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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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沈沅不是在她們身邊養(yǎng)大的孩子,這么大的靠山就在眼前,沈家卻一點力都借不上。 若不是沈沅在陸之昀的耳側總說她們的壞話,陸之昀也不至于會對她們有這么大的成見。 劉氏的眼眸里也暗暗地蘊了幾分戾氣,亦瞥了一眼身側無助哭泣的沈渝。 事到如今,她也得心狠一些了。 趁著沈涵剛剛及笄,年歲還不大,她得趕緊讓沈沅把那個位置騰出來,還給她的涵姐兒。 不過在此之前,得讓沈沅這個賤人先把孩子生下來,等那孩子平安出世后,她的涵姐兒入府的理由也能更正當一些。 —— 劉氏和沈渝離開公府后,沈沅卻見,陸之昀仍緘默地坐在圈椅處,瞧著并沒有任何離開的意圖。 沈沅也猜不出他的心思,便軟聲詢問道:“官人,也快到午時了,您要在院子里陪妾身一起用嗎?” 陸之昀轉首看向了她,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適才我在漪蝶廳外,好似聽見你提起了唐家的表哥,還說什么有著婚約,不入京師?” 沈沅的心跳驀地一頓。 看來陸之昀早就回來了,她真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喜聽別人墻角的習慣。 想起了二人在揚州時的那幾日,沈沅突地意識到,陸之昀好像格外地在意唐禹霖。 沈沅無奈,只得赧然地垂著眼睫回道:“官人…我那只是想拿話去噎我的繼母,這才拿表哥的事…擋了她一刀。” “是嗎?” 他威冷的鳳目帶了幾分審視。 沈沅想避開男人的視線,卻被陸之昀力道不輕地攥住了纖手,最終她只得微微地扭過了身子,掀開眼簾又看向了他。 陸之昀盯著她的眼睛,又低聲問:“你后悔了嗎?如果能留在揚州,嫁給唐禹霖…也不失為是樁好婚事?!?/br> 沈沅連眨了數(shù)下的眼睛。 莫名覺得,陸之昀這話,好像還浸了些她說不明的意味。 他總該不是,同唐禹霖吃起味來了吧…… 見她一直不言語,陸之昀又開始用拇指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她的虎口。 他拇指上的玉扳指亦因著不時地劃著她的皮膚,而漸漸變溫。 最終,沈沅只得柔聲回道:“官人…這夫妻間的姻緣,也是講究緣分的。我和表哥是有緣沒分,和您的侄兒諶哥兒,是無緣無分。而我和您,緣和分這兩樣可都占齊了?!?/br> 話落不久,陸之昀終于松開了掌心中的柔荑,冷峻的神情卻并未因為沈沅的那席話有所和緩。 緣和分。 陸之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前世他和沈沅,就是無緣無分的兩個人。 —— 次日,韶園。 陸諶的府邸就在韶園的一側,陸之昀也并未命下人在韶園和伯府之間葺墻,故而如果陸諶想到園子里隨意地逛逛,也可出入自由。 正巧逢上冬日,韶園水榭的幾處疊石都有不同程度的侵毀,沈沅和胡管事便商量著在年節(jié)前請疊石大匠再來修葺一番,昨日還從建州運來了許多的鵒眼奇石。 沈沅站在亭下同胡管事敘話時,便注意到了不遠處,曲橋上站著的陸諶。 從她和胡管事開始敘話后,陸諶的目光便沒離開過她。 沈沅不禁問了胡管事一嘴:“諶哥兒今日是休沐嗎,怎么突然就來園子里了?” 胡管事嘆了口氣,回道:“伯爺近來身體狀況不佳,幾日前又向朝廷請病假了,好幾日都沒去通政使司了。” 說罷,沈沅亦轉首看了眼陸諶。 陸諶見沈沅終于看了他,微郁的眸子里,也難免有了絲爍動。 沈沅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她正準備同碧梧和胡管事一起回公府時,陸諶卻已然走到了亭外。 碧梧和胡管事見此,面色皆是微微一變。 沈沅的面色還算平靜,客氣地問道:“諶哥兒,你尋五嬸來,是有什么事嗎?” 陸諶微微地垂了下眼睫,近乎咬牙切齒地回道:“我有話…想單獨同你說?!?/br> 碧梧看了一眼沈沅,卻聽她淡聲回道:“你和我的身份擺在這兒,是不方便私下說話的,你若真的有什么事要同我說,胡管事和碧梧也都不是外人?!?/br> 陸諶振了振深衣的寬袖,心中雖不大情愿碧梧和胡管事站在這兒,但是他見到沈沅的機會是有限的,他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沈沅又溫柔地催促道:“你有話就快說罷,我身子重了,站著有些吃力?!?/br> 陸諶看了眼沈沅隆起的小腹,眼神也顯而易見地黯淡了幾分。 他終于問道:“五嬸,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不同意為沈渝求情?” 陸諶這么問,當然不是因為他想娶沈渝。 而是心中還存了一線的希望,他想讓沈沅給他一個答復,或許她不想讓他娶沈渝的緣由,便是因為她還是有些在意他的。 沈沅的語氣卻平靜到,近乎冰冷:“諶哥兒,你也早就成年了,有些事不應當這么優(yōu)柔寡斷,遇事不決。