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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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的那個人原來是殷譽北嗎? 他的喉嚨宛如被沙礫磨過,略微有些沙啞,除此之外還似夾雜著錯覺似的嗚咽聲。 殷懷微微皺眉,開始思考該如何回答。 重蒼望著他,半晌后,又輕輕挪開視線,垂下眼,又換了個問題,低聲道:你們是在一起了嗎? 殷懷這回點了點頭。 重蒼心中驟然一緊,面色突變。 殷懷決定還是講話題扯入正軌,問他:你到底是打算如何? 沒想到重蒼搖搖頭,直接道:我會退兵。 他如此干脆果決是殷懷沒有想到的,只聽他還在緩聲繼續(xù)道: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去做。 他有一雙極其漂亮的墨藍色瞳孔,讓人聯(lián)想到草原上自由自由奔勞的野狼,應(yīng)該是恣意倨傲,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露出平靜的哀傷。 重蒼不知從哪掏出一物,攤開手遞到了殷懷的面前,眼睫輕輕顫動,沉聲道:你永遠都是我的主子,不管我成了什么,只要你需要我,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吹響這個哨子,我就會來到你的身邊。 殷懷望著他攤開的手心里靜靜躺著的哨子,通體瑩白如玉,看樣子應(yīng)該是用某種動物的骨頭做成的骨哨,他猜測有可能是狼。 此時外面帳篷有人的腳步聲已經(jīng)有些煩躁,處處都透著不耐。 殷懷怕重蒼都要同意退兵的節(jié)骨眼上,殷譽北突然沖進來找事,連忙接了過來。 多謝,我會好好珍惜的。 重蒼微微勾唇,終于舍得笑了笑。 走出帳篷外,看著黑壓壓的大軍對峙,殷懷的心情比來時要輕松許多,他比任何人都擔憂開戰(zhàn)。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大殷如今不重武將,究竟有多缺乏有才之士。 這之后殷譽北走了,這個空缺也不知誰能夠來頂上。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憂慮的事了,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坐那個位置了。 說動重蒼退兵,應(yīng)該是他能夠為這大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北戎的兵訓練有素,重蒼一聲令下要求撤軍,也沒有一人提出異議,完全做到了只執(zhí)行命令的要求。 殷懷和殷譽北并肩站著,重蒼身騎玄馬,他身下的馬不停的挪動著馬蹄,鼻孔哼哧冒著熱氣,重蒼略微安撫了它些。 陛下。 殷懷愣了愣,隨即才意識到他是在叫自己。 只見重蒼勒緊馬繩,望著殷懷,面色不明,語氣低沉,眼神里似夾雜著萬千情愫。 可惜我還沒有帶你去看過北戎的月亮。 殷懷微怔,隨即朝他展顏一笑:天下月都是一般大小一般模樣,哪里分什么北戎大殷。 沒想到重蒼在這種地方上卻固執(zhí)過了頭,只見他緩緩搖頭,輕聲道:不一樣。 也不知是說給什么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殷懷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殷譽北,見他面色果然不好,于是道:有空自然會去看看。 任誰看這都是一句場面話,重蒼卻像是聽不懂這話里的意思,眼里添了幾絲笑意。 殷懷道:那再見,你多保重。 重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 殷譽北覺得忍無可忍,一直忍到重蒼終于帶兵走人,殷懷這才放開偷偷捏他的手。 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身邊,殷譽北此刻心中的暴戾陰鷙情緒幾乎要破土而出。 但是他明白殷懷不想他那么做,所以他打算忍耐。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完結(jié),之后除了寫國師他們的番外,還打算寫北北和小懷的婚后甜蜜日常,包括帶崽,我真的懷疑有讀者在我身上安了監(jiān)控(狗頭)我大綱設(shè)想的就是柳澤死后,北北和小懷養(yǎng)的崽子當了皇帝,兩個人都當太上皇在南疆甜甜蜜蜜感謝在2021072909:30:31~2021073000:55: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清蒸牛rou5瓶;那些年2瓶;布以布以、清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5章 75 北戎大軍退步后,邊境迎來了難能可貴的安詳寧靜。 