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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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外雕梁畫棟,飛檐斗拱,殿內(nèi),隨處可窺見金碧輝煌的陳設。 身為備受寵信的叁皇子,朝堂中不乏追隨他的大臣,他的生辰宴自然也要大舉cao辦,放眼望去,熱鬧非凡。 宴上賓客低聲交談,琥珀酒、碧玉觴,琴聲涔涔,觥籌交錯。 正中擺著皇帝的金龍大宴桌,左側(cè)擺的則是皇后的宴桌,東西兩邊各坐著眾嬪妃與皇子公主,另設陪宴若干。 從草原遠道而來的客人也在其中。 自這些客人陸續(xù)入席起,就頻頻引得眾人側(cè)目。 其實來的主要就兩位,一個是韃靼王子,另一個是韃靼公主,身后各自帶有兩位仆從,身上仍舊穿著屬于他們的服飾。 烏戈爾嘴角始終掛著愉悅的笑,他的長相即便在中原人看來也別具風味,倒真有幾分俊俏。塔莉婭則百無聊賴的看著端坐在桌前的夫人小姐,在發(fā)現(xiàn)她們眼中的警惕與探究后,撇了撇嘴。 無趣,簡直無趣至極。 燕京沒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只有無處不在的四方宮墻,目光所及之處皆為紅墻綠瓦,站在路中央朝遠處看,一眼望不到盡頭。 有些宮殿陰冷又潮濕,陽光半點照不進來,塔莉婭總覺得自己像一只被囚禁在籠子里的馬匹,渾身難受。 她無法想象每天生活在這里的人究竟過著怎樣的日子,于她而言實在太過痛苦。 偏偏王兄對此處的任何事物都十分感興趣。 聽說這座輝煌的宮殿中有他注定的宿敵,塔莉婭對此半信半疑。王兄是整個草原的最強者,他運籌帷幄,算無遺策,是最炙手可熱的兒郎。 雖然摸不透王兄的想法,但塔莉婭也沒有追問。 反正王兄做什么都是對的。 烏戈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宴會上的人,目光首先落在一個月袍的儒雅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確定不是他要找的人。 隨后他又看到一個夾著魚骨沉思的怪人,長相是十足十的書生氣,烏戈爾暗自比劃了一陣,覺得此人定接不下他的半個拳頭。 思索間,“書生”敏銳察覺了他的視線,遙遙望去,頷首略表敬意。 烏戈爾以為自己要等的人還沒來,轉(zhuǎn)眼卻猛然發(fā)現(xiàn)他就坐在儒雅男子的鄰桌,先前他正轉(zhuǎn)頭和身后的侍衛(wèi)說話,故而險些讓烏戈爾漏看了他。 哪怕他們只有過一面之緣,烏戈爾也萬分肯定。 就是他。 自從進入皇宮后,他僅見過接待的帝后,其余尚未有機會接觸。 少年側(cè)臉如刀削一般硬朗,干凈又清爽,身穿暗紫色的衣裳,渾身上下都寫著貴不可言。感受到他陰冷的目光,少年眼尾掃過來,裹挾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換做旁人,指不定已經(jīng)驚懼戰(zhàn)栗。 但烏戈爾是什么人?那些平庸之輩根本沒資格與之相提并論,這樣的目光除了會讓他更期待和宿敵的較量,迫不及待要和他一較高下外,無法為其帶來半分恐懼。 這場短暫又不讓須臾的交鋒最終止于燕懷瑾,他明顯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烏戈爾身上,眼下他有一件十分在意的事——裴筠庭沒有出現(xiàn)。 打從宴會開始,屬于鎮(zhèn)安侯府的席位上,就沒出現(xiàn)過她的身影。 毫無預兆的變故讓燕懷瑾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吩咐展元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卻并不明朗。 席間,由帝后領頭發(fā)言,朝臣紛紛送上祝福,燕懷瑾大都應付過去,就連歌舞節(jié)目都沒心情觀賞。 他擔心裴筠庭出事,然酒宴尚長,又沒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席,簡直坐立不安。 