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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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廖霽,你站住?!?/br> 廖哥兒絲毫都未料到,他那可怕的五叔竟是突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只得在他的呵斥下,立即便停住了步子,不敢再靠近沈沅。 陸之昀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廖哥兒的身前,他垂首看著像個小團子似的侄子,復(fù)又沉聲命道:“日后在你五嬸面前,不要這么莽撞,聽見沒有?” 廖哥兒懵懵地點了點頭,沈沅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這叔侄倆的面前,待將廖哥兒拽到身側(cè)保護住后,便柔聲對陸之昀道:“官人,我們先用晚食罷。” 陸之昀又睨了廖哥兒一眼,方才淡聲回道:“嗯。” 三人一起用晚食時,廖哥兒還不時地用那雙烏溜溜的眼睛觀察著陸之昀和沈沅。 陸之昀雖然摘下了烏紗帽,但是卻未換下那身鎮(zhèn)重威嚴(yán)的蟒服,他衣前的坐蟒摻著金線,在暖黃通明的燭火下,還泛著熠熠的輝光。 廖哥兒只覺得那些光芒灼眼,卻見陸之昀也注意到了他沒好好用晚食,反是在一直悄悄地打量著他。 故而陸之昀眸色微覷,無聲地看了廖哥兒一眼。 廖哥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立即便將小腦袋又垂了下來,持著筷箸繼續(xù)埋頭苦干。 其實陸之昀是個樣貌很英俊的成熟男人,但是在孩童的眼中,相貌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氣質(zhì)才是最重要的。 在廖哥兒的心中,他性情強勢的五叔永遠都是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且他覺得,陸之昀絕對是這天底下最可怕的人了。 沈沅靜靜地飲著人參雞湯,亦將陸之昀和廖哥兒的互動都看在了眼中,開口道:“官人,從前我在梅花書院教那些未開蒙的生員時,便發(fā)現(xiàn)像廖哥兒這么大的孩子總?cè)菀灼⑽甘Ш?,可明明這些孩子的父母還是很注意他們平素的飲食的?!?/br> 她這么說,自是話中有話。 沈沅沒想到,陸之昀還真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只聽他淡聲問道:“這是為何?” 沈沅柔聲回道:“家中的長輩如果在用食時太過威嚴(yán),小孩子便會感到懼怕,本身他們便比成年人要身子脆弱,這樣對廖哥兒的脾胃也不會好的?!?/br> 廖哥兒聽著沈沅柔柔的話音,亦怯怯地看向了陸之昀。 令廖哥兒也沒想到的是,陸之昀竟是語氣平靜地回了一句:“好,以后在飯桌上,我會對他的態(tài)度溫和些?!?/br> 聽罷這話,廖哥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圓圓的眼睛。 原來五叔是會聽五嬸的話的! 廖哥兒的心中喜滋滋的。 可他希望在日后,陸之昀能更聽沈沅的話,最好整個國公府都是沈沅說得最算才是最好。 這樣他就再也不用去怕陸之昀,也會有自己的靠山了! —— 及至人定之時,月華如綢。 沈沅今日自歸寧回來后,便感到異常的疲憊。 可疲憊歸疲憊,在得知了自己是懷了身子,而不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后,她的心情也比前幾日愉悅了不少。 