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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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身為妻子,也只敢管陸之昀叫官人,是不敢直接稱呼他的表字的。 —— 回院子的路上,暑日有些打頭。 清澈的活水從假山叢上潺潺流過,還伴著稍顯聒噪的蟬鳴之音。 沈沅同陸之昀并肩行在路上,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她肌膚細(xì)膩的手背亦不時地被男人的寬袖拂過,上面的觸感有些癢癢的。 陸之昀從花廳走出來后,面色仍有些發(fā)沉,氣場也很凌厲。 沈沅甚至覺得,原本有只紅蜻蜓是想沖她飛過來的,但許是連蜻蜓都覺得陸之昀令人生畏,在即將靠近她的時候便又飛走了。 她無奈地?fù)u了搖首。 亦伸出了白皙如瓷的手,緩而慢地握住了男人的大手。 沈沅的掌心微涼且觸感柔膩。 陸之昀被她握住了拇指后,便停住了步子,轉(zhuǎn)首看向了她。 沈沅的面色其實(shí)不算太好看,卻強(qiáng)自對著陸之昀展露了溫柔的笑意,安慰他道:“官人,您莫著急,妾身會幫您想法子,將這管家之權(quán)奪回來的?!?/br> 她說話時,濃長的羽睫亦在白皙的眼瞼處落了影子。 就像蝴蝶在翕動著雙翅一樣。 在她講完這話后,陸之昀竟是沉默了半晌。 沈沅倒是沒覺得他生氣了,或是走神了。 男人那雙深邃的鳳目仍在定定地盯著她看,卻沒有什么審視的意味。 許是因?yàn)樽⒁獾搅俗约旱氖B(tài),陸之昀便微垂著鴉睫,也擋住了鳳目中的不明情緒,低聲回道:“嗯,家主之妻不理闔府諸務(wù),卻讓寡嫂執(zhí)掌中饋,過于不成體統(tǒng)。她早晚都要讓出來,你也不必多費(fèi)心神。” 他既是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沈沅便猜,陸之昀應(yīng)該還是要采取些強(qiáng)硬的手段的。 不過管家畢竟同官場的那一套不太一樣,若是失了和氣,家宅不寧,反倒會產(chǎn)生禍起蕭墻的壞結(jié)果。 如果她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自是不會讓公務(wù)繁忙的陸之昀再為家宅上的事分神的。 沈沅這般想著,卻覺得眼前竟是虛閃了一些白光,頭也驀地暈沉了許多。 她險些暈了過去,也趕忙伸手扶住了額側(cè)。 幸而陸之昀及時扶住了她,并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沈沅搖了搖首,軟聲回道:“妾身應(yīng)該是中了些暑熱,回去休息休息便好,官人不必惦念?!?/br> 一側(cè)的假山后。 寇氏和杜婆子躲在了里面,透著縫隙正好瞧見了如下的這幕—— 沈氏女好像是中了些暑熱,面色不大好看。 而陸之昀則直接將人攔腰抱了起來,絲毫也不顧及沈氏錯愕的神情,和其他在場的下人,便將人抱著往院子處走。 寇氏瞧見這幕,便對杜婆子幽幽地道:“這丫頭還真有本事,一入京城便盯上了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為此不惜想盡了法子,同陸諶退了婚。這轉(zhuǎn)瞬的功夫,就立即嫁給了他的五叔?!?/br> 杜婆子寬慰寇氏道:“不過是自詡有些美色罷了,本就是個愛慕虛榮的落魄世家女,使出這些手段想要高嫁,還真是讓人看不起?!?/br> 話音剛落,杜婆子卻見,寇氏竟是眸色深深地瞪了她一眼。 杜婆子被自己主子盯得,頭皮有些發(fā)麻。 隨即便突地意識到,她竟是蠢到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想當(dāng)年,寇氏的經(jīng)歷其實(shí)也同沈氏的如出一轍。 原本寇院判是想讓寇氏嫁給陸之昀的,可是那時寇氏覺得,陸之昀雖是嫡子,卻不是公府的世子,她若嫁給了陸之昀,進(jìn)府還要看上面人的臉色,做不了說得最算的主母。 故而這寇氏便使出了些手段,轉(zhuǎn)嫁給了陸之昀的三兄陸之暉。 杜婆子垂下了腦袋,不敢再多言半句。 只是世事難料,寇氏費(fèi)勁了心機(jī)嫁給了國公世子,卻沒想到陸之暉竟會早死。 而曾經(jīng)被她看不太上的陸之昀,不僅承襲了爵位,還坐到了內(nèi)閣首輔的位置上。 杜婆子其實(shí)也很好奇,寇氏她到底會不會對當(dāng)年的抉擇感到了后悔。 —— 沈沅會院子后緩了會兒,又喝了一碗酸梅湯,身上這陣難受的勁兒才稍稍好轉(zhuǎn)了些。 她也不知為何,竟是突地嗜起了酸來,本想著再多喝一碗酸梅湯,但一想起自己的身子在出嫁前便一直都不太舒服,多喝涼的反倒會對身子無益,便忍住了。 陸之昀沒耽擱公事,他下午還是去了趟皇宮,要去檢查小皇帝的課業(yè)。 