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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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披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儀態(tài)端莊地坐在了她和陸諶的喜床上,喜褥下是數(shù)不清的桂圓和花生,寓意著早生貴子。 聽著喜婆和婢子們的祝福之語,沈沅在等待陸諶進喜房的這片刻功夫中,心中還是冉起了緊張的情緒。 六扇長窗透漏著玲瓏的如意雕花,“吱呀——”一聲,紅木門被人推開。 婢子齊聲喚陸諶伯爺,沈沅也漸漸屏住了呼吸。 俊美的新郎官穿著大紅的喜服,手持著玉如意,動作緩而慢地挑開了新娘的蓋頭。 世家聯(lián)姻的婚儀最是繁瑣,沈沅雖然有些疲憊,卻還是在蓋頭落地的剎那間,對著自己的夫主展顏一笑。 “官人?!?/br> 沈沅抬眸看向陸諶時,撞上的,卻是他平靜淡然,甚至可謂是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也讓她的心跳在驟然間,頓了一下。 但是沈沅很快便掩飾住了自己失落的情緒,只是她唇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淡。 喜婆提醒陸諶道:“伯爺,您該與夫人飲合巹酒了?!?/br> 婢子已經(jīng)抬來了檀木小案,上面橫亙著用紅線互相連著的半瓢葫蘆。 沈沅嗅到了烈酒的氣味后,卻不知為何,眼眶竟是有些發(fā)酸。 陸諶淡淡地瞥了眼案上的合巹酒,隨后又將視線停駐在了沈沅的面上,“夫人今日勞累,早些歇下罷。” 話音甫落,站于沈沅身旁的碧梧面色一變。 待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沈沅時,陸諶已經(jīng)離開了喜房。 沈沅的柔唇微微啟合,終是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離去。 原來在夢中,今日不僅是沈沅同陸諶的成婚之日。 也是陸諶納貴妾的日子。 沈沅的庶妹沈渝歷經(jīng)千辛萬苦,回到了沈家。父親沈弘量最是疼愛沈渝,對外一直聲稱,沈渝是同其母在遠郊的寺廟為家人祈福修行,這才沒有歸府。 所以縱然沈渝失蹤數(shù)月,沈弘量還是保住了她愛女的名節(jié)。 但沈渝回到侯府后,沈沅卻成了那個多余的人。 沈渝嫁陸諶雖是高嫁,但她二人之間是郎有情,妾有意。 沈沅愿意再將本屬于沈渝的伯爵夫人名分,再次歸還于她。 可陸諶的母親盧氏,卻不愿陸諶再娶一庶女,更遑論這個庶女失蹤了數(shù)月,這其中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無人能知曉。 最后歷經(jīng)周折,永安侯府和康平伯府達成了一致—— 陸諶娶沈沅為妻,納沈渝為貴妾。 如此,陸諶亦可享受齊人之福。 她們姐妹之間也可互相照拂,這也不失為是樁美滿的姻緣。 喜燭的燭淚落了一地。 屋外,也淅淅瀝瀝地落起了小雨。 沈沅將婢子和婆子都喚了出去,復(fù)又獨自坐在了喜床上。 她是新婦,如此光景,可謂是大婚之夜,獨守空房。 其實沈沅的要求也沒有很高。 她嫁給陸諶,是父母的安排,是為了沈家的榮耀。 她只希望,陸諶能予她份,夫主對正室的尊重。 可是在今夜,陸諶卻分身乏術(shù)。 所以他要在這夜,給予沈渝他的貴重。 而不是給她這個正妻,應(yīng)有的尊重。 他愛的人本來就是沈渝。 而他的第一次,也自是要給沈渝。 ——滴答、滴答、滴答。 沈沅望著那幾欲燃盡的喜燭,白皙的手背上,還是落了數(shù)滴濕濡的淚。 —— ——“你既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那就不要有這種妒心!你這個毒婦,我的孫兒被你害死了,你拿什么抵命!” 陸諶的母親坐在正堂的圈椅上,用手怒指著跪在地上的沈沅,嚎啕大哭。 沈渝小產(chǎn)后躺在房中,并不在此。 陸諶安慰著母親的情緒,在看向沈沅時,眼神也浸著冰冷的寒意。 