其實這幾日她還一直懷疑,自己這么難受,是同陸之昀在大婚之日的那場房事有關(guān)。 沈沅剛要闔眸,從身后小心地圈著她的陸之昀卻將大手突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他有意克制著摸她肚子的力道,動作明顯比之前輕了不少。 于這夜深人靜的時當(dāng),男人同她講話的語氣也格外的低沉且富有磁性。 陸之昀問她:“這肚子怎么沒起來?” 沈沅微抿柔唇,同時覺得,陸之昀雖然已經(jīng)是個過了而立之年的成熟男子了,但他畢竟也是第一次做父親。 有些事情,他也真是不怎么懂,便無奈地回道:“還沒到月份呢,到月份就會起來了?!?/br> 陸之昀默了一瞬,隨即便捏了捏美人兒纖細且觸感柔膩的后頸,又問:“同我說實話,前天晚上…是不是傷到你了?” 他說著這樣的話,拇指和食指還輕而緩地,一下又一下地揉著沈沅后頸上那幾寸敏感的筋條,惹得她的面頰也是忽地一燙。 陸之昀有時喜歡緊緊地扣著她,掐她腰的力道也有些大,所以難免會碰到她的肚子。 不過沈沅卻沒直接將實情說出來,只柔聲回道:“那官人以后…多注意些……” 陸之昀嗯了一聲,又對她命道:“孩子生下來前,就好好在院子里養(yǎng)胎。等你平安產(chǎn)子后,再去執(zhí)掌公府的中饋之務(wù),這期間就不要費神勞累了。” 他的語氣溫醇,可那話意卻是極為強勢且不容置喙的。 沈沅聽罷,不禁顰了顰眉目。 其實在嫁給他前,沈沅便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因為陸之昀的地位也好,性情也罷,種種因素加在一處,都注定了他是一個很喜歡管控別人的人。 他喜歡為身邊的人安排好一切,控制欲是很強的。 可是沈沅因為不在父母身旁長大,除了婚姻這種大事,其余的事情都是極有主見,且都是自己給自己安排的。 這冷不丁被他這么一句話,就給她安排了在公府近一年的生活,沈沅的心中是不大情愿的。 而且沈沅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已經(jīng)思忖出了陸老太太在奉茶那日對她展露不滿的緣由,寇氏定是在她沒入門前,便在陸老太太的面前吹了不少的耳旁風(fēng),且原本她是要嫁給陸諶的。 但同陸諶退婚后,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她就嫁給了陸諶的五叔。 這很難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心機深沉,且頗有手段的虛榮女子。 沈沅心中的另一個隱憂便是,如果她剛?cè)敫鸵蛑鴳言袥]立即將中饋之權(quán)奪回來,往后再想收服人心,使府中的下人信服就更困難了。 她固然清楚陸之昀是個手段強硬的,可是管理后宅的門道太多,且國公府的那些下人也個個都不簡單,都跟人精似的。 沈沅也能理解陸之昀的心思,畢竟子嗣為大,她同尋常的孕婦還不一樣。 她得至少瞞著旁人一個月,才能透出懷孕的消息來。 思及此,沈沅卻沒立即就同陸之昀將這些想法都說出來。 她知道陸之昀的性情太強勢,所以如果要說,她也得尋個合適的時機。 —— 次日一早。 待陸之昀上朝后,沈沅便在辰卯這時當(dāng),去了趟老太太的院子里。 云蔚軒的一應(yīng)布置都十分的古樸大氣,一排排的雕花紅木檻窗整齊地矗立著,煦日透過窗格照進內(nèi)室,顯得整個軒室極為通透敞亮。 其實沈沅昨日歸寧前,也是去了趟陸老太太的院子里的,可是老人家一般都起的比年輕人要早,陸老太太每日都是卯時之前就會起床。 寇氏自沈沅入府后,許是料到了她會從陸老太太的身上下手,便也會在卯時之前就起身。 如此,陸老太太剛一起身,寇氏便會在云蔚軒外等候,隨時都能進室伺候。 而沈沅現(xiàn)在則是個孕婦,最是需要睡眠來保證胎兒的康健,不可能在卯時之前便起身。 