直至月亮逐漸從對樓的檐角慢慢攀上夜空。 絲竹聲起,弦樂相交,一群舞姬簇擁著中央的姑娘款款而來。 她的步調(diào)輕盈,走得小心緩慢。發(fā)間垂下的流蘇搖曳著它的風采,映著星星點點的夜光與夜色, 不似尋常脂粉綾羅下的精心掩蓋,美得清艷,明媚堅韌而具風骨。 夜明珠將她的面容照得一覽無余,使其一下成為殿上最美麗的牡丹。 眾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低呼——竟是鎮(zhèn)安侯府的裴二小姐! 裴筠庭身著火紅的衣裙,隨樂曲舞動。姿態(tài)舒雅,行云流水,一看便知私下花費了不少功夫。 洛神之姿,堪當驚鴻。 一舉一動,皆為自信的,富有力量的,嫵媚而又迷人的。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① 熟識的人反應不一。 前兩日才知曉內(nèi)情的裴瑤笙看著翩翩起舞的meimei,心中別提有多欣慰,不時拉著溫璟煦夸贊;溫璟煦倒顯得有幾分興趣,和裴筠庭認識這么多年,似乎從未聽說過她會跳舞;燕懷瑾渾身僵住,端起的酒杯抬到一般便再無動作。 而燕懷瑾自她進殿起便再沒能挪動雙眼,比起不絕于耳的絲竹弦樂,他更為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 原來這便是她一直神神秘秘遮掩著的生辰禮物。 他好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若要拿什么去換,便拿走他的心吧。 ...... 一舞畢,姑娘們裊裊婷婷地退下,連同那個驚艷四座的侯府二小姐也消失在殿上。 眾人暫未緩過神來,唯有坐上的皇后含笑睨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作為知情人之一,周思年也轉(zhuǎn)頭望燕懷瑾那望去一眼,其中不乏善意的打趣與揶揄。 燕懷瑾后知后覺地對上他的目光,還準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周思年此番是在笑他毫不矜持,一雙眸子亮得好似寶石,滿心滿眼都承載著對心上人的喜歡。 燕懷瑾訕訕地偏開頭,看似否認,實則心中兵荒馬亂。 就......這么明顯嗎? 的確明顯。 烏戈爾收回視線,表面裝作被方才的舞蹈震撼,實際他是在心中暗暗思量。 以他的敏銳程度,不難猜出那兩人之間的關系。 想來是郎情妾意,感情甚篤啊。 有趣,太有趣了。 他們還未正式交鋒,親愛的宿敵就能帶給自己這么多驚喜。 看來必要的時候,他可以通過一些手段給這位朋友增添一些小樂趣。 雖然他并不一定會喜歡,但在烏戈爾看來無所謂。 他喜歡就足夠了。 ...... 月隱星顯,露重風輕。 裴筠庭走在姑娘們的末尾,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這段時日的努力沒有白費,她成功給燕懷瑾帶來了最令其驚喜的禮物。 其實方才她有借著動作偷瞄燕懷瑾的表情,隨后險些笑出聲來。 裴筠庭很高興燕懷瑾能喜歡這份生辰禮物,不枉她偷偷摸摸讓徐婉窈替她去尋那位瀟湘閣的花魁,重金請人教了自己這支舞。 她覺得自己或許到死都會記著今夜燕懷瑾的反應。 待一會兒換下衣裳,宴會結束后,她定要親耳聽聽燕懷瑾的感受。 仔細卸下頭上用以裝飾的花,裴筠庭在銅鏡中瞥見自己此刻的表情。 含羞帶笑,任誰見了都要嘆一句好春色。 她并未急著收斂喜色,頭一回放任心中的情愫無限發(fā)酵。 即見君子,云胡不喜?② 燕懷瑾,生辰快樂。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 BGM 云水謠——en 寫女鵝跳舞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當年《步步驚心》里雪中起舞的劉詩詩,揮之不去 T T ①出自曹植的《洛神賦》 ②出自《詩經(jīng)·鄭風·風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