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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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開心的表現(xiàn)。 對了蘭斯,我有點好奇,路加欲言又止,奴隸的紋身,你的在什么地方?我從來沒見過。 蘭斯一頓,淺笑著道:我可以拒絕回答您嗎?殿下。 這是他的第二個秘密。 被拒絕之后,他的殿下看起來反而有些愧疚是在愧疚于查理曼王族施加于他的傷疤嗎? 然后他聽到了路加習慣性地做出與實際心情相反的表情,嘴硬道:隨便你。我一定會自己找到的。 是您救了我的性命。蘭斯安慰他,在死亡和成為奴隸之間,所有人都會認為活下去是更好的選擇。 那你怎么認為呢?路加問。 我蘭斯沒意料到他會問自己,一時有些猶豫。 他的猶豫讓路加抿直了嘴唇。 以前我不知道,蘭斯誠實道,不過現(xiàn)在,我認為活下去是神對我的恩賜不,是殿下對我的恩賜。 畢竟只有活著,才能在漫長的灰色里遇到一個能讓他看到絢麗色彩的人。 當然了,你的生命屬于我。路加霸道地說,暗地里卻松了口氣。 表里不一。 蘭斯心里笑笑,將托盤端到他面前:請用餐吧,殿下。 折騰了一整夜,路加確實餓了。 他用蘭斯那里的毛巾擦了手,插起蔬菜,就著面包咬了兩口。 稍微緩解饑餓之后,他睨了一眼蘭斯,道:別以為這么獻殷勤,我就不會追究昨晚你做的事。 殿下是指將您從情人堆里抱出來嗎?蘭斯剝掉雞蛋殼,垂著眼,看不清神情。 路加發(fā)現(xiàn)蘭斯膽子真的變大了竟然還敢嘲諷他? 或許他應該維護一下身為主人的尊嚴,勒令蘭斯跪下向他道歉,但路加不太想這么做。 他想吃的雞蛋還在蘭斯手里呢。 話題轉(zhuǎn)移得不錯。路加冷笑,如果我沒看錯,今晨車隊里多了一匹陌生的馬。讓我猜一猜,昨晚我們分開后,你去借了那三個蠢貨的馬,用來跟蹤我? 只是履行我們之間的契約,保證您的生命安全,殿下。蘭斯道。 恐怕是打著保護的名義監(jiān)視他吧,路加想。 不管怎么說,馬我沒收了。他牽起一個惡意的笑,騎士失去馬會很痛苦吧?如果那三個奉你為主的蠢貨發(fā)現(xiàn),他們的馬因為保護小王子而被沒收,他們會作何感想? 他們會感到榮幸,殿下。蘭斯將剝好的雞蛋放在他盤子里。 路加翹起腿,哼了一聲。 不過像我這樣寬容大度的主人,是不會讓你在他們面前難堪的。他說,替我辦一件事,為你們的貿(mào)然行動贖罪,那匹馬我會原封不動地賞給他。 蘭斯并不意外會聽到他借機提出要求。 什么事,殿下? 洛克奧利弗在鄉(xiāng)野森林里長大,放羊趕羊他總會吧。路加說,那么驅(qū)趕野豬群呢? 野豬聽起來沒有獅虎狼那么兇惡,但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曾經(jīng)就有貴族被野豬的獠牙捅得腸穿肚爛,不日命隕。 殿下想在國王狩獵日上做什么嗎?蘭斯問。 不過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路加嘲道,之后我會和你仔細講明。 * 原書里提到過這一年的國王狩獵日。 兩位王子都為這一日做了充足的準備,為了狩獵到更多獵物,各自選擇了不同的狩獵路線。 結果大王子戴納收獲頗豐,受到了國王和貴族們的嘉獎。小王子不但什么都沒獵到,反而因為途中遭遇到狂暴的野豬群,墜馬受傷,飽受嘲笑。 真慘。 純粹因為運氣不好?還是說 路加坐在高背椅里,邊吃草莓邊聽老管家亞伯向他匯報。 殿下,我已經(jīng)派人打探好了,西北一側(cè)獵物豐厚,您若前往,定能滿載而歸。管家道。 果然。 原主與其說是敗在野豬群之下,不如過是敗給了對叛徒的信任。 路加一看到管家那張?zhí)搨蔚睦夏槪吞嬖鞲械娇杀?/br> 不過他也不是白白任由這老家伙在他眼前晃悠他會榨干老管家身上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看,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路加心中千回百轉(zhuǎn),面上卻裝作一副躁郁難安的樣子,皺著眉扣弄戒指。 獵物多?他煩躁道,那又能怎么樣。 殿下可是遇到了煩心事?管家問。 反正我也不得不輸給戴納那個蠢貨。路加仰面橫躺在靠椅里。 老管家精神一震。 