所以今日沈沅再來云蔚軒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就沒有機會去接近老太太。 寇氏死死地把著她在府里的靠山,也自是不會讓她有單獨照顧老太太的機會。 陸老太太坐在羅漢床上,一旁的寇氏則神態(tài)溫順地坐在一旁為她撥著石榴,這云蔚軒處別的地界兒,還坐了幾個旁的陸家女眷。 幾個人本是相談甚歡,等沈沅進室后,便都驀地噤住了聲。 陸老太太見到沈沅后,還算客氣地道:“老五家的來了,蓉姐兒身旁還有個圈椅,你就坐那兒罷?!?/br> 沈沅神情溫柔地頷了頷首,回道:“多謝祖母。” 她坐在陸蓉身旁后,便見陸家這位最小的姑娘,正一臉愁苦地拿著那面刺繡,一手則持著銀針,癟著嘴在那白絹的表面上來來回回地穿梭著。 陸蓉許是想貪會兒懶,見沈沅坐到了她的身旁,剛要放下手中的繡品想同自己的新嫂嫂說幾句話,便被老太太呵斥道:“蓉姐兒,你坐在那兒也沒過多久,這就想貪懶了?” 陸蓉的年歲不過十三四歲,性子也比尋常的姑娘活泛些,自是個坐不住的。 但是她迫于陸老太太的威嚴(yán),還是安安分分地拿起了繡品,又開始哼哼唧唧地練起女紅來。 沈沅在一旁溫柔地看著陸蓉,她見陸蓉走針的手法是極為不熟稔的,有幾針恰好尋對了門路,繡在那白絹上的織理也算嚴(yán)整漂亮。 可其余的那幾針,便是毫無章法。 這么繡下去,非但繡不出來一個漂亮的繡面,還盡是做了些無用之功。 一看陸蓉這樣,沈沅便想起了唐家的那些表妹,她們的歲數(shù)都跟陸蓉相仿。 在揚州時,表妹們也是跟陸蓉一樣,不太會做女紅,婆子嬤嬤怎么教都不會。 羅氏若是再訓(xùn)斥她們幾句,這些meimei們事后都得跑到她這處哭鼻子來。 想起了揚州的那些往事,沈沅也覺得同陸蓉更親近了些。 故而等老太太要睡回籠覺時,一眾女眷都從云蔚軒退了出去,沈沅便喚住了陸蓉。 陸蓉同陸家的所有人一樣,她很是懼怕性情嚴(yán)厲的陸之昀。 所以在她的印象中,陸之昀的妻子,也就是她的五嫂沈氏,也定是個不好招惹的人。 但是同沈沅這幾次接觸下來,陸蓉便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個性情溫和,很好相處的人。 關(guān)鍵是,她人長得還美。 幾月前在韶園的那場宴上,她便跟沈家的姐妹坐在了一個席面上,那時陸蓉便覺得沈沅的相貌十分出眾。 她那肌膚白皙得便同凝脂豆腐似的,仿若碰一下都要碎掉,氣質(zhì)溫婉古典,眉目柔美又不失精致。 陸蓉在宴上,便悄悄地看了這個jiejie好幾眼。 卻沒成想,她竟是會成為她的五嫂。 故而陸蓉對沈沅這個五嫂,是存著極大的好感的,她喚住她時,小姑娘的心里還有些淡淡的欣喜。 沈沅這時開口問道:“蓉姐兒,嫂嫂適才一直在看你刺繡,你的針法,是不是不太熟稔?” 陸蓉被看出了心思,有些赧然地回道:“是有些不太熟稔,嬤嬤教了我六十四種針法,每一種都不太一樣。她說完了,我也就忘了,之后她再怎么講,我都記不住……” 陸蓉的語氣越來越低落。 沈沅卻及時寬慰她道:“蓉姐兒不必傷心,當(dāng)年我學(xué)的時候,也同你一樣,記不住這么老些繁復(fù)的針法?!?/br> 陸蓉一聽沈沅竟是也同她一樣,同沈沅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如適才那般矜持。 她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五嫂,后來是怎么精進的女紅???” 沈沅溫柔一笑,便將自己把那六十四種針法的圖鑒都按照步驟拆解,一種又一種地畫了下來,又裝訂成冊子的事同陸蓉講了出來。 這其中還發(fā)生了一件事,惹得陸蓉忍俊不禁。 卻說這冊子不僅被沈沅用著,讓羅氏瞧見了后,即刻便讓人印了幾卷,好讓其余的幾個女兒們也照著那圖鑒練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