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10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龍婿之護國戰(zhàn)尊、總裁今天更文了嗎?、宿敵發(fā)現(xiàn)我是魅魔后[穿書]、婢女上位記、替身女配看見彈幕后、重生之一世巨賈、一品小村醫(yī)、一覺醒來我撿了一個總裁老公、豪門天醫(yī)、龍門圣醫(yī)
那細作遞的消息還說,尉遲靖總會同唐禹霖問起首輔夫人的事,且但凡與她有關的事,尉遲靖都會事無巨細地盤問。 好端端地,這燕王世子尉遲靖非要無詔入京的事,本身就很是蹊蹺。 陸之昀對此事起了疑慮,再一想到三世以來,沈弘量對沈沅這個長女的淡漠態(tài)度,心中驀地便多了個極為荒唐的猜想。 卻說尉遲靖正值加冠之齡,他同沈沅的年紀也是相近的,可尉遲靖具體的出生之日,卻只有鴻臚寺的禮官才清楚。 他不知道這件事如果被沈沅知道,會不會給她帶來什么打擊,在事情的真相未被確認之前,陸之昀自是會選擇對她緘口不提。 思及此,陸之昀振了振帶著江崖海水紋的寬袖,剛要抬步往鴻臚寺的衙署走去,江卓卻小聲喚住了他,并示意他往后看。 臨近午時,初夏的煦陽的日光有些打頭。 故而陸之昀的鳳目微微覷起,在看向模樣與沈沅略有幾分像的沈渝往他的方向緩緩行來時,面容亦沉了幾分。 沈渝與沈沅最像的地方是那雙眉眼。 只沈沅眸子的輪廓要更精致些,其余的五官亦是要比沈渝生得更為出色。 但是這兩個姐妹,只有沈渝生得同沈弘量有幾分像。 而沈渝同沈沅肖像的緣由,則是因為二人的母親都是揚州的唐家人。 想起沈沅那次問他,她和沈渝之間到底像不像,神情還顯露了幾分低落,陸之昀心中對沈渝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她怎么來了?” 陸之昀冷聲問罷,江卓亦費解地搖了搖首。 他有要務在身,故而縱是看出了沈渝是沖著他來的,陸之昀也沒再將視線過多地浪費在她的身上,剛要轉身離去,沈渝卻揚聲喚住了他:“姐夫…關于我長姐…我有些事想同您說?!?/br> 沈渝說罷,還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 一見到陸之昀,她就深切地體會到了何為官威二字,就同見到了皇帝似的,讓人心中陡生畏懼。 聽到了“長姐”二字后,陸之昀還是蹙眉停住了步子,卻仍負著單手,背對著沈渝,冷聲命道:“說。” 單這一個冷沉的字擲了地,沈渝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心中也驀地有些同情起沈沅來,每日伺候個這么嚴肅霸道的主,她是怎么忍的? 沈渝調整了下不勻的氣息,很快就將事先編排好的那些話說了出來。 “姐夫…這幾日我在接繼子從書院下學的途中,總能看見長姐穿著一身男裝,在宣武門那處的街道上同幾個陌生的青年男子有說有笑……” 話說到一半,沈渝卻見陸之昀轉過了身子,亦用那雙威冷的鳳目瞥了她一眼。 沈渝略有些心慌,卻又有些慶幸。 瞧瞧,沈沅惹出的這些有傷風化的禍事,還是讓老男人生氣了。 沈渝暗暗忖著陸之昀責罰沈沅的方式,估計這番就能奪了她出府的自由,還會將她禁足在院子里。 見沈渝眸色微閃,陸之昀沉眉又問:“怎么不接著說?” 被他迫問后,沈渝身子一悚,立即回道:“還有…長姐她還開了家書院,那家梅花書院的袁掌院,就是她的另一重身份。書院那種地界姐夫您也知道,長姐終日接觸的人,也都是些男子…我也是無意間看見了這些事,也怕長姐會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來,今日看見了姐夫您……” 沈渝說話的語氣是愈發(fā)的矯作,陸之昀心中的不耐也愈來愈勝。 他抬起一手,制止道:“不用再往下說了,你走罷。” 沈渝的面色驀地一僵。 隨即卻見,陸之昀身側隨侍江卓的唇角竟是往上揚了一下,亦如看戲似的,好笑般地看了她一眼。 沈渝不解其意,眼見著陸之昀即將走遠,她忙小跑著追了上去,急切地問道:“姐夫…姐夫,您難道不生長姐的氣嗎?” 江卓剛要將沈渝轟遠,陸之昀卻再度停住了步子,冷冷地命道:“你長姐開書院的事,你若敢透給其余人等,你要擔得后果,可要想清楚?!?/br>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很平靜,但字字卻都蘊著濃重的威懾意味。 