自從蘭斯來到小王子身邊,他的日子就過得不太好。 貼身服侍小王子的不再是他,傾聽小王子秘密心聲的不再是他,府邸里巴結他的下人們見風使舵,就連王后也開始質(zhì)疑他的能力。 現(xiàn)在機會來了。 從王后的密信里,他得知路加和王后做了一個輸?shù)魢踽鳙C日的交易。 但在更早的計劃中,他們想利用路加想贏下狩獵的心理,引誘他前往提前布置好的路線,意外遭遇一群瘋野豬。 當然,等候在那里的不光是野豬,還有埋伏起來的刺客,野豬群只是一個好用的借口。 最好的結果,是路加就此身亡。 即便命硬死不了,也總該落下個殘疾、癱瘓,往后更容易被他拿捏在手中。 現(xiàn)在路加提出的交易打亂了原計劃,王后本來已經(jīng)將之放棄,但如果他成功勸說小王子前往瘋野豬的路線,豈不是立了大功? 這么想著,管家勸道:殿下,您打算就這么吞下這口惡氣嗎? 那又能怎么樣呢?路加苦惱道,而且弗羅門斯公爵也會幫著戴納。 大王子的母族便是弗羅門斯家族。 即便輸,也要輸?shù)闷?。老管家諄諄善誘,況且殿下盡力而為,指不定就贏過了弗羅門斯公爵呢? 哎,亞伯你不知道,我非輸不可。路加像只xiele氣的娃娃,慢慢陷進了軟椅中。 老管家一陣失望。 不過你說的對。路加話鋒一轉(zhuǎn),不管怎樣,也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就按你說的路線走吧,亞伯。 老管家只覺峰回路轉(zhuǎn),面上欣慰道:很高興能幫到殿下。 既然是你推薦的路線,不如這次就跟我一起去吧。路加露出溫暖的笑容,這么多年辛苦你了,去森林放松一下吧,亞伯。 我的榮幸,殿下。老管家說。 反正那些刺客的目標也不是他,他只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擁抱小王子的尸體就好了。 壁爐中搖曳的火光映照著主仆二人,滿室半明半暗。 * 從路加那里得到具體任務要求之后,蘭斯留信給洛克奧利弗,約在林中見面。 翌日凌晨三點,正當府邸沉睡之時,蘭斯走入林中,打算在湖邊沐浴。 他生性喜凈,每日天未亮便會來這里沐浴,再在路加醒之前回到府邸的臥室里,靜待殿下蘇醒,服侍他晨起的事宜。 所以殿下至今不知道他的奴隸紋身在哪里,也不知道那紋身是什么。 蘭斯解開衣扣,襯衣順著肩背滑下。有什么黑色的紋路在他背后一閃而逝,轉(zhuǎn)瞬間又被滑落的銀發(fā)遮擋。 夜晚清風輕緩,薄云飄散,盈盈月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銀發(fā)漂浮在湖面上,宛若一片墜落人間的月光。 蘭斯抬手將長發(fā)撩至一側(cè),露出白皙健美的肩背。 在他脊背中心,黑色紋路盤踞于瑩白無暇的皮膚上,一直蔓延至蝴蝶骨。 那里綻放著一朵黑玫瑰。 第17章 貪婪之罪 蘭斯穿著白襯衫,牽馬在湖邊,他身邊站著他父親的扈從騎士洛克奧利弗。 殿下的命令我已全部轉(zhuǎn)達,蘭斯說,很抱歉將你們卷入這次的行動中。 少爺,用不著道歉。奧利弗拍拍胸口說,我這條命是老公爵給的,現(xiàn)在老公爵不在了,就歸少爺管。別說是一匹馬,就算是我這顆腦袋,為了少爺能說扔就扔。 隨后他向四下里張望兩下,壓低了聲音:那么少爺這次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什么?蘭斯疑惑。 貪污行賄,和外敵勾結之類的,奧利弗向他擠眉弄眼,或者更嚴重的,和異教徒有關? 他指的是路加。 我不懂你的意思。蘭斯淡淡說。 竟然不是?奧利弗驚訝,看少爺昨夜那么急切,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小王子又破例這么早跟少爺回來,我還以為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少爺手上呢。 是,又不是。 并非為了尋找罪證,蘭斯察覺到了路加有危險,才會急切前往。 路加被他抱回來,不是因為落了把柄,而是因為身體虛弱,無力反抗。 蘭斯動了一下手指,又想起了隔著毛巾撫摸殿下金發(fā)的感覺。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垂了眼說。 一只寬大厚實的手掌拍在他肩頭。 奧利弗領會錯了他的意思,笑著安慰道:沒關系,這次失敗了就下一次,我相信少爺一定能逃脫他的魔爪。 