殷譽北也如愿殺了薩塔,這是他要殺的最后一人。 至此他終于解開了多年的心結(jié),不過這之后他似乎并沒有回殷都的打算,而是直接打算從雁門城南下去南疆,看樣子是一刻都不打算多待。 不過還是被雁門城城主給留住了,決定對歇幾日。 雖然我早就打算離開殷都,但是柳澤那拖著就是不給我批,雖然我可以直接走人,但是到了南疆沒有手諭,還是挺煩的。 殷譽北隨手拿了根簪子在殷懷頭上比劃了下,語氣略微有些不耐。 所以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殷都。 殷懷想要打開他的手,笑道:說歸說,你在我頭上比劃干什么。 殷譽北朝他一笑,好看。 殷懷心里翻了個白眼,將簪子重新放回了攤上,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去。 殷譽北見狀也并肩跟上。 見他毫不避諱的姿態(tài),殷懷卻莫名覺得有些心虛,總感覺周圍人老在看他們,明明他們什么也沒干。 于是他委婉地斟酌著語氣,天熱,別靠太緊。 雪花紛紛灑落,殷譽北正在替他攏了攏身上的軟絨披風,聽到這話連眉也未曾跳一下。 是嗎? 殷懷也覺得這話離譜,但是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要信自己的瞎話。 是有點熱,可能暖身湯喝得有點多了。 提起這個殷懷就覺得無奈,殷譽北怕他著涼染上風寒,吩咐人一直往他屋里送暖身湯,一連喝了幾天殷懷覺得自己一聞到那味就恨不得吐了。 殷譽北點點頭,那看來那湯還有些作用,得繼續(xù)喝。 .. 殷懷臉色一僵,隨即對上殷譽北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見他這樣,殷譽北上前牽起他的手,殷懷本來顧忌著周圍人,還想掙開他的手,但是最后聽到他說話,還是妥協(xié)了。 阿懷,我很高興。 殷譽北的聲音極低極輕,卻準確的鉆入了殷懷耳里,讓他面皮微微發(fā)燙。 他沒有回應(yīng),手上卻是回握住了殷譽北的手。 他突然覺得就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北戎的風雪似是永遠的刮不盡,王城依舊佇立在雪原上,遠遠望去似是匍匐的黑色巨獸。 重蒼站著窗前,夜幕遼闊無垠,只孤零零地懸掛起一輪殘月,望去第一眼只覺荒涼孤寂。 再仔細看去,便又在遼闊夜色中,多了幾分蒼茫大氣。 他們走到哪了? 旁邊的人低聲道:已經(jīng)從雁門城出發(fā)了。 重蒼望著手中的錦囊,沉默不語,半晌后,又重新將其揣入懷里,那是靠近心臟的地方。 他背脊挺得筆直,步履穩(wěn)健,讓人生出什么都不會壓垮他的錯覺。 如果不是他的面色蒼白,幾乎讓人以為他真的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鎮(zhèn)定。 可是即使這樣,他的步伐依舊堅定, 因為他知道,他還有自己的事需要去完成。 在他呼喚自己之前,他不能倒下。 大殷皇宮內(nèi) 柳澤正垂眼望著手中的奏折,上面都寫著讓他盡早立后云云,他只看了一眼,便心不在焉的丟在一旁。 皇上。 有小太監(jiān)上前,向他稟告,邊關(guān)傳來速報,北戎退兵了。 聽到這話,柳澤抬眼,面上并不如何驚訝,似是早料到會如此,只靜靜一笑。 是嗎?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皇上神機妙算。 柳澤視線又落在了奏折上,語氣輕輕,那他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回皇上,攝政王他們似是不打算回殷都,而是直接去南疆。 柳澤手上動作一僵,不過只是瞬間,很快他又恢復(fù)了平和從容,朝小太監(jiān)溫溫一笑:嗯,你下去吧。 等關(guān)門聲再次響起,他這才將奏折全部丟在一旁,抬頭睜開眼,望著龍鸞殿殿頂默不作聲。 殿頂?shù)窨讨粭l栩栩如生的飛龍,龍爪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嘴銜龍珠。 這是帝王的象征。 只有一國之君才有資格坐上這龍椅,才會成為萬人之上,人們見了才會俯首稱臣。 他早就下定了決心,要一步步爬到最高,爬到萬人之上的最高,拿回自己的東西。 所以他不會有絲毫的心軟猶豫, 本應(yīng)該如此的。 可是他最后還是猶豫了,后悔嗎?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明鏡臺此時鐘聲清越,縈繞在山間云霧。 紫桑樹下坐著一名渾身雪白的男子,銀絲如冷雪,眉眼難描難畫,周身籠罩著天生俱來的清冷疏離感。 可他的眼卻平和包容,似堪透了什么劫,包含著天下大道,慈悲卻無情。 他低著頭,在棋盤上落下最后一子。 明明對面無人,他卻垂下雪白眼睫,輕聲道:這局是我輸了。 對面自然沒有應(yīng)答。 