沈渝的面龐登時變得霎白,磕巴著回道:“知…知道了。” 陸之昀轉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沒再往后看沈渝半眼,鴻臚寺的主官在得知首輔即將到來的消息后,便親自出了衙署來迎。 沈渝愣在了原地,亦仔細地忖了忖陸之昀的話意。 沈沅這事若被傳出去,是不大好聽,陸之昀想要封她的嘴,也是正常的。 沈渝清楚陸之昀收拾人的那些手段,也慶幸自己多虧留了個心眼,再告訴鐘冶派人往書院的燕巢處做手腳時,也沒敢同他道出這家主人的真實身份。 她原本是怕鐘冶知道了沈沅的真實身份后,會不敢對她開的這家書院動手,卻沒成想她的這一舉動,也保住了她的一條小命。 不然這事如果真得傳開了,陸之昀全得將這事算到她的頭上來。 思及此,沈渝亦長長地松了口氣。 —— 永安侯府。 工部在六部之中,雖是下下行,但每年所要開支的銀兩卻在六部之中居于首位。 祈朝先前的六部是有獨立的財政之權的,可自陸之昀成為這個國家的實際掌權者后,便讓戶部這個大部統(tǒng)一代之。 近日工部剛將所需采買的物料和力役單子交給戶部侍郎胡綸,卻被胡綸質疑了工部四司的料銀數(shù)額。 故而沈弘量直到酉時都未歸家,還往侯府遞了消息,說今夜就不歸家用夕食了。 沈渝沒等到父親,也不欲在侯府多留,生怕回鐘府晚了,鐘凌那處又會有微詞。 劉氏貫是個會逢場作戲的,還假意挽留了沈渝一番。 沈渝對繼母也算態(tài)度客氣,只溫聲回道:“母親,孩兒就不在府中多留了,興哥兒年歲還小,最是離不開我,我得趕緊回去陪他了?!?/br> 聽罷沈渝這話,沈涵卻是嗤笑一聲,語氣微諷道:“二姐,你都回府了,就別再裝了。前陣子我去宜春侯府家參宴,同一席面上的世家小姐們可沒少拿你在鐘家的事當做談資來講。都說你這個繼母過得艱難,官人不疼,繼子還對你百般設防。日子既是過得艱難,就別在我們娘倆的面前繼續(xù)裝那富貴的官太太了。你今日回府,不還是想同父親哭訴一番嗎?” 劉氏覷眼假意制止著沈涵繼續(xù)說下去,卻也有心想看沈渝的窘態(tài)。 沈渝倒也不知道沈涵在她的面前,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弘量這幾個月也曾為沈涵擇過幾樁不錯的婚事,可卻都被劉氏退掉了。 過了今年,沈涵的歲數(shù)也快到十七了。 這個年歲,放在京中待嫁的世家女中,算是很大的了。 沈渝畢竟和沈涵住在同一個侯府里十幾年,對于這個meimei存得心思,也是知曉個一二的。 沈涵在幾年前,就對首輔陸之昀有了傾慕的心思。 沈渝冷笑了一聲,回道:“涵姐兒,我也不是個傻子,你存得那些心思,我也能看出來。只是鎮(zhèn)國公是真的寵愛咱們的這位長姐,人家平安順遂地生下了嫡子,如今身子也康健著呢。鎮(zhèn)國公不喜長姐同咱們沈家人走動,人家呢,也不必秉著盡孝的名頭歸寧探望父親和母親。你連接觸到長姐和鎮(zhèn)國公的機會都沒有,還在這兒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你……” 沈涵的年歲小了些,到底是個沉不住氣的,剛從圓凳處站起身,想要同沈渝好好地爭論一番。 但如今的沈渝好歹嫁為人婦,也懶得同她計較,轉而攏了攏鬢發(fā),便同劉氏告了辭,離開了荷香堂處。 見沈涵那副氣得瑟瑟發(fā)抖,咬牙切齒的模樣,劉氏恨鐵不成鋼地拽起了女兒的手,勸道:“你同她置什么氣?你瞧瞧她嫁的,那是個什么人。咱們涵姐兒的前程好著呢,莫要同你庶姐置氣?!?/br> 沈涵嬌氣地跺了下腳,咬牙回道:“可母親,沈渝說的也卻然沒錯。咱們都往國公府那處送過多少厚禮了,也派人往管事那處遞了拜帖。可是那處每次都能給出各式各樣的借口,就是不讓我見她……” 沈涵越說越急,生怕自己熬成像沈沅一樣的老姑娘后,還是嫁不出去,最后只能同沈渝一樣,退而求其次地嫁給鐘凌那般平庸的郡公庶子做填房。 劉氏一見沈涵哭,便有些慌了陣腳,她起身邊為沈涵一下又一下地撫著背脊,為她理順著氣,邊寬慰她道:“傻涵姐兒,你急什么?娘早就為你想好應對的策略了。只是這回,你可能就要犧牲自己一些了。” 沈涵漸漸地止住了哭泣,亦探尋似的看向了母親。 劉氏沖她頷了頷首后,隨即便附耳同沈涵嘀咕了幾句話。 沈涵聽罷,略有些抗拒地回道:“???