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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住笑意,“哎呀”一聲叫起來,把下面的朝臣嚇了一跳。 “朕太不小心了!勞煩相父給朕端茶,朕還沒接好,倒可惜了這些畫像,都不能看了……唉,李凌,拿出去燒了吧?!?/br> 李凌:“……是?!?/br> 蕭歸趁人不備,在溫?zé)o玦身邊低聲問道:“相父滿意了么?” 溫?zé)o玦面不改色,抬腳往下面走去。 大抵他是曾經(jīng)執(zhí)政多年,威嚴深重,朝臣見了他,個個都欠了欠身。 唐玉忙恭敬地問道:“丞相今日上朝,是有要緊事么?” 溫?zé)o玦早已掛印,但回了汴京之后,大家見皇帝仍然喊他相父,讓他住在丞相府,也并無重新選任丞相的意思,便默認他仍是丞相,只是不理事罷了。 平日里見了他,眾人仍是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 他神色淡淡道:“倒也無事,只是聽說皇上近日有些煩心,便到后殿來聽一聽有什么煩心事。本來不想露面,但適才聽諸位逼皇上過甚,不得不出來說幾句。” 逼皇上過甚? 眾朝臣十分惶恐,哪里就逼他了? “坊間花街柳巷,你們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里的藥就能隨便拿給皇上用?萬一龍體有損,爾等擔(dān)當?shù)闷鹈???/br> “再者,前朝也并非沒有皇帝無后,從宗親中過繼的先例,諸位既然是輔國之臣,該通今博古才是,怎么卻對現(xiàn)成的例子毫不知情?是能力有問題、還是態(tài)度有問題?” “各位食君之祿,卻不思為君分憂,反而逼迫皇上服用下三濫的藥物?若是真這樣做了,當真留下子嗣又如何?那清清白白的女子,卻一生都毀了,諸位不覺得良心會痛嗎?” …… 溫?zé)o玦甚少言辭激烈,今日突然露面,卻言語犀利、句句帶刺,將一眾朝臣抨擊得滿面羞愧,頭都不敢冒一下。 唐玉素來親近他,卻似乎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當即垂了頭不敢說話。 蕭歸眼睛發(fā)亮地黏在他相父身上,滿臉的笑意掩飾不住,發(fā)覺他相父說話就是厲害??! 讓這群“之乎者也”霎時無話可說。 許久之后,蕭歸才裝模作樣地朗聲道:“相父說的對,不能糟蹋清白人家的姑娘。這樣吧,即日起,眾卿家就商量一下,看看皇室宗親里面,哪個子弟適合立為儲君,便接到宮中來培養(yǎng)吧,各位覺得如何?” 眾朝臣此時還能說什么,默然片刻,齊聲道:“皇上圣明?!?/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08?23:52:38~2021-08-10?22:44: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青楓江上?20瓶;房子里的人?15瓶;長晏?10瓶;鴿青?5瓶;靈溪?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9章 番外(四) 臨近年下,?各地的布政史都要進京述職;戶部忙著清算一年收支,安排明年預(yù)算,還要給官員們發(fā)放添支錢,?即年終獎;其余五部雖少了雜務(wù),卻要接見從各地來的官員;人人皆是忙得如同站不住腳的錐子。 蕭歸反而卻清閑了下來,這些事情大多都由各部尚書做主,?他通常只需要用朱筆一批即可。 唯有戶部的財政一項,?數(shù)目繁雜,?每次尚書過來呈報細節(jié)的時候,都需要長篇大論地闡述各個項目、時不時還要使上旁邊的小吏打打算盤。 然而蕭歸卻仿佛天生在這一塊上有異常的天賦,?往往小吏還沒打完算盤,?他已經(jīng)心算出來了,甚至偶爾還能直切要點,合并同類項,刪繁就簡,?聽得戶部尚書一愣一愣的,?拿著冊子翻來覆去,好久才能跟上他的思路。 溫?zé)o玦笑著打趣他,若是生在現(xiàn)代,該是個偏科嚴重的理科生。 此時寒冬臘月,二人在皇城內(nèi)高高的角樓上圍爐賞雪,?裊裊的熱氣guntang。 憑欄望去,天地間素白一色,?仿佛萬物不復(fù)存在,只余眼前人。 蕭歸不懂,“理科生是什么?” 這個范圍太大,解釋起來也麻煩,?溫?zé)o玦便忽悠他。 “就是純粹給人算數(shù)的?!?/br> 蕭歸愣了下,手中金箸頓在爐邊,“那朕若是去了那邊,豈不是成了下人?” “我們那邊人人平等,不存在尊卑貴賤?!?/br> “還有這樣的?” 溫?zé)o玦點點頭,恍然發(fā)覺來這里時間太長,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想起過現(xiàn)代的事了。 “我們那里,沒有皇帝、沒有貴族、沒有奴仆,人人都要工作,不工作就沒飯吃?!?/br> 蕭歸“啊”了一聲,突然就心有戚戚起來,“那給人算數(shù),能養(yǎng)活我和相父么?” 溫?zé)o玦見他還真認真起來,不由好笑,歪著頭想了想,很難想象蕭歸這樣的人去打工會是什么樣的。 大概不用幾天就把老板炒魷魚了吧?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不能?!?/br> 蕭歸郁悶了一下,似乎很難接受自己真去了那樣一個時代,會連自己的男人都養(yǎng)不起。 他垂頭想了想,他覺得自己也不差啊,算數(shù)不行,至少還能打戰(zhàn)??! “我們那邊是和平年代,不用打戰(zhàn)?!睖?zé)o玦再一次無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蕭歸:“……” 他恨恨地捏住他相父似笑非笑的臉,陰沉沉道:“反正就算朕窮死,相父也別想跑?!?/br> 深冬里的風(fēng)乍然吹來,吹得人瑟瑟發(fā)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