釋無機抬起眼,目光投向了山岳之外,不知望向了何方。 若要若無的嘆息聲伴隨著紫?;ㄏ銛y風而去。 而那個人,不會再回來了。 越往南走,天氣也就愈來愈暖和,等到進入南疆境內(nèi)時,殷懷已經(jīng)不需要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了。 他下了馬車,殷譽北早就立在他跟前,準備伸手扶他。 他背后便是南疆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 殷懷明白自己已經(jīng)踏入了南疆的土地,從現(xiàn)在開始他便徹底和過去告了別。 他注視著殷譽北,見他嘴角微微揚起,漆黑的眼里添了幾分柔和。 他朝自己伸出手,放緩了語氣。 回家吧。 不知為何殷懷想起了當年初次見到他時的場景,那時他還是個半大的少年,趴在窗前幸災(zāi)樂禍。 下一秒一雙漆黑冷淡的眼穿過人群直直的朝自己射來,恨不得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 那張臉不知為何和現(xiàn)在眼前的這張臉逐漸重合。 殷懷對上了他同樣漂亮,卻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緩緩伸出了手,望著他,眉眼彎彎。 嗯,我們回家。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jié)撒花,之后會不定時更新番外,之前答應(yīng)的免費番外也會寫,放在圍脖,搜ID晉江甜彌彌感謝在2021073000:55:57~2021073101:16: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Fy10瓶;茶食、小劇5瓶;路星辭yyds2瓶;清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6章 番外1 被送往明鏡臺的時候,釋無機剛滿七歲。 那時他還不叫釋無機,至于叫什么他也記不清了,對他的父母也沒什么印象。 他只依稀記得他們似乎很害怕自己。 因為據(jù)說當時生他的人懷自己時夢有異像,有金蓮菩提托生化形,找了神婆解夢說是天生神胎,有仙人轉(zhuǎn)世托生。 當時已經(jīng)足月即將臨盆,只能先將他生了下來。 等看到他的樣子后,接生的穩(wěn)婆險些嚇個半死。 只見手里的嬰孩發(fā)絲銀白,唇色極淡,連眼睫都是雪白無比,閉著眼,神色安靜。 他并沒有像尋常嬰孩般啼哭出聲,如果不是睫毛輕輕顫動,險些讓人以為是死嬰。 等他再長大一些,他的父母愈來愈覺得不對勁。 因為他們覺得他根本不像是個人。 人的情緒都是與生俱來的,從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開始,這個孩子屬于人的情感便似乎被剝奪了。 別的小孩會哭會笑,會躺在父母懷里撒嬌,他卻像是天生感知不到絲毫情感,總是木著一張臉,那雙眼黑漆漆的,空洞的嚇人。 鄰里鄰居說起他時只會委婉的說一句安靜過頭了,但是他們知道,這絕對不正常。 因為他連開口說話都不曾有過,更別提叫他們爹娘了。 于是他們想起之前的胎夢,不由信以為真,對這個孩子也是敬畏驚懼,唯恐半點惹了他不快。 等到再大了些,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也不愿和同齡人玩,只安靜的坐在村口大樹下,望著天,也不知道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有一天他照常安靜的坐在大樹下,一個奇怪的人走到了他的跟前。 那個人也是渾身雪白,身著白袍,靜靜地看著他。 他嘆了口氣,撫上他的發(fā)頂,原來在這,讓我好找。 他沒有對眼前忽然冒出的人來歷產(chǎn)生疑惑,只望著他,不說話。 從那天起他就被那個人帶回了明鏡臺。 明鏡臺的人告訴他那個人是國師,還告訴他,他被領(lǐng)回來也是因為國師自知時日無多,所以才會入世尋找下一任繼承者。 歷任國師都必須無情無欲,因為他們知天命,能卜命格,若是被情感左右,便會有大亂發(fā)生。 天地為棋,明鏡臺的主人不能是下棋者,只是觀棋者 而觀棋不語,他們不能對現(xiàn)世加以干涉,即使知道即將會發(fā)生什么。 而據(jù)老國師也就是他的師父說,他天生斷絕七情六欲,生下來就是為了走上這條路。 而每任國師也是銀發(fā)雪膚,瞳色淺淡,模樣也一般無二。 于是從七歲開始,他就開始生活在明鏡臺,直到后來老國師去世,他繼承國師一職,一直留在明鏡臺履行自己的職責,從未踏出一步。 直到那個人的到來。 其實從第一次看見他時,他便知道他是假的。 雖然那具殼子是真的,但是他依舊一眼看出了他非現(xiàn)世之人。 不過他并沒有說出來,因為這并非自己該干涉之事。 只要他的殼子沒變,身份沒變,就依舊還是皇帝,里面是什么人他也不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