說完了,他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他那個該死的契約,我們大可以趁這次機會報復他一把 我倒是對殿下的計劃很感興趣。蘭斯打斷他。 憨直的扈從騎士迷茫地眨了眨眼。 怎么感覺今天和少爺聊天磕磕絆絆的呢? 是、是,少爺說的對。奧利弗立刻腦補出了蘭斯的理由,做什么事都要盡力做到最好!即便是小王子的任務,也不能忘了騎士的契約精神。 蘭斯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莫名。 奧利弗沒注意到。他感慨道:不過那家伙也真容易輕信,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任務教給了我們。 那么不要辜負他的信任。蘭斯將韁繩遞了過去。 信任?殿下不會對他們產(chǎn)生信任。 以殿下的性情,一定會安排另一重保障,而這個任務對三名扈從騎士來說只是一次考驗。 蘭斯望向不遠處的府邸。 在爾虞我詐的王室中,殿下恐怕一直都在學習如何不信任吧。 * 路加查理曼還年幼的時候,曾經(jīng)很信任一個人。 贏了和哥哥的對決,得到獅心王之后,他默默望著劍術老師的遺體被抬進棺槨中,棺槨埋在地下,墓碑前放了漂亮的小紫花。 劍術老師是因為他太露鋒芒而被謀殺的。 露水從花瓣上滴落,他蹲在墓碑前,很久沒有和任何人說話。 直到國王為了討他歡喜,將十幾個彬彬有禮的中年男性領到他面前。 你需要新的陪伴。選一個做你的管家吧,我的小金絲雀。 在所有人里,他一眼就看中了那個叫亞伯的人。 亞伯和他被謀害的劍術老師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我將永遠忠于您,永遠服侍您,我的殿下。亞伯用那張忠厚的臉發(fā)誓。 太像了,簡直像刻意送到他眼前一樣。 不是沒有懷疑,不是沒有猜忌。 只是會想,如果他待亞伯以真心,用最高的禮遇對待他,以最好的酬勞犒賞他,亞伯會不會也有所感動,用真心回報他呢? 殿下西北獵物豐厚定能滿載而歸。 火光下的老管家神色晦暗不明。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亞伯做出了決定,他也做出了決定。 心臟卻仍在隱隱作痛。 馬車上,路加皺著眉從睡夢中醒來,車窗外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自從穿越后,他每夜都在做夢,從夢境碎片中零零散散地獲得了原主的部分記憶。 那些尤為深刻的記憶,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他不死,你就得死。路加冷冷嘲諷道,既然是為了活下去,又有什么可難過的。 殿下,您感覺怎么樣? 溫雅的聲音從車廂另一角傳來,蘭斯的綠眼睛望著他,嗓音里含著關切。 路加這才發(fā)現(xiàn),由于心臟絞痛,自己的手一直按在心口上。 他清了清嗓子,恍若無事地收回手,冷淡道:或許是旅途疲憊,有些煩悶了。 此時正是正午,他們的五輛馬車夾雜在國王和貴族們的車隊里,前往都城之外的圣鴻林夏宮,參與一年一度的國王狩獵日。 那里建立著一座華麗的宮殿,夏宮外的王室森林面積龐大,因為免受伐木者和獵人的侵擾,森林里樹木繁茂,野獸龐雜,是王室貴族最向往的狩獵天堂。 由于要見到他親愛的國王陛下,路加被迫換上了宮裝裙,這讓他本就煩悶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遲早要把這身行頭換下來,他發(fā)誓。 此時少年一襲紅裙,裙擺如玫瑰盛放,整個人深陷入深色的絲絨軟枕中,更襯肌膚細白嬌嫩。 一只嬌生慣養(yǎng)的金絲雀,表情卻兇惡得仿佛能一口咬死一頭雄鹿。 咄咄逼人地美艷,只是臉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這或許是因為路面崎嶇,而馬車行駛得不夠平穩(wěn),蘭斯想。殿下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不習慣舟車勞頓。 他掛起窗簾,展開車窗。 潮濕的風帶著植物和泥土的清香吹入車廂內(nèi),路加頓覺頭腦一清。他望著窗外匆匆駛過的林木思索,鼻尖忽然飄來了紅茶和牛奶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