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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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旱災的事一直沉甸甸的壓在他心里,不同這里的人,他不信鬼神,不信天也不信地,只信事在人為,可惜他也是有心無力。 他就是吩咐開倉賑災,興修水利,國庫大把的銀子流下去,卻極少能夠用老百姓手里,一層扣一層,用在災民身上的只有皮毛。 權貴勢力盤根錯節(jié),根深蒂固,即使皇權在前,他們也能為了利益鋌而走險,不管是哪朝哪代,向來都是不缺貪官污吏。 殷懷心思一轉,吩咐起旁邊的平喜:準備一下,明日朕要出宮。 平喜身子抖了一抖,陛下..又要去那清瀾閣嗎? 見殷懷一臉高深莫測,于是大著膽子繼續(xù)勸:若是陛下喜歡男子,要什么沒有,朝里那些王公貴族家里的適齡男子,陛下若是喜歡,召進宮來即可,何苦去那等地兒 殷懷瞇了瞇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平喜,眼神特意在他圓嘟嘟的娃娃臉上多轉了幾圈。 朕平日里倒怎么沒發(fā)現(xiàn),平喜你的模樣長得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平喜神情驚恐:陛下我沒沒沒 沒了半天也憋不出那幾個字,最后只能化為一句顫聲:奴奴才不能侍奉陛下 殷懷笑得十分和藹可親,拍了拍他的手,誰給你說朕會屈于人下。 平喜憋著小臉漲紅老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可奴才有痔瘡 殷懷不動聲色的撤回手,嫌棄的搖搖頭。 放心吧,朕要去的是譽王府。 翌日正好休沐,難得的清閑日子,出宮前殷懷靠在太師椅上,看著平喜不停捧著衣服走進走出。 這件不行,太過低調了。 平喜連忙又去取了一件,展開給殷懷過目。 尚可,還有沒有龍紋大一點的,威風一點的,讓人一見就被勾的心癢癢的。陛陛下,這件如何?平喜抹了把頭上的汗,冷的氣喘吁吁。 他手里的是一件淺藍色錦袍,張牙舞爪得頗是威風。 應該能刺激到殷譽北眼紅面赤。 殷懷終于滿意點頭,就這個吧。 譽王府前朱紅磚墻有幾枝紅梅壓了出來,墜在大門處。 因為有殷懷撐腰,平喜挺直腰板,氣勢十足的去敲了王府的門。 開門開門,聽見沒有。 過了半晌,大門才緩緩打開,從里面探出個小童的腦袋。 二位找誰? 殷懷又拿出自己的令牌,我找你家王爺。 小童本來還想說要去通報片刻,可等他看清令牌上的東西后,立刻神色大變,跪伏在地上行禮。 小的有眼無珠,還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府邸,走過了抄手游廊,拐了幾個彎,殷懷見了不少仆從,都十分安靜,見了外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頭立在一旁。 他看了眼旁邊的平喜,心里越發(fā)起了把他送來給殷譽北□□一番的打算。 拐過抄手游廊,經過了幾個半月拱門,映入眼簾的是個偌大的花園,園子里花團錦簇,中央有一大片空地。 正中間立著的人,穿了一襲黑色勁裝,袖襟處有暗金絲線纏繞,袖口處則緊緊扎上,干凈利落, 只見他正手持長弓,微微瞇眼,不知瞄準何物,手中弓箭蓄勢待發(fā)。 下一秒手上緩緩放力,長箭頓時離弦,刺破虛空攜著勁風直射出去,登時就響起清脆的穿透聲。 殷懷隨之望去,不由一愣。 只見一個活人被縛在木板上,雙眼被緊緊蒙上,嘴里塞著一大團破布,呼叫不得,離他臉頰不足一寸的木板上就牢牢釘了根羽箭。 .. 見此情景,殷懷的腳默默的往后挪了幾步。 第8章 8 可惜已經遲了。 殷譽北已經注意到了他,視線冷冷的朝他掃了過來。 殷懷只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殷譽北目光微微一凝,將手里的弓箭扔給旁邊候著的家仆。 不等他開口,殷懷便冷著臉道:譽王,你好大的膽子。 殷譽北揚了揚眉: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你可知欺君之罪,該當如何? 殷譽北懶洋洋的立在那里:臣沒有欺瞞陛下,實則是御醫(yī)叮囑要多活絡身子。 