入別人的靈臺是很危險的,師妹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br> 蜘蛛尖銳的口器毫不留情地刺入蕭靈頸后,換來對方一聲凄慘的尖叫。 聶音之捂住耳朵,在巨蛛撕碎蕭靈的魂魄前,她身上忽而涌出奇怪的光暈,裹著她從聶音之靈臺里消失。 啊,好像被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