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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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故意地垂了垂眼睫,似是想要掩著些什么情緒,故作鎮(zhèn)定地回道:“還算是…會看賬?!?/br> 寇氏聽她言語支吾,便覺出了事情的蹊蹺,再加之沈沅近兩次同她學習中饋之務(wù)時的表現(xiàn)也是不佳,便放松了警惕。 亦認準了,沈沅她應(yīng)該是不太會看賬的。 不過這倒也不奇怪,京中的世家貴女雖多,但是精于打理賬目的人卻是極少。 一般的世家后宅中,這種種的瑣碎賬目也都是要交由賬房來打理的,主母也只是會對其核實一番,所以總會讓采辦的人鉆了空子,藏匿銀錢。 寇氏見沈沅仍眼巴巴地盯著她那賬簿,便問道:“弟妹是想看看這本賬簿嗎?” 沈沅微作沉吟,還是點了點頭。 寇氏便讓下人將那賬簿遞給了她,也想趁此觀察觀察沈沅看賬的神情。 卻見她用那纖白如瓷的左手甫一翻開那黛藍色的書封,便顰了顰眉目。 沈沅似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將精致描畫的含煙眉又舒展了幾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日的鎮(zhèn)靜。 寇氏不動聲色地將她的神情都看在了眼中。 心中也愈發(fā)認定了,沈沅她還真的不怎么會看賬。 —— 午門,燕翅樓。 這日是英親王行刑的日子,小皇帝還沒到場,已被貶為庶人的英親王也沒被官兵押到刑場上。 陸之昀卻提前登上了燕翅樓,他面色冷凝地看著烏泱泱的天際,其上濃云密布,空氣中也漸漸涌起了淡淡的濕潮。 種種跡象都在彰顯著,京師即將迎來一場暴雨。 男人英俊的面龐顯露了憂慮,江卓站在他的身旁,同他提起了沈沅近來同揚州唐家的書信往來。 “公爺,夫人將自己的嫁妝分成了三份。這第一份,好似是留做日常周轉(zhuǎn)之用了。第二份,則在京師盤了些鋪子。最后的那一份,夫人則讓她的舅父唐文彬,在揚州還給她盤了些商鋪?!?/br> 江卓說完,便覺得沈沅還真是個頗會管理自己財物的人。 她懂得將自己的嫁妝分散著保管,還知道錢財總是會很快就被花光的,只有盤成鋪子經(jīng)營著,才不會變成死錢。 不過她既是還將自己的嫁妝分散到了揚州,那便意味著,這位新入門的夫人,還是對他們的公爺有所保留,不算是太信任他。 她這是在給自己留后路呢。 免得日后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無論是同陸之昀和離也好,還是被休棄也罷,那置業(yè)如果都在揚州,就算大祈的律法規(guī)定,如果女子改嫁或是和離,帶到夫家的嫁妝是帶不走的。 沈沅這些在揚州的置業(yè),卻還是能夠保留下來。 果然,等江卓說完這話后,陸之昀英雋的眉宇立即便蹙了幾分。 他嗤笑了一下,聲音也冷沉了許多:“都嫁給我了,以后就很難再回到揚州了。她愿意怎么弄她的這些嫁妝,就都隨她吧?!?/br> 江卓眨了幾下眼皮,覺他主子這話,表面上是透著無奈的縱容。 實際上卻在彰顯著,沈沅既然已經(jīng)落入了陸之昀的掌心里,以后就不會再有離開,或是逃開他們主子的機會。 提到了揚州,陸之昀又蹙眉問了江卓一句:“對了,唐禹霖那處有沒有消息,他還有沒有再給夫人寄過信件?” 第30章 你五嬸的宴貼 燕翅樓被陰云密布的天際籠罩。 江卓看著陸之昀英俊無儔的側(cè)顏,見他的神情雖是平靜無波,但問這話時,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也想不太清楚,陸之昀為何會這么在意唐禹霖的動向。 若說他是介意沈沅曾險些就嫁給了唐禹霖,那也解釋不通。 因為這京中還有個陸諶,原本沈沅和陸諶的婚事可是板上定釘了的,且陸諶其人也比唐禹霖要才華出眾。 唐禹霖參加了兩次鄉(xiāng)試,卻都沒有獲得進京趕考的機會。 可陸諶只考了一次,便榜上有名了。 江卓覺得,吃醋這種事同陸之昀本人是不搭邊的。 更何況,他覺得陸之昀若真的忌憚,也應(yīng)該去忌憚陸諶。 江卓如實回道:“大人,這馬上就到秋闈的日子了,揚州那處來的人說,唐文彬為了讓唐禹霖能夠?qū)W⒂诳瓶迹瑳]將夫人與您成婚的消息告訴他。唐家的大少爺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事,而且上次…上次您可是將他寄給夫人的信燒了。唐禹霖許是覺得夫人并不想耽誤他科考,所以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沒往京師寄過信了?!?/br> 陸之昀邊聽著江卓的回話,邊微微仰起了頭首。 他看著天上的烏云仍未散去,面色愈發(fā)冷峻。 不經(jīng)時的功夫,小皇帝的儀仗隊也到抵了燕翅樓處。 小皇帝這番至此,身旁不僅有徐祥和平素就近侍于他的太監(jiān)們,還多了位唇紅齒白,男生女相的太監(jiān)小祿子。 得見陸之昀闊步向他走來,小皇帝立即便對自己的師長兼舅父作了個揖,并恭敬喚道:“先生?!?/br> 陸之昀頷了下首,刑部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至此,押著蓬頭垢面的英親王到了午門之下。 