想起寇氏的那聲季卿,沈沅的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竟還起了些淡淡的澀意,適才剛壓下去的那股子嘔意又開始往上涌。 于是便喚了惠竹過來,想著她畢竟在公府做事多年,對于這寇氏,也自是要比她更了解一些。 這不打聽還好。 一打聽,沈沅的心中便漸漸有了數(shù)。 原來寇氏還同陸之昀有過這么一層關(guān)系。 她險些就嫁給了陸之昀。 若寇氏按部就班地嫁給了陸之昀,那她現(xiàn)在便是名正言順的主母。 可是先前兒陸之暉在世時,她卻然也是國公夫人,公府的主母來著。 有這么兩層關(guān)系在,她一進(jìn)府就要從她的手中奪中饋之權(quán),寇氏心中肯定會不舒服。 沈沅其實(shí)是能理解寇氏的心情的。 但是國家尚有改朝換代,易主之說。 更遑論是一個鎮(zhèn)國公府。 沈沅清楚,陸之昀既是身為當(dāng)朝的首輔,身上要擔(dān)的責(zé)任太多太多。 這些后宅間的瑣事,自是不能讓他再去摻合,或是因此而分神。 陸之昀既然是陸家的家主,而她沈沅又是他的妻子,那么她就一定要將這個權(quán)利從寇氏的手中奪回來。 不管寇氏情不情愿。 她早早認(rèn)清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國公府主母的事實(shí),人也能快意許多,也免得再生出那些家宅不寧的禍?zhǔn)聛怼?/br> —— 大內(nèi)禁庭。 陸之昀既是帝師,按制便是不臣之師。 放眼整個大祈,也只有他一個人,在小皇帝的面前不用下跪問安。 而每每在授業(yè)之前,小皇帝還要依循古制,對著自己的舅父皆師長恭敬地作揖施禮。 泰和大殿內(nèi),爐煙浥浥 陸之昀端坐在華貴的大漆百寶嵌書案后,男人烏紗帽下的眉眼深邃矜然,衣著的緋袍公服挺拓峻整。 只單單緘默地坐在那處,便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小皇帝在近侍太監(jiān)徐祥的注視下,拿著自己剛剛謄抄完的《通鑒節(jié)要》,走到了陸之昀的身旁。 “先生,朕已經(jīng)按您的要求,將這《通鑒節(jié)要》的第五卷 抄完了。” 小皇帝的年紀(jì)不到十歲,說話的語氣還帶著孩童的稚嫩。 陸之昀嗯了一聲,便伸手接過了小皇帝謄抄的書文,他邊垂眸掃視著小皇帝的字跡,邊聽小皇帝怯聲問道:“先生,朕適才見大理寺的人好像來了一趟中級殿,不知英親王的案子審到今日…有無眉目?” 話落。 小皇帝卻見,陸之昀的面上雖無任何變化,卻是微微地抖了抖手中的灑金紙。 他聽著那嘩啦啦的噪音,亦屏住了呼吸。 陸之昀將灑金紙放在書案后,方才蹙眉問道:“這事,是陛下自己想問的嗎?” 小皇帝被陸之昀這樣問了后,自是怔住了。 陸之昀亦于這時覷目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徐祥,并將視線落在他身上良久。 徐祥今年十五歲,是小皇帝平素最寵信的太監(jiān),自幼便很是聰明伶俐,且他的行事風(fēng)格也他歲數(shù)比他要年長的太監(jiān)們穩(wěn)重不少。 饒是徐祥自詡是個見過世面的,還是被陸之昀深邃幽沉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小皇帝自是也瞧見了陸之昀看徐祥的不善目光,忙為自己的近侍太監(jiān)辯解道:“先生…是朕自己想問您的,不干…不干小祥子的事。” 陸之昀意味深長地看了小皇帝一眼,只撥弄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沒再言語。 —— 陸之昀從泰和殿出來后,已是晨鐘暮鼓的黃昏之時。 瑞龍盤旋在漢白玉所砌的華表玉柱上,而以龍為食的犼獸則矗立在華表的上方,眼神鷙猛地眺望著遠(yuǎn)方。 耀目的夕光籠罩著禁城內(nèi)大大小小的重檐廡殿,亦將陸之昀落在地上的高大影子斜斜地拉長。 陸之昀出了午門后,便見到了恰從西制敕房出來的高鶴洲。 陸之昀成婚的這兩日,許多朝務(wù)便都落在了高鶴洲的身上,他也是許久都沒這么忙碌過了,適才他還在那敕房盯著那些中書舍人制敕揭帖來著。 高鶴洲見到陸之昀后,頗為驚訝,還呦了一聲。 他是土生土長的京師人,只單單地說了一個字,都是那口純正的京片子味兒。 陸之昀面容威冷,并沒有搭高鶴洲的腔。 高鶴洲只得與他并肩行著,繼續(xù)調(diào)侃道:“你這新郎官兒不好好在家休沐陪新婦,跑皇宮來做什么?” 陸之昀淡聲回道:“陛下的課業(yè)不容耽擱?!?/br> 高鶴洲與陸之昀交好多年,自是知道他說的話,通常都有著另一個含義。 故而高鶴洲振了振官服的廣袖,語氣也嚴(yán)正了些,道:“陛下還是想為英親王求情嗎?” 從揚(yáng)州回來后,英親王便被下了獄,大理寺的官員也一早便寫好了卷宗,亦將他近年所犯的罪行樁樁件件地列舉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