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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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太太循著陸之旸的指示看去,卻見進室的陌生人,是一皮膚黝黑,且身形魁梧的男子,瞧著倒像是個行伍出身的兵士。 寇氏不禁盤問陸之旸道:“既是來鬧事的,將他趕走便是了,七弟為何要帶他入府,來攪我的宴事?” 陸之旸的眉眼蘊了些薄薄的戾氣,淡聲回道:“此人來鬧事的緣由,同三嫂是脫不開干系的,就讓他在祖母的面前先說道說道吧,你這宴事,也不急在這一時。” “你……” 寇氏被嗆的語噎時,陸老太太開口問道;“既然都來了,就說說罷,為何要沖著我們府上的三夫人???” 堂內(nèi)的陌生男子名喚陳平,正是前陣子來公府鬧事的老嫗之子,待他用視線搜尋到了杜婆子的身影后,便眼眶微紅地對著老太太道:“就是她!就是她來尋了我娘,說只要我娘能在公府外鬧事,再說上幾句主母沈氏的壞話,就能給她一百兩紋銀??傻任夷镆乐难哉Z做了此事后,回到家里的當日就很不舒服,次日便去世了……” 陸之旸看陳平的口齒不甚清楚,又將這事的前因后果同陸老太太講述了一番。 原來,這杜婆子和那老嫗是交情頗深的舊識,不然隨意尋個人,也沒那個膽子敢去公府鬧事。 誰料等那老嫗為杜婆子辦完了差事后,卻遭受到了對方卸磨殺驢的這么出黑手。 陳平雖然拿到了杜婆子許給他們一家的這一百兩紋銀,還是覺得自己老母于事發(fā)的次日就暴斃的事情很是蹊蹺,便問了問自己的妻子。 從他妻子的口中,陳平方才得知,原來杜婆子是七日前就同他的母親商議這事了,杜婆子來到他們所住的窄巷民居處時,還帶了幾包他母親最喜吃的蜜餞。 那老嫗上了些年紀,也有些貪嘴,日日便拿著這幾包蜜餞打牙祭。 陳平覺得這幾包蜜餞屬實蹊蹺,就將這其中僅剩的那小半包蜜餞從兒子的手中奪了回來。 他在城中遍尋了醫(yī)師,只有一個醫(yī)術頗高的醫(yī)師看出了這包藥是有問題的,里面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卻被人特意用別的藥材調(diào)和了一番,醫(yī)術稍淺的醫(yī)者是驗不出毒性來的。 陳平得知這個消息后,猶如五雷轟頂。 幸虧他的兒子還在長牙,妻子這才沒讓他吃下蜜餞,不然他的兒子也會在這幾日突然暴斃。 如果全家都食下了,那就是滅口之災了。 他們這一家只是小小的平民,哪兒能猜的透這些為勛爵世家做事的寵仆的心思。 雖說陳平知道自己母親的做法不厚道,但是他的母親也罪不致死,杜婆子的心思過于惡毒,竟是為了她主子的一己私欲,就要將他全家滅口! 但哪怕對方是權勢滔天的公府三夫人,他也定要為他的母親討個說法。 陸老太太的眸色微變,亦審視般地看向了寇氏和杜婆子這主仆二人,見她們的面色果然顯露了幾絲惶恐,眼睛也迷起了幾分。 寇氏見事跡即將敗露,還在強撐鎮(zhèn)定地質(zhì)問陳平:“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說這些話,有證據(jù)嗎?” “有沒有證據(jù),將你這婆子羈押到順天府審一審,就知道了。” 陸之旸講罷,即刻便命身后的幾名官兵上前,要將寇氏身旁的杜婆子帶走。 寇氏的面色驟變,真要將杜婆子押到應天府去,憑陸之旸的能耐,一定會讓府尹升堂親審此案,她知道杜婆子是個忠仆,一定什么都不會說出來,還會將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可杜婆子是親手養(yǎng)大她的乳母,她自是不舍得讓她在刑獄里受罪。 陸老太太并無任何要制止陸之旸的行徑,寇氏覺出她正眸光不善地打量著她,便低泣著解釋道:“祖母,孫媳真的沒有唆使杜婆子去做這件事,她…她一定是被這潑才給構陷了!杜婆子的年歲大了,根本就捱不住幾個板子……” 話說到一半,寇氏又看向了陳平,急切道:“你不就是想要訛我的錢嗎?