沈沅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還是個噩夢,她急欲從夢魘中醒過來,卻怎樣都醒不過來。 她的魂識,好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結(jié)界中。 且她控制不了,那個跪在地上的沈沅。 她體會著她的心境,跟她有著同樣的感官,卻又像是漂浮在她的形體之上。 陸諶厲聲質(zhì)問沈沅:“我把伯爵夫人的位置讓你來做,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你為什么要害渝兒和她的孩子?為什么?” 夢中沈沅的眼神透著凄怨,卻是無聲地看向了陸諶。 婆母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可她卻不知道,自成婚之后,陸諶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陸諶和她都指責,是她沈沅害死了沈渝的孩子。 可沈渝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沈渝自己知道。 —— 在那個壓抑到令人絕望的夢境中,沈沅被婆母勒令,在堂外罰跪三日。 京城那幾日陰雨不絕。 沈沅便在滂沱的大雨中跪了三日。 她亦能感受到,夢境中她的雙膝因著久跪,那猶如被數(shù)針戳刺的痛苦。 沈沅生母早喪,永安侯對她這個女兒的態(tài)度并不算寵愛,甚至可謂是冷漠。 否則也不能因為一個道士的話,便把她送到揚州養(yǎng)了十九年。 這三日中,永安侯沈弘量也傳來了話,說毒婦沈沅,任由陸家人處置。 陸家家主是鎮(zhèn)國公陸之昀。 彼時韃靼生亂,陸之昀便同中軍都尉喬浦去了北部駐軍,不知何時才能折返歸京。 沈沅該如何處置,便全權(quán)交由康平伯陸諶決定。 任誰都以為,陸諶那么愛她的貴妾沈渝,這番,他至少也要將沈沅按照大祈的律法來處置。 妻害貴妾之子,要押送順天府,挨上一頓笞刑。 沈沅沒被送到順天府,而是被送到了陸家在遠郊的別莊。 那處環(huán)境粗陋,對于世家貴女出身的沈沅來說,日日吃糠咽菜,還要下地干農(nóng)活,也不失為是一種狠絕的懲罰。 沈沅原本是個身體康健的女子,但是在雨中跪的那三日,卻還是讓她害上了癆癥。 其實陸諶和婆母對她的冰冷態(tài)度,不足以令她心寒。 真正令她心寒的,是沈家人對她的態(tài)度。 她父親的眼中只有沈渝這個女兒,而她只是個可以利用的嫡長女,需要她來聯(lián)姻,便把她從揚州接到了京城。 而她被沈渝誣陷后,父親也是毫不猶豫地便選擇相信沈渝,卻不肯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更遑論是以父親的身份,護著她這個長女。 —— 沈沅到別莊數(shù)日后,自覺時日無多,便將身契和手頭僅有的積蓄都給了陪嫁丫鬟碧梧。 幸而碧梧是個忠心的丫鬟,陪著她走到了最后,她的下場還不至于那么凄慘。 夢中的遠郊別莊,幾乎每日都在下雨。 沈沅死的那日,雷聲擾得她心顫心驚。 她能以魂識的姿態(tài),看著碧梧抱著她的尸身哀泣。 可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從這可怕的噩夢中醒過來。 —— 雷聲震耳,沈沅卻不知,自己為何又突然夢見了陸諶的五叔——陸之昀。 且在這夢中,鎮(zhèn)國公府中的亭臺水榭、一草一木,竟是都異常的真實。 祈朝軍隊得勝歸來,已是三日后。 陸之昀回京后并沒有立即歸府,而是去了皇宮面圣,故而他回國公府時,仍身著一襲挺拓的緋袍公服。 沈沅一直知道,他是這個王朝最獨特的存在。 權(quán)傾朝野,只手遮天,也可謂是捏住了整個王朝的命脈。 所以他的公服,自然不是尋常官員的儀制,而是天子特意命人為他縫制的賜服。 那衣前補子上繡的也自然不是一品文官應(yīng)有的仙鶴。 而是鎮(zhèn)重威嚴,甚至可謂是猙獰狷戾的麒麟。 陸之昀雖在官場浸yin多年,年少時卻是行伍出身,所以穿這種寬大莊重的官服時,會有一種高大峻挺,巍峨如松的成熟氣質(zhì)。 電嗔雷鳴,惹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