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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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煜倏然起身,堪稱冷淡撂下一句: “好生休息?!?/br> 姜韻似意識到什么,話音一頓,她盯著付煜的背影消失。 春雨潤物細無聲。 她不信她這些年做的皆是無用功,姜韻眸色不知痕跡地深了些許。 第26章 自那日后, 姜韻直到身子養(yǎng)好,也沒有見到付煜。 太醫(yī)說的話很中肯,姜韻真的躺在了床上整整半個月, 期間她不是沒想過下榻走走, 但她一有這個想法, 鈴鐺就哭喪著一張臉看向她。 姜韻只好打消這個想法。 正月十五元宵的前一日,太醫(yī)終于發(fā)話, 姜韻可以下榻了。 她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躺在床上半月,她幾乎閑得要悶出病來, 一間小房子,她最自由的時候, 就是開窗透氣時。 姜韻讓鈴鐺打水進來,凈了身子后,才換了身新做好的紫褶裙絨襖,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藏在狐貍絨邊里,她攏了攏衣襟,才推開門走出去。 久不出房門, 乍然出來, 姜韻有瞬間還不太適應。 鈴鐺說是伺候她,但平日在前院也當值, 此時不在她身邊,姜韻病好了,自然也要去當值。 姜韻想了想,就邁上長廊, 準備去書房給殿下請安。 路上見到她的人, 都有些驚訝, 忙忙躬了半身:“姜jiejie怎么出來了?” 說話的人是春夏, 在姜韻受傷前,她是常跟在雅絡身后的,難免對姜韻的態(tài)度就有些冷淡。 姜韻些許的不自在。 這前院中的人,好似比半月前,待她要恭敬了不少。 姜韻不著痕跡地輕蹙眉心,她一時也有些分不清,這般現(xiàn)象是好是壞。 不過,姜韻沒叫旁人看出她的心思,待春夏溫柔地點頭,有些不解地問: “發(fā)生什么事了,今日怎么這般忙碌?” 倒不是姜韻沒話找話。 而是來來往往的下人皆神色匆匆的,腳步很輕卻又很快,連春夏手中都端著物件。 春夏低聲說: “明日是元宵節(jié),但姜jiejie可能不太清楚,許良娣的生辰也是在明日?!?/br> “李側(cè)妃有令,近日府中事多,準備明日請戲班子進府為許良娣慶生,好叫府中熱鬧一番?!?/br> “后院人手不足,李側(cè)妃就請了張公公,讓前院的人也去幫忙?!?/br> 許良娣生辰? 姜韻頓了下,才反應過來,如今快至正月十五,許良娣的一月禁閉已然到時間了。 只不過,姜韻幾不可察地輕動眉梢。 李側(cè)妃為許良娣請戲班子進府慶生? 她倏然想起許良娣小產(chǎn)那日的情景,心中輕輕地搖了搖頭,看來明日是真的會有些熱鬧了。 姜韻沒和春夏多說,就讓她離開了。 快到書房時,她迎面撞上雅絡,雅絡訝然地看向她,微擰眉: “你身子剛好,怎么就過來了?” 姜韻抿唇,膚如凝脂的臉頰透著些許氣色,她朝書房的方向看了眼,輕聲說: “我來給殿下請安?!?/br> 她躺了半月,付煜給她請了太醫(yī),按規(guī)矩來說,她病好后,該來給付煜磕頭謝恩的。 雅絡也知曉這道理。 只是那日姜韻背后皆是血的模樣嚇到她了,如今一見姜韻,她就忍不住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她膽子小,也怕了,對姜韻反而沒有之前那股子抵觸的心思了。 雅絡看了眼四周,輕聲嘀咕:“你這病好的真不是時候?!?/br> 明日就是許良娣的生辰,按往日的慣例,殿下總會過去坐坐的。 如今姜韻病好,明日定是要跟著過去的。 到時,又要入了后院主子的眼。 姜韻聽清了,卻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解地看下向她:“jiejie說什么?” 