殷懷看著他的這副模樣,心說就算他是沒什么實權的皇帝,但是朝堂之上,就連柳相在內,面對著他都是畢恭畢敬。 只有殷譽北一人,聽說他連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他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是雙親皆逝的閑散王爺,手里只捏了他父親留下來的幾支舊部兵力,但要想要靠這個藐視皇權是萬萬不可能的。 別人都以為他只是年輕氣盛,沖動無腦,但是殷懷知道,他和這幾個形容詞完全沾不上邊,否則也不會有后面的精心籌謀,布局周密。 他夠狠能忍,若是他完全畢恭畢敬,說不定太后還會起幾分疑心,可看他莽撞行事,反而會放低幾分戒心。 殷懷又忍不住瞥了幾眼木板上的人,殷譽北注意到了,扯了扯嘴角。 陛下在看什么? 殷懷:這是什么人惹了王爺動了這么大的怒氣,綁著在這里。 殷譽北搖搖頭:他?還不值得。 朕瞅著王爺的箭法似乎不怎么地道。 我沒打算讓他死,因為要還回去。 還回去?還哪里去? 牢里,這是我從大理寺借來的人,秋后就要問斬。 也就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作jian犯科之輩,惡人? 惡人?殷譽北輕聲一笑,搖頭:他對臣來說不是惡人。 那未必還是好人? 殷譽北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上的箭,似在試著手感,沒有回答。 殷懷直皺眉,那不然是連人都算不上? 大理寺卿疏忽職守,既然是死刑犯不嚴加看管,還隨意放出,任人玩樂。 我這是在拷問。 殷譽北淡淡道:這人嘴硬的很,死都不招被他jian殺女子尸身的下落,大理寺卿用盡酷刑都沒辦法,聽說臣在這方面頗有心得,所以才移交給臣。 那你現(xiàn)在是在逼供? 算不上,玩玩而已。 殷譽北睨了一眼殷懷,勾了勾唇,陛下也要玩嗎? 說完話立刻有仆從拿了上好弓箭來,殷譽北接過掂量了片刻,然后吩咐道:這個重了,換個輕點的來。 殷懷:他依稀好像仿佛記得他還沒同意。 可是他又什么理由拒絕?說他箭術不精?原主是那種擔心箭術不精,射中別人的人嗎? 仆從上前去將那人身旁的弓箭拔了出來,殷懷這才注意到那余下的孔竟然真的是故意繞著他整個人形勾勒的,沒有絲毫偏差。 眼看就要輪到自己,殷懷急中生智,連忙咳了幾聲,他的咳聲斷斷續(xù)續(xù),似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直咳的肝腸寸斷。 殷譽北也放下了拉弓的手,望著他微微蹙眉。 皇上~平喜的語調是顫了又顫,連忙上前去扶住他,他又看向殷譽北,這下不止聲音顫,連腳都開始顫了。 王爺,皇上他咳疾犯了,許是見了寒風,可否進暖屋稍歇片刻。 不得不說平喜十分會看人下碟,如果是別的人,他肯定高喊人呢!還不趕緊的準備讓皇上進屋歇息! 殷譽北眉間微蹙, 殷懷進了屋,平喜連忙拿了靠枕給他墊著,然后吩咐奴仆去拿暖爐。 他下巴埋進大氅細軟的絨毛里,眼皮子聳拉著,黑如鴉羽的眼睫微微顫動。 殷譽北在陰影處看著這一幕,面色晦暗不明。 殷懷蒼白面色染上了幾分薄紅,接過平喜遞過來的湯藥,閉眼咬牙,仰頭一飲而盡。 平喜又遞了蜜餞給他,皇上快吃點甜的,壓住苦味。 殷懷眼風往那里睨,面上不動聲色:朕不吃這種東西。 殷譽北在這,難道要讓他知道堂堂一個皇帝,竟然還怕苦。 平喜神情迷惘:可皇上每次喝完藥都讓奴才備著的啊。 . 殷懷面色難看,狠狠的剮了一眼他。 殷譽北嗤笑一聲,揚了揚一邊的眉,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 沒想到皇上竟然怕苦? 殷懷聽出了他話中漫不經心的調侃意味,不由微微臉紅,但是面皮依舊緊繃,輕斥了一聲放肆。 殷譽北絲毫不懼,但還是微微垂眼,一副溫順十足的模樣。 是臣逾越了。 殷懷面上熱度已經褪去了,裝作沒有看見他微揚的唇角,開始冷靜思考了起來。 他也察覺到殷譽北幾乎沒有把他當成皇帝對待。 想到這里他微微蹙了蹙眉,明白按照人設來的話,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勃然大怒,大發(fā)龍威。 念及此他掂量了掂量案幾上的的琉璃杯,桃花眼朝殷譽北斜去,冷下臉,驀地拔高音量, 誰給你的膽子。 卻不知因為方才的失態(tài),咳嗽嗆上雙頰緋紅還未褪去,水墨般的眸里也染上了水霧氤氳。 