呼嘯而至的秋風稍顯凄厲,伴著五匹駿馬的嘶鳴之音,小皇帝站在高大峻挺的陸之昀身側(c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英親王現(xiàn)下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在監(jiān)獄中大肆地辱罵陸之昀,每句話說得都極其地腌臜不堪。 大獄之中,也都是陸之昀的眼線,這些話傳到他的耳里不久,那英親王便突地喪失了言語的能力,明顯是被人下了藥,給毒啞了。 ——“行刑!” 監(jiān)斬官一聲令下,五匹同英親王手腳頸脖套連著的棗紅大馬便揚起了前蹄,朝著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皇帝駭于見到這種場面,他剛要闔上雙眸,發(fā)上便傳來了陸之昀冷沉的聲音:“陛下,你要親自看著他被處置。” 小皇帝只得怯怯地再度睜開了眼眸。 正此時,空氣中隱隱傳出了骨骼被外力遽然銼斷的裂音,這聲音并不大,甚至可謂是細微,卻足矣使人毛骨悚然。 英親王是喊不出來的,他的面容已變得扭曲不堪。 小皇帝的雙眸倏然瞪大。 轉(zhuǎn)瞬的時當,英親王的身體便只剩下了一個血淋淋的軀干。 五匹馬拖著他的殘肢斷臂,也在青石板地上劃過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這場面,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惡心瘆人,甚至想要做嘔。 有一個太監(jiān)受不住,直接躲在一側(cè)吐了出來,徐祥見此立即命人將那太監(jiān)轟了出去:“竟然在圣上面前失儀,回去后,去慎刑司領(lǐng)二十大板受罰?!?/br> 徐祥說完這話后,陸之昀緘默地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小皇帝的近侍太監(jiān),所以有時皇帝還未開口,他卻會自作主張地安排一些事情,這種做法可說是深諳君心,也可說是僭越犯上。 徐祥本以為陸之昀想要借此刁難他一番,可陸之昀卻并沒有這么做。 他將視線收回后,便對著身側(cè)抖如篩糠的小皇帝叮囑道:“陛下,臣總有不在人世的那一日,你早晚也要自己面對祈朝的所有政務(wù)。對英親王這種曾經(jīng)覬覦過皇位的逆臣而言,惟有酷刑才能彰顯帝威。陛下要永遠記住,世人皆是畏威不畏德的。” 小皇帝點了點頭,卻也用手捂住了嘴。 他也不是沒看過死人,卻從來沒見過死狀這么凄慘駭人的尸體,站在氣場冷肅的陸之昀身旁,他卻只想嘔吐。 徐祥因著盟友英親王的慘死而倍感悲怮,仍眼眶微濕地看著燕翅樓下,那灘尚未被清理掉的血漬。 他這一死,京中就再無能制衡陸之昀的人了。 徐祥想為曾經(jīng)提攜過他的英親王報仇,亦漸漸地攥緊了拳頭,卻絲毫都未注意到,趁他走神的時當,小祿子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了塊帕子,并走到了小皇帝的身側(cè)。 小皇帝抑住了嘔意,嗓子眼兒處也只是泛了些酸水,他垂著烏眸,卻見有人遞給了他一塊帕子。 “陛下,您用它來擦擦嘴罷?!?/br> 小祿子同皇帝的年紀相仿,聲音也是很顯清澈的少年音。 小皇帝接過了他手中的帕子后,便看向了這個剛被撥到御前來伺候他的太監(jiān)。 小祿子的眼睛也如他的聲音一樣,清涼且澄澈。 小皇帝在他關(guān)切地注視下,也漸漸覺得,自己那顆被酷刑駭?shù)们Н彴倏椎男?,也皆被小祿子的一個眼神治愈。 陸之昀不動聲色地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高臺之下,仍存著那灘觸目驚心的血紅。 他眸色威冷地看著獄卒們清理著英親王的殘尸。 巧的是,前世的這一日,死的人不是英親王,而是高鶴洲。 陸之昀的腦海中突地浮現(xiàn)了一個畫面。 在高鶴洲死的第二日,英親王在退朝后,還耀武揚威地看了他一眼,嘲諷著問道:“你今日沒空教陛下了罷?是不是得趕著去參加高大人的喪禮?。俊?/br> 朝中無人敢去討論高鶴洲的真實死因,卻也都覺得他突然暴卒這事屬實蹊蹺。 陸之昀是一般人動不了的,哪怕他的身后沒有侍從跟著,憑他年少時的那些功夫底子,尋常的刺客也近不了他的身。 可高鶴洲卻不同,他的性情雖然驕亢桀驁,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文官,還戒不掉喜歡拈花惹草的毛病。 這很容易便會讓人鉆了空子,尋機除掉他。 而那個想除掉他,且有能力除掉他的人,也只有英親王了。 英親王要殺高鶴洲,也不完全是真的看他不順眼,更重要的是,殺了他,不僅可以給陸之昀以威懾,更可以讓失去了臂膀爪牙的他痛心疾首。 陸之昀的思緒漸止時,天際上的濃云亦被撥散,暖煦的太陽從其后探出了頭來。 京師的天兒終于見了晴。 陸之昀撥弄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底的那抹冷厲也消弭了許多。 —— 云蔚軒。 還沒到中秋佳節(jié),賬房這月的開支卻陡增了許多,陸老太太雖然上了年歲,偶爾得空也會將胡管事喚來,詢問詢問近來府里的銀錢用度。 既是超支了這么老些銀錢,陸老太太難免要將寇氏喚到云蔚軒處來盤問一番。 沈沅恰好也在場,那張巴掌大的芙蓉面瞧著,也顯露了幾分震驚。 這一盤問,陸老太太便發(fā)現(xiàn)了那這月賬簿的不甚對勁,就拿著采辦緞子的那筆單目來說,上面記著的銀錢,明顯就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