想要錢的話直說,不要當著旁人的面誣陷我和我的仆婦,你開個價,然后拿著錢趕緊離開公府?!?/br> 這話一落,原本還持著中立態(tài)度的陸家子孫也都轉(zhuǎn)圜了對寇氏的態(tài)度。 這么著急就要拿錢封人家的口,看來這事是真的有蹊蹺。 陳平亦紅著眼睛,狠狠地啐了一口,又道:“我不稀罕你那幾個臭錢,你雖是公府的夫人,但我身為百姓,也是可以上府衙那處敲登聞鼓的。都說首輔治國有方,幫陛下穩(wěn)定了政局,鎮(zhèn)國公府也不像尋常的勛貴世家一樣,有那么多的腌臜事。卻沒成想你一個惡毒的婦人,就像一顆老鼠屎一樣,壞了一鍋的湯!如果日后鎮(zhèn)國公府沒落了,都同你這個婦人脫不開干系!” 陸老太太原本捻著佛串,亦沉闔著眼眸,在聽罷陳平這番言辭激烈的話后,終于睜開了雙眼。 “沒落”這兩個字,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們陸家是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的,從前是有人構陷,才落得個被皇帝削爵,滿門男丁流放的禍事。 女眷則要被送進教司坊中,受盡高官的折辱。 陸之昀的生母喬氏性情剛烈,不堪此辱,選擇了自縊。 陸菀那時剛嫁予了還是藩王的先帝,逃過了一劫。 陸諶的母親盧氏算是旁支,她父親當年在應天府還有些權勢,保下了她和陸諶這雙母子。 而她是個老婦了,便被送入皇宮為仆,終日做些最低賤的活計。 那是一段極其屈辱的歷史,而陸家能有翻身的機會,也全是祈朝逢亂時,陸家這三兄弟用命換來的。 陸諶的父親直接就死在了戰(zhàn)場上,陸之暉則落下了一身的傷病,陸之昀幸運了些,但也是從鬼門關處徘徊了數(shù)次。 陸老太太聽不得旁人說沒落這兩個字。 亦不想讓鎮(zhèn)國公府,就毀在家風不正的這四個字上。 原本她也想著,甭管此事是真是假,就給那陳平幾百銀兩,算作封口費,打發(fā)他走得了。 但是如今這事鬧得這么大,當著陸家其余子孫的面,她也必須要嚴整嚴整家規(guī),杜絕類似事情的再度發(fā)生了。 故而陸老太太重重地嘆了口氣,便開口對寇氏道:“你不要再為她辯解了,甭管這事是不是真的,押到順天府后,都能審出個公道的結果來?!?/br> “可祖母……” 寇氏的話被陸老太太揚手制止,她隨即又道:“行了,今日你的生辰宴發(fā)生了這么一樁大事,在場的諸人也都沒心思參宴去了,你也回你院子里,好好地反思反思吧。” 話音剛落,其余的陸家子孫均都站起了身,陸陸續(xù)續(xù)地退出了廳外。 寇氏滿眼凄惶地看著陸之旸將杜婆子押了下去,卻什么都做不了。 等這堂內(nèi)只剩下了她和幾個丫鬟時,她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噼里乓啷地便將八仙桌上的所有飯菜都掃到了地上。 “為什么?為什么要在我生辰的這日發(fā)生這種事?哪怕錯開幾日,都要比擇在今日強,為什么!” 寇氏的聲音漸變得歇斯底里,整個人也像是個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似的,再無了平素的端莊模樣。 江豐被陸之昀派到了遠香堂中,他悄悄地躲在了一側的耳室中,專門盯著這堂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好在陸之昀回府后,同他及時匯報。 他自是也聽見了寇氏的怒罵聲。 江豐看著寇氏那萬分痛苦的模樣,卻是微微地揚起了唇角。 還為什么,當然是他們公爺特意選在了這個日子,好給你送上一份大禮啊。 —— 兩日后,大內(nèi)禁廷。 在小祿子每日話術高超的挑撥離間之下,小皇帝終于對徐祥產(chǎn)生了殺意,但他最終也只是下旨,讓徐祥在慎刑司捱上了八十大板。 原想著徐祥能捱過這些板子,他雖然不會再讓他近侍,卻也能留他一命,再將他逐出宮去。 可慎刑司里,也都是陸之昀的人手。 皇帝終于動了殺心,那他們可就不能手下留情了,徐祥雖然jian惡狡詐,卻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沒捱過那八十大板,最終慘死在了慎刑司中。 