這回是真咳了。 偏偏他面皮依舊緊繃發(fā)冷,完全不知自己此時落在旁人眼中是和模樣, 殷譽北抬了抬眼皮,漆黑瞳孔里倒影著他的模樣。 平喜見殷懷好不容易平復了下來又咳的厲害,連忙讓隨行的宮人去請?zhí)t(yī)。 片刻后,太醫(yī)才姍姍來遲,替殷懷把了脈重新配了藥,然后吩咐殷譽北府里的下人熬給他喝。 等到折騰已經是深夜,一行人不得不在譽王府暫住一宿,王府總管是個余姓老頭,在得知殷懷要留宿后,連忙準備了上好廂房,被褥器皿一律換新,屋里也燃上了暖香,地龍一燒起來,頓時熱烘烘的。 殷懷也換下了龍袍,準備沐浴就寢,他望著掛在架上衣袍上張牙舞爪的飛龍,心生惋惜。 那殷譽北不知是不是眼神不好,眼神沒往著威風凜凜的龍袍上瞥過一眼,不過想想也是,即使他再怎么野心勃勃,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分毫。 殷懷此次出宮只帶了平喜一人,伺候他更衣的本是府里的侍女。 殷懷朝一旁垂首的清秀小廝看去,指了指,說:換他來吧。 還是男人自在些。 平喜心中微動,也跟著瞧了那小廝好幾眼,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難怪如此。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開始打起了算盤。 殷懷沐時一向不喜旁人近身,池子里的水溫剛剛好,霧氣熏的他腦子里暈乎乎的,于是便打了個哈欠。 沐浴更衣至雅閣,已是亥時三刻, 繞過錦雀織絲屏風,殷懷剛走至榻前,眼皮子便猛地一跳,扭頭望向一旁滿面堆笑的平喜。 平喜 平喜立即眉開眼笑的應了聲,心中美滋滋的,等著領賞。 殷懷木著臉望向床塌上衣衫盡褪的少年,赫然便是伺候自己更衣的那清秀小廝。 兩個人互相瞧著對方大眼瞪小眼。 殿下可是不滿意?平喜見殷懷不說話,也摸不準他什么意思。 滿意滿意得很。殷懷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平喜又是一喜。 卻不料殷懷話鋒陡然一轉,斜眼看他,涼涼道:不過你是不知朕身子不適,需要休息嗎? 平喜面色一變,連忙就要跪下求饒。 行了。殷懷制止了他的舉動,把他送出去吧。 陛下,身子可覺好些了?平喜恭恭敬敬的遞上了熱茶,知曉自己做錯了事,臉上掛著刻意討好的笑。 殷懷接過茶,含糊不清的應了聲。 他本就是裝的,但是這副身子體弱也是事實,咳著咳著也就成真了。 他所住的廂房前有一大片的梅林,天寒地凍呵氣成霜,寒梅依舊傲立枝頭,殷懷撐著下巴,在窗柩前看的入迷。 他想起原著里長善喜梅,為博她一笑,殷譽北便為她將皇宮里種滿了梅花,一到冬天,鋪天蓋地的紅梅盛開,別是一番風景。 而此時另一旁的書房內,殷譽北正立于書案前,一只手壓住宣紙,另一只手提筆寫了幾個字,然后折好裝在信函里遞給一旁的老者。 江伯,將這個交給趙將軍。 灰衣老仆連忙接過應是,等他走后,殷譽北踱至窗前,負手而立,頭也不回冷冷問:那邊動靜如何? 回王爺。侍從有些難以啟齒,斟酌幾番方才委婉道:皇上似看中了位小廝,身邊的公公把人要了過去。 殷懷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板指,微微瞇了瞇眼,沒有說什么。 虧了那杯濃茶,再加上認床,殷懷半夜還精神抖擻,盯著屋頂眼睛睜得老大,最后折騰了好半天才入睡。 等到再醒來時看向屋外,天還蒙蒙亮,平喜還在小側間里榻上呼呼大睡。 殷懷也睡不著了,索性披了外衫起了身,他沒有開口叫平喜,因為大清早的他還想清靜一會。 最后費了好半天功夫才將衣袍盡悉穿上,然后披上了大氅推開了門。 屋外就是那片梅林,踩上松軟的雪地,殷懷的腳深陷進雪里,然后又抬起來,發(fā)出吱呀的聲音。 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殷懷第一次有真正意義上的獨處時間。 平日里身邊總是烏泱泱一群人跟著,耳根子沒有一點清閑。 此時萬物寂靜無聲,雪落地幾不可聞,只有腳踩上雪地發(fā)出的輕微響動。 殷懷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 有枝紅梅開的正艷,殷懷動了摘下插瓶的心思,奈何那株長得太高,他墊起腳,吃力地伸手想要去夠著,卻怎么也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