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位記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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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姜韻進了前院后,素來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即使在殿下那里有些不同,但從來不擺架子,對前院的奴才皆是好聲好氣的模樣,不知收買了多少人心。 雅絡倒不是厭她,只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得勁。 她和雅鵲當時好不容易才被張盛公公看在眼底,提拔成了大丫鬟,謹言慎行地伺候殿下,在前院待了近三年的時間,才漸漸在這前院站穩(wěn)了腳跟。 而姜韻呢? 仿佛對于姜韻來說,她們費盡心思得到的東西,她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見此,雅絡難免會有些失了平常心。 她眸色復雜地看了眼姜韻,最終還是拎著茶壺進了書房。 雅鵲走后,鈴鐺才松了口氣,站了起來,歉意地看向姜韻:“都怪奴婢,才讓jiejie挨了訓?!?/br> 鈴鐺在王府也待了許久時間,自然看得明白,方才雅絡jiejie看似是斥她,實則主要還是想要下姜韻jiejie的臉面。 jiejie沒讓雅絡抓住把柄,反倒是她,連累了jiejie。 她被撥給jiejie后,就和jiejie一體,她若犯了錯,jiejie自然不會面上好看。 姜韻搖頭:“我倒沒什么,她想說什么,說就是了?!?/br> “但雅絡說得也沒錯,你方才的話若被旁人聽了去,一個不敬主子的罪名是逃不過的,日后說話切要記得三思?!?/br> 姜韻說話甚是輕柔,叫鈴鐺心中越發(fā)愧疚,她羞愧得連連點頭:“奴婢記住了!” 見此,姜韻眸色稍閃。 她想要的是一個助力,而不是一個處處給她添麻煩的人。 鈴鐺若是能改這毛病尚好,若是不能,她少不得要放棄鈴鐺。 不過,姜韻朝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著痕跡地輕蹙眉心。 近日雅絡對她似乎越發(fā)有些不滿,姜韻心中清楚這是為甚。 付煜不喜女子伺候,所以,前院只有兩個大丫鬟的名額,她和雅絡各占一半。 她是貴妃親賜下來的,和付煜關(guān)系不明朗,身份隱隱和旁的婢女有些不同。 單是張盛公公將鈴鐺撥給她伺候,就可看出這一點。 這前院上下,包括張盛公公,待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種情況下,和她身份相同的雅絡心中自然會生了疙瘩,領(lǐng)頭羊素來都只有一個。 本來,這前院雅絡只需要聽殿下和張盛公公的,如今她一個新來的卻隱隱居雅絡之上,她心中有所不舒服是人之常情。 只不過,姜韻心里稍稍搖了搖頭。 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對雅絡相讓,姜韻眸底深處似有抹暗色一閃而過,將視線從書房處收了回來。 書房中。 付煜伏案處理政務,雅絡輕手輕腳地端著杯盞走進來,將案桌上那杯涼透的茶換下。 動靜細微,可卻依然打斷了付煜。 雅絡見狀,忙恭敬道:“殿下,喝口熱茶吧。” 聽見聲音,付煜動作稍頓,掀起眼皮子掃過雅絡,平靜地問:“張盛呢?” 邊說著,他端起了杯盞抿了口茶水。 “張公公去正院送東西了?!?/br> 付煜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王妃有孕后,口味變得刁鉆不少,府中的御廚總不得她心意,少不得大江南北尋些特色吃食。 給正院的賞賜讓旁人送去,有些不恭敬,只得張盛親自跑這一趟。 想至此,付煜撂了筆,靠在椅背上,有些疲乏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王妃近日身子可好?” 快至年關(guān),宮中要準備年宴,這本是后宮主子和禮部的事情,可少不得要戶部撥款。 付煜掌戶部,越近年關(guān),就越忙得不可開交。 