雅絡懷著不知是同情還是什么的情緒看了她一眼: “沒什么,只是你來得不巧,殿下不在府中,辰時就被衛(wèi)公子尋走了。” 姜韻眼睫輕動,斂下那抹神色。 又是衛(wèi)旬? 這段時間,即使她足不出戶,卻也從鈴鐺口中知曉,近日衛(wèi)旬尋殿下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殿下回府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付煜不在,姜韻只好作罷。 只她有些苦笑,躺了半月余,這殿下不在,她竟有些不知做甚了。 就在姜韻準備回去時,身后長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堪堪回首,就見付煜頂著一身寒意走來,身后的衛(wèi)旬臉色也甚是嚴峻。 姜韻心中一緊。 這是出了什么事? 她堪堪側(cè)過身子,低服下身子垂眸行禮,堪堪一握的纖細腰肢彎曲。 姜韻垂著眸眼,心想今日殿下恐是沒心思和時間搭理她了。 這般想著,暗紋錦緞靴忽然在她眼前停了下來,頭頂傳來男人沉聲: “身子好了?” 姜韻呼吸稍凝,立即輕聲回答: “回殿下,奴婢無礙了。” 付煜耷拉下眼皮子,從上而下地打量她一眼,見她白凈的臉蛋透著些許嫣紅,氣色似甚好的模樣,就知曉她真的沒事了。 平靜地點了點頭,付煜進書房前,撂了一句: “跟著伺候?!?/br> 姜韻些許訝然,她沒想到付煜這時還記得她,她忙收斂心思,跟著付煜進了書房。 衛(wèi)旬輕挑眉梢。 殿下待這奴婢的態(tài)度,好似有些特殊。 他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若硬要他說何處特殊,他又說不上來。 他心中輕嘖了聲。 他朝姜韻的背影看去,女子的身段很好,藏在厚重的襖子中,也玲瓏秀氣,和一旁的雅絡不同,她走路時明明也很規(guī)矩,卻無端透著些行云流水似的輕盈和美感。 衛(wèi)旬生了些許好奇,這姜韻真的只是一個宮婢? 倒不是他高看了姜韻,而是他見的人多了,卻也沒見過任哪個宮女有這般氣度。 她渾身透著股溫雅韻兒,似是他在江南時遇見的那些姑娘,卻又沒有那股子嬌嫩,只多了些許堅韌矜貴。 是的,矜貴。 明明是個宮婢,卻透著些不符合身份的世家貴女的矜貴。 身后的那抹視線有些灼人,姜韻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眸子。 衛(wèi)氏的嫡小公子——姜韻在心中輕輕念著這幾個字,似想起什么,遂后微蹙的眉心松開。 姜韻兩手空空地進來,茶水都是雅絡后來端進來的。 眼見付煜持起了筆,她立即上前研磨,衣袖被挽了起來,露出了一截子纖細白皙的手腕,她沒有戴首飾,也沒有染蔻丹,只那一抹膚色有些白得晃眼。 付煜的視線不禁在她手腕頓了下,才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他抬頭,看向衛(wèi)旬,沉聲問: “城南那邊情況如何?” 談起正事,衛(wèi)旬神色嚴肅起來:“昨日傳信給京兆尹了,今日秦大人送來消息,如今南城那邊已經(jīng)疏散了人群?!?/br> 付煜若有似無地點了下頭,只眉心依舊緊擰著。 衛(wèi)旬說罷,禁不住地搖了搖頭: “殿下,如今涌進長安城的難民越來越多,這般情況繼續(xù)下去,圣上難免會震怒。” 姜韻低眉順眼的,待聽見“難民”二字時,她研磨的手輕輕一晃,墨水險些濺出來。 她呼吸一輕,剛欲請罪,就發(fā)現(xiàn)付煜對她這番失誤毫無反應。 姜韻稍稍側(cè)眸,看向付煜。 付煜垂著眼瞼,眉眼平淡,沒有說話。 衛(wèi)旬偷看了他一眼,堪堪遲疑道:“殿下,屬下不明?!?/br> “難民涌入長安城一事,我們已經(jīng)上折子稟告圣上了,如今圣上無旨意,為何我們還要這般大費周折?” 此番話,衛(wèi)旬說得有些冷漠地不近人情。 可人在世,哪有那么多隨心所欲,即使這般情況,也難免要多些算計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