那渝姐兒求到我的頭上來,還不是因為你一直都不肯給人家一個明確的答復。接受也好,拒絕也罷,你不當這么晾著她。你雖入了官場,也差一點就成了家…但是骨子里,還是不夠成熟。五嬸的意思,就是你五叔的意思,沒什么其余的緣由,你也別再多想了?!?/br> 沈沅的這席話,其實早便想同陸諶說了。 只是前世的她,沒有任何立場去同陸諶說這樣的一番話。 她們三個人之間的悲劇,有極大的緣由都是因為陸諶這個人的不成熟,甚至是自私造成的。 如今身份轉圜,她也終于能以長輩的身份,敲打敲打她這位前世的夫君。 前世的她雖然不喜歡陸諶,卻也在大婚的當日,真心地把他當成過官人和夫君的。 陸諶也不喜歡她,卻因為她辦事穩(wěn)妥,心腸還軟,在同她的婚姻中,也是對她有過依賴的。 她幫陸諶收拾過很多的爛攤子,后來想想,其實陸諶一直都活在陸家人的庇護中,雖然有幾分才情,卻一直都沒有真正地長大。 這樣的婚姻讓沈沅極沒有安全感。 可她同陸之昀的婚姻,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如今的官人成熟可靠,也讓她漸漸有了歸屬感。 到如今再面對陸諶,沈沅的心中除了淡然,就是平靜。 前塵往事于她而言,也就都像是一場夢了。 陸諶聽罷這樣一襲話,終是漸漸地攥緊了拳頭,他的眼眶已變得泛紅,也知道沈沅前世的悲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真的很想再獲得一次被她原諒,再度挽回她的機會。 眼見著沈沅就要和胡管事和碧梧離開了亭下,陸諶剛要追隨上眾人的腳步,卻見陸之昀竟是也從公府的垣墻處,往眾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男人的身量高大峻挺,遙遙望之,便覺其氣宇軒昂,英俊無儔。 陸諶看見了陸之昀后,便頓住了腳步。 亦驀地有了種念頭,每當他想要靠近沈沅時,陸之昀總會第一時間就出現(xiàn)。 陸諶看著陸之昀叮囑了沈沅幾句,便走到了他的身前。 “五叔?!?/br> 陸諶還是對著陸之昀,恭敬地作了個揖。 陸之昀冷冷地凝睇著陸諶,淡聲敲打道:“你頭上的烏紗帽如果不想戴了,就主動向吏部請辭,不要尸位素餐,白領朝廷俸祿?!?/br> 恰時一陣料峭的寒風刮過。 陸諶沒有對陸之昀的批評感到任何的懺悔,聲音也不易察覺地蘊了些森意,他問道:“五叔…你到底是什么時候,看上沈沅的?” 陸之昀的語氣沉了幾分:“她是你的五嬸,你身為小輩,怎可直呼她的名字?” 陸諶繃著面容,難能在陸之昀的面前強硬了一回,聲音也揚了幾分,又質問道:“可她原本是同我有的婚約,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你!” 陸之昀凌厲的鳳目微微覷起,凜凜的寒風中,他的背脊依舊挺拔如松,巋然不動。 他審視般地看了陸諶半晌,方才開口道:“婚約?你當時不想娶她,你要娶的人一直是沈渝。我不想讓你耽誤了沈家的大姑娘,便讓你同她退了這樁婚事。陸諶,你和沈沅只是有著婚約而已,可這婚約沒了后,你二人之間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想娶她,你也沒理由去委屈?!?/br> 陸之昀說的話,字字誅心。 陸諶也知道,釀成今日的苦果,也全是自己那優(yōu)柔寡斷的性情造成的。 這一世確實是如陸之昀所說的那樣,他并沒有犯任何道德上的錯誤,他想娶同他退了婚的沈沅,也沒人敢去說什么。 可陸諶總覺得,事情還是沒有那么的簡單。 只是他還是想不起沈渝死后的那些事,關于那段的前世記憶,他的頭腦還是一片空白。 陸諶告辭后,陸之昀看著他略顯落魄的背影,眸色稍顯深沉,他撥弄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 前世的那場夢境,制止了許多的事。 也讓這一世的他采取了溫和的方式,設了一張龐大卻又安全的網,將沈沅這只美麗又脆弱的蝴蝶捕到了他的網里。 沈沅這只小蝴蝶還渾然都未察覺,仍在他編織的網里安全地飛著。 陸之昀知道,沈沅不是那種能安分地待在金籠的雀鳥,把她那么關著,她只會受到傷害。 既是如此,只要將保護她的那張網編織得再大一些便好了。 只要她一直待在這個網里,他便能一直保護著她,護她安穩(wěn)無虞,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 年節(jié)之前,陸之昀要隨喬浦一同去北境平復韃靼之亂。 沈沅也突然意識到,好像自她嫁給了陸之昀后,許多事情發(fā)生的軌跡都與前世不一樣了。 高鶴洲沒有在今年的秋季死去。 反是前世急于立功的李鎮(zhèn),突然暴卒在了神樞營的軍火下。 而前世的那場戰(zhàn)役,也從來年的春季,提前到了今年的冬季。 陸之昀出征前的那兩日,沈沅的心里還是有了擔憂。 雖說陸之昀同她說過,他并不會親自去戰(zhàn)場搏殺,只是會坐陣指揮,但是因為這場戰(zhàn)役發(fā)生的時點同前世完全不同,沈沅的心中也沒了底氣。 陸之昀畢竟不是個普通的文官,將士之妻會有的那些隱憂,沈沅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