那…那若是真的傷到我了,可怎么辦???” 劉氏這番,也沒了適才的慈藹,斥向沈沅道:“你若連這點決心都下不了,往后就別再想著去做公府的主母了。個沒出息的東西,就這么點兒的能水,我還不如應了你父親的提議,就將你嫁給那個太常寺少卿的嫡子得了?!?/br> 沈涵見劉氏展露了對她的失望,連忙應諾道:“娘~您別生氣了,女兒做,女兒全都按照您說的做?!?/br> —— 沈渝歸鐘府后,便見小叔子鐘冶恰巧登府,正和他同胞所出的兄長在偏廳的八仙桌上對飲攀談。 鐘冶人都來了,沈渝終歸也得同他打個照面,便來這兒同鐘冶說了幾句客套話。 鐘凌冷淡地看了沈渝一眼,問道:“你最近怎么總歸寧?” 見鐘凌當著鐘冶的面,也絲毫都不給她留面子,沈渝便用淡哂來掩飾尷尬,訥聲回道:“我嫡母的身子近來不大好,總犯頭疾,這才總回侯府的。” 鐘凌裝模作樣地嗯了一聲,隨即便揮了揮手,示意沈渝退出偏廳。 臨走前,鐘冶卻喚做了沈渝,問道:“大嫂,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是認識那從揚州來的袁掌院的。那你清不清楚,他的兄長袁提舉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沈渝卻于這時想起了陸之昀在上午對她的威脅,并沒有將沈沅和陸之昀的真實身份透給鐘冶,只搖了搖首。 瞧見了她的這副模樣,鐘凌又不耐地催促道:“趕緊下去,別耽誤我和我弟弟喝酒?!?/br> 沈渝暗自咬牙,卻也沒當著鐘冶的面,就同鐘凌起什么沖突,最終只得悻悻地離開了此處。 等她走后,鐘凌握著手中的酒盞,還語氣微諷道:“她們沈家如今在京中的地位大不如前,我肯娶她,也全是因為她長姐嫁給了陸之昀的緣故。可這個蠢婦非但攀不上這么好的一層關系,還在公府世子的滿月宴上,把高鶴洲的夫人得罪了。這么個沒用的婦人,此前還同康平伯陸諶傳出過那么多的風言風語,我肯容她至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br> 鐘冶頷了頷首,雖說他對沈渝這個大嫂持了些同情的態(tài)度,可畢竟他要仰仗和依靠的那個人,是他同母所出的兄長鐘凌,所以也只能對大哥說的每一句話,都表示贊許。 見鐘凌手旁的酒盞將空,鐘冶很快又殷勤地為他斟了杯酒,又問:“對了兄長,您認不認識戶部寶鈔提舉司的那個袁姓提舉?” 鐘凌微作沉吟,想起戶部卻然有個袁姓的提舉,年紀比他略大一些,便回道:“識得,怎么了?” 鐘冶興奮地用手拍了下大腿,忙將那日發(fā)生的事同鐘凌講了一遍。 “我就沒見過那么會擺官架子的人,不過就是個八品的小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朝中的什么要臣呢?!?/br> 鐘凌聽著鐘冶的抱怨,也在腦海中飛快地搜尋了一下這袁提舉的樣貌,可他對此人并無多少印象,便又問鐘冶:“那人的模樣你記得嗎?” 鐘冶依稀記得,那個姓袁的其實是個挺英俊的成熟男子,但那氣質卻屬實強勢威冷,便同鐘凌描述了一遍:“這人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可氣質卻極其的老成,跟個老頭似的,拿棍子要打我時,可兇神惡煞了。他那個子生得倒是挺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br> 氣質老成? 還兇神惡煞? 鐘凌復又仔細地忖了忖,暗覺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員,應是沒有這樣的人。 他印象中,氣質老成,凌厲強勢的官員,也只有內閣的那位了。 不過鐘凌覺得,在朝堂上做官是一級壓一級,可哪怕是個七八品的小官,行在坊間,百姓都要對其心生畏懼。 那個袁姓的提舉在鐘冶的面前擺了架子,也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鐘凌掀眸看向了鐘冶,乘著酒意,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諾道:“你放心,你兄長我近來和戶部侍郎胡綸走得很近,那個小小的提舉既是惹到了你,為兄總得替你好好地敲打敲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