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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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瑛從未見過燕懷澤如此頹靡的模樣,一次都沒有。 人人皆道大皇子是位玉面郎君,溫文爾雅,待人接物謙和有禮,然而短短幾天內(nèi)經(jīng)歷的變故,竟能讓他跌落至此,誰人見了不暗嘆唏噓。 她梗著脖子道:“若非管家好說歹說地勸我來,我哪里稀得管你。” 他眸光遲滯:“那快離開,別在此處煩我?!?/br> 可愈是這般,云妙瑛愈要與他作對,她追上前去:“我理解,純妃娘娘的離去令你十分難過,但你以為現(xiàn)在的模樣是她想看到的嗎?倘若輕易就被挫折打倒,你將來要如何執(zhí)掌江山?” 燕懷澤居高臨下,冷冷睨她一眼:”你懂什么?!?/br> 她不怒反笑:“是,我什么也不懂,那你是怎么想的?我雖是念著叁皇子來的燕京,卻也已接受同你成親的事實(shí)。純妃娘娘走后你便消沉至今,奪嫡計劃要如何繼續(xù)?況且,娶不著裴筠庭,好歹還有我啊,這難道不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么?你究竟——” 見他目光仿佛要吃人,云妙瑛生生止住話題,硬著頭皮直視他:“怎么,戳著你肺管子了?” 燕懷澤正要下令逐客,留自己一人靜靜,門外小廝卻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jìn)院門,失聲喊道:“殿下,殿下!府上進(jìn)了刺客,俞姑姑遭人暗殺,她——” 云妙瑛尚在愣神之際,燕懷澤便率先往外走,同時高喝道:“去請郎中來!快!” 變故生得十分突然,一行人趕到時,俞姑姑身下已淌滿殷紅刺目的血水,她氣若游絲地靠在墻角,迷迷糊糊中聽到燕懷澤的聲音,便一把抓住了他,枯瘦的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殿下,殿下一定要為娘娘,報仇!” 他眉頭緊鎖:“俞姑姑,你且再撐一撐,郎中即刻就到?!?/br> 她眼含熱淚,搖頭:“有人要我死他們害怕,怕我告訴殿下你真相?!?/br> 燕懷澤的心像是被人伸手拽下,重重一沉,他命人退避后,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這是何意?” 俞姑姑面色發(fā)灰,隱有無力回天之勢,卻依舊強(qiáng)撐精神將話說完:“娘娘和韓相的關(guān)系殿下,你、你要親自去問問韓相。” “韓相?” 他一頭霧水,偏偏俞姑姑失血過多,開始變得神志不清,嘴里嘟嘟囔囔的,無法回答他的問題,燕懷澤只好慢慢回想個中細(xì)節(jié)。 記憶中,第一次隱約察覺母親和韓相之間的關(guān)系時,他尚年幼,十叁四歲的年紀(jì),慌不擇路,此后用了好長一段時日才勉強(qiáng)接受。多年來,他也未曾懷疑過旁的事,只當(dāng)二人偶然勾結(jié),暗自茍且,最終決定替他們瞞下。 照理說,按父皇的秉性,若紅杏出墻的背叛,未鬧得人盡皆知的情況下,本不應(yīng)一盞毒酒賜死,好歹能留一條性命,貶入冷宮。 但純妃卻是直接宣判其死刑,細(xì)細(xì)想來,當(dāng)真古怪得很。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驟然萌生,他背后出了層冷汗,渾身不自覺地戰(zhàn)栗,聲音亦隨之發(fā)顫,像是琵琶引人入勝的顫音:“我和阿情,究竟是不是母妃和父皇的親生孩子?” 然而燕懷澤還未能等來回答,俞姑姑便咽了氣 急于得到一個確切答案的燕懷澤放棄乘車,快馬加鞭趕往丞相府。 粘膩的汗珠遭風(fēng)吹過,同面色一齊轉(zhuǎn)涼。初冬的陽光灑在肩頭,卻絲毫半點(diǎn)不見暖意。 路過長街時,倏然瞥見熟悉的車轎,稍稍一愣,意識尚未反應(yīng)過來,手就已兀自勒馬停下。 他再叁辨認(rèn),發(fā)現(xiàn)那的確是裴筠庭的馬車。 心臟狂跳,渾身發(fā)抖的燕懷澤,此刻才像終于抓到一把延續(xù)生命的稻草,反復(fù)吐息,待冷靜幾分后翻身下馬。 想到魂牽夢縈的姑娘,或許與他僅有一墻之隔,燕懷澤加快腳步,正準(zhǔn)備踏入煙雨閣內(nèi)時,突然有位身著道袍的男子竄出來,伸手?jǐn)r住他,笑嘻嘻地同他道:“這位公子,貧道見你印堂發(fā)黑,應(yīng)已郁結(jié)于心,近日是否遇見了些許難處? 燕懷澤略微頷首,隨后便要越過他上樓:“多謝,但眼下我并無閑心,告辭?!?/br> “誒誒!”那道士繼續(xù)不厭其煩地攔下他,“公子莫急著走嘛,貧道又不收你錢——敢問公子是要去見心上人?想必應(yīng)是單相思罷?” 燕懷澤身形微頓,將道士上下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他僅僅是個普通且穿著破舊的道士后,蹙眉:“你想要什么?” “唉,公子乃有緣人,貧道什么也不要,公子只消讓我替你算一卦即可,耽誤不了幾個時辰?!?/br> 他視線朝階梯之上望去一眼,深吸一口氣:“怎么算?” “嘿嘿?!钡朗繕泛菢泛堑厣斐鍪?,“公子可有那位姑娘的生辰八字或信物?” “有?!毖鄳褲牲c(diǎn)頭,拿出隨身攜帶的,裴筠庭贈予她的小物什,“她給我的禮物,算數(shù)么?” “算的算的?!彼p手接過,又道,“公子的生辰八字也請告知于我,貧道定為您守口如瓶?!?/br> 燕懷澤破天荒地耐著性子,一一照做。 大概他自己也想從中獲取慰藉,探尋哪怕一絲一毫的溫暖吧。 “嘶?!逼撇家律赖母F酸道士摩挲著下巴,將東西還給他,欲言又止,“這個嘛” “你盡管說?!?/br> “既如此,我便單刀直入了,呃,在成百上千的算法中,公子與這位姑娘可謂有無數(shù)種可能,但最終,都指向同一個結(jié)局——分釵破鏡?!?/br> “分釵破鏡呢,亦可當(dāng)作判詞,這詞寓意不佳,字面倒說得很清楚,指二人生離死別的命運(yùn),未有善終?!?/br> “恕我多嘴,公子還是放手的好,不必鬧得太過難堪,給彼此留一些情面?!钡朗亢醚韵鄤瘢M(fèi)力開解,“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佟H松谑?,誰都不可能真正擁有誰。公子須知,早日看開,才能早日脫身呀?!?/br> 說罷,他搖頭晃腦地離開,徒留燕懷澤一人僵立原地。 他只覺得身上冷極了,寒氣鉆進(jìn)骨里,實(shí)在令人動彈不得,便是連一個自嘲的苦笑也無法扯出。 莫非前半生順?biāo)煨腋5纳?,正是為如今的打擊作照映嗎?好讓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與裴筠庭之間的關(guān)系,倒真就應(yīng)了那句話。 萬般皆是命,半點(diǎn)不由人。 緣起時聚,緣滅時散,到最后只剩唏噓。 人生中,唯有遺憾長存—— ①出自蘇軾的《赤壁賦》 尒説 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