算起來,他也有近三日沒去正院看望王妃了。 雅絡身為前院的大丫鬟,對府中的情況還有了解的,當下回答:“這兩日未曾聽說正院有請過太醫(yī)?!?/br> 言下之意,王妃并無大礙,否則太醫(yī)那邊必然會有動靜。 付煜稍頷首。 房間內(nèi)點著熏香,翡翠香爐冒著裊裊白煙,書房的窗戶是半開半闔的,付煜微微偏過頭,就能透過半開的窗戶看見站在走廊上的人。 女子和身旁人不知說了什么,忽地掩唇一笑,姣好的柳月眉彎彎,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說不出的好看溫韻。 付煜輕挑眉梢,手指敲點著案桌,忽然道: “叫姜韻進來?!?/br> 雅絡正給空了的杯盞添水,聞言,差些手抖了下,她抿了抿唇,什么話都沒說,心情復雜地退了出去。 雅絡悶了一腔情緒走到姜韻身邊,道: “殿下叫你進去?!?/br> 姜韻正和鈴鐺說著話,忽地被打斷,一愣,剛想問問雅絡,殿下找她何事,雅絡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 鈴鐺推了推姜韻的手臂:“jiejie快些去吧?!?/br> 她覷了眼雅絡的背影,心中輕撇嘴。 她和姜韻jiejie不同,她在前院待了段時間,自然知曉雅絡和之前的雅鵲對殿下其實有那么些許隱晦的心思。 只不過,殿下對身邊的婢女素來冷淡,才叫她們二人斷了心思。 而如今,殿下待姜韻jiejie的態(tài)度,明顯有那么些不同。 許是雅絡等人也覺得有了機會,所以才會心生了不平。 可她們怎么就沒有意識到,姜韻jiejie被貴妃賜進府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當婢女的? 鈴鐺忽地想起,張盛公公將她撥給姜韻jiejie時,話中隱晦透露出來的意思。 她心中搖了搖頭。 她們和姜韻jiejie在殿下心中的身份不同,有何好爭的? 姜韻快步進了書房,服身行禮后,一臉不解地:“殿下尋奴婢有何吩咐?” 付煜端著茶杯不緊不慢地抿著,聽言,險些氣笑了。 她不知進來伺候,和別人倒聊得開心,如今讓她進來,她還反問一句? 付煜掀起眼皮子,瞥她: “本王記得你在母妃宮中時,甚是勤快?!?/br> 怎到王府,就變懶惰了? 端茶倒水的活都不愿干了。 姜韻聽出他話中的不滿,輕眨了眨眸子,有些無奈。 雅絡本就有些情緒,她再把近身伺候殿下的活計皆搶占了,那豈不是想叫雅絡從心底恨上她? 底下的奴才的確想偷懶,可這種在主子面前露臉的活,誰想偷懶? 只不過,這些話姜韻沒和付煜說,只柔柔地苦笑著請罪: “是奴婢的錯,還請殿下消消氣。” 付煜稍頓,有些不自在。 她這模樣,就好似他在無理取鬧一般。 付煜終究是在宮中長大的,略加思索,就知曉了姜韻為何要躲懶。 他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心。 他想著她沒有名分就足夠委屈,就想讓她在前院待得舒適些。 倒是忘記了,她初來乍到,身份升得太快,旁人會如何看待她。 付煜從不會小看任何人的惡意。 稍頓,付煜卻瞇起眸子,覷了姜韻一眼:“你倒是什么都不說。” 姜韻一怔,遂猜到付煜為何這般說。 男人就是這樣,你事事依靠他時,他會覺得你煩。 但若你什么事都不和他說,他又覺得你待他不夠親近。 她輕咬了下粉嫩的唇瓣,輕手輕腳地朝付煜走近了些,若有似無地拉了拉付煜的衣袖,輕聲細語道: “奴婢只是怕殿下煩心罷了。” 她不說怕麻煩他那些疏離的話,只說不愿他煩心。 體貼又透著些依賴。 付煜眉梢微動。 這妮子在宮中待久了,有些手段,叫人防不勝防。 明知她是故意叫你心軟,輕描淡寫的語調(diào)說不出是不是撒嬌,可偏生你拿她這副模樣一點辦法都沒有。 姜韻今日穿了身淺紫色的襖子,衣襟上的貍絨將她臉蛋攏住,越發(fā)襯得她臉蛋粉嫩小巧。 付煜不想承認這一點,剛想轉(zhuǎn)開話題,忽地意識到什么: “你喜紫色?” 他忽然問起這話,是因他記得姜韻在宮中時,不管春夏秋冬穿的總是粉色和綠色,少有旁的顏色。 而進府后,她身上幾乎不離紫色。 姜韻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一點,愣了下,才輕輕點頭:“宮女的服飾都是統(tǒng)一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