當然自陸之昀親手射死了自己的鷂鷹后,雖沒立即就派人弄死徐祥,卻也讓他飽受了折磨。 徐祥獨住在離泰和殿不遠的小型廡殿中,可他每日醒來,枕邊都會被人放上一只死狀極慘且血淋淋的死鳥,他亦不知是何人于何時進來放的這些玩意。 但是每次一起身,就看見這些可怖的死物,足以讓他的心靈飽受摧殘。 小祿子成為了皇宮中,地位最高的大太監(jiān)。 一切原本都按照陸之昀期望的發(fā)展,卻沒成想小皇帝近來會夜夜夢到徐祥,還有英親王慘死時的場景。 十幾歲的男孩因此夜夜遺溺,大病一場,已經(jīng)有好幾日都未能上朝了。 因著小皇帝的母親信佛禮佛,耳濡目染下,小皇帝對這些神明也開始有了敬畏的心思,便央求陸之昀,想在宮中做一場法事。 京師最有聲望的寺廟便是念空所在的法華寺。 故而念空和寺廟中其余的僧人來皇宮為皇帝做驅(qū)邪的法事時,還尋機同陸之昀在角樓處見了一面。 天際稍顯陰沉,念空身著云錦袈裟,站在身量高大峻挺的陸之昀身側,面容溫慈平和。 他知曉,前世的徐祥成了禍國殃民的權宦,大祈亦因著這個jian臣,而漸漸走向了衰亡。 但是前世徐祥會有如此權勢的緣由,都同陸之昀脫不開干系。 因為前世的他,放棄了自己的帝運,只為了換得一次,能與沈沅再續(xù)前緣的機會。 他做出選擇時,念空亦在場。 好在今世,陸之昀將徐祥這個隱患及時地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念空道了幾句善哉,隨即便叮囑陸之昀道:“陸大人,別忘了您前世答應過貧僧的承諾,既然放棄了本屬于你的帝運,就要為祈朝重新培養(yǎng)出一個繼承者來?!?/br> 陸之昀看著角樓下,已經(jīng)結成冰的護城河,低聲回道:“我并沒有忘記?!?/br> 念空又道:“大人,您確定還是要選陛下嗎?陛下他明明……” 如果陸之昀不放棄自己原本的帝運,在他統(tǒng)治下的那個國家,會有近一百年的鼎盛時期,可謂是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 這是念空這個僧者希望見到的盛世之景。 所以陸之昀也曾答應過他,他挑選出的繼承人,一定會讓祈朝的天下成為盛世。 可如今的小皇帝,毫無帝王之器,性情也懦弱無能,根本就不會是一個好君主。 陸之昀瞥首看向了念空,回道:“我知道,但讓我再試一試,如果他真的不行,那就只能再換一個人了。” 念空聽罷,雙手合十,亦頷了頷首。 他知道陸之昀的氣運實在是太強,就算將來的皇帝是個雄才大略的英明君主,陸之昀只要還活著,他在祈朝擁有的權勢和地位就永遠都會和皇帝分庭抗禮,不分伯仲。 —— 寇氏上午剛疏通了關系,去看了獄中的杜婆子,寇氏看著她渾身都是血痕,奄奄一息的模樣,實在是痛心疾首。 她知道陸之昀權勢滔天,也覺得杜婆子已經(jīng)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便來到了歧松館的院落外,想要求陸之昀,放過杜婆子一馬。 寇氏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以自己為要挾,已經(jīng)跪了多時,膝蓋都猶如被針刺了般,泛著難耐的痛意。 京師的天空被濃重的烏云覆住。 “五弟,那杜婆子是將我養(yǎng)到大的乳母,我求求你,求你放過她一命,三嫂求求你了,求你看在你三哥的面子上,放過杜婆子一命?!?/br> 寇氏邊說著,邊淚流滿面地往青石板地上磕著頭。 “咚咚咚”地數(shù)聲落地后。 寇氏看著一雙烏靴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滿懷期待地抬首看去,卻見來的人是陸之昀的侍從,江卓。 江卓冷冰冰地對寇氏道:“三夫人,我們公爺沒空見你,你回去罷。再說是那杜婆子死不認罪,如果她及時松口,死得也能痛快些。” 寇氏嚷聲道:“公爺呢,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