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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父在上,朕錯了在線閱讀 - 第18頁

第18頁

    蕭歸也把目光移到那張蒼白昳麗的臉上,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清清冷冷的眼神,呼吸驟然慢了一瞬。

    他身形一散,恢復紈绔的姿態(tài),咧嘴笑道:“反正愛信不信,隨便你們?!?/br>
    他長腿一跨,正準備從哪個人群中抽身,身后卻響起一道溫溫吞吞的聲音。

    “皇上的策略最為上佳,不過臣有一個問題。”

    蕭歸的腳步凝在原地,確認了好幾遍自己沒有聽錯。

    皇上的策略最、為、上、佳。

    他相父這是在夸他?

    他不是應該訓斥他不好好讀書,不好好處理政務嗎?

    在他相父眼里,軍務自有將軍處理,征戰(zhàn)沙場也該是將軍去,不是一向不讓他插手的嗎?

    溫無玦腦子被驢踢了?

    溫無玦卻沒注意到蕭歸的神色,只繼續(xù)問道:“辟寒谷自古以來是兵家伏擊之地,戎敵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們可能會有所防范,不會輕易進入狹道,皇上覺得如何應對?”

    蕭歸王八似地轉過身,臉上穩(wěn)如老狗,帶著玩味的笑意,“相父不應該去問將軍們嗎?問朕做什么?”

    溫無玦愣了一下,這個狗皇帝還真的夠狗的,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既然皇上不想說,剛才又為何要參與討論?既然參與討論,臣又為何不能問?”

    蕭歸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那請問相父,朕回答了,有什么獎賞嗎?”

    旁邊眾朝臣臉上無不神色復雜,一言難盡。

    祖宗,這不是你的江山?還要什么獎賞?!

    溫無玦也無奈笑了,“皇上想要什么獎賞?”

    蕭歸話到舌頭,卻被他相父臉上那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打斷了,一時忘了語。

    深殿中,日光從高高的雕花窗欞漏隙中招進來,光影斑駁地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柔和了冷冽的氣質,笑起來如玉般溫潤通透。

    他那榨都榨不出墨水來的肚子里,生生憋出一句詩,什么什么……玉生煙?

    前面忘了,只記住了這三個字。當時念得昏昏欲睡的時候,還在想玉怎么會生煙呢?

    現(xiàn)在如果要形容他相父的笑容,怎么看都覺得這三個字最合適。

    明明笑起來比許多女子都要好看多了,他以前怎么會覺得這是一張死人臉呢?

    他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溫無玦身側,他比他略高一兩寸,低頭看他,只覺得五官仿佛刻意雕琢的一般,格外精巧。

    溫無玦察覺到他的異樣靠近,卻八風不動,面色冷淡。

    蕭歸漫不經心道:“朕什么都不缺,就是還沒上戰(zhàn)場打過仗,很好奇,所以想試試。”

    唐玉聽得他這荒唐之言,忍不住輕聲道:“大軍征戰(zhàn)不易,怎可視為兒戲?”

    李凌冷冷地懟回去,“皇上是九五之尊,唐尚書一個下臣,該守臣子本分。況且這里所有人加起來,提出來的策略都不如皇上的有用,是你們在兒戲還是皇上兒戲?”

    溫無玦沉沉的目光從蕭歸身上掠過。

    原來這紈绔打的是兵權的主意。

    國中調兵遣將需要虎符,先帝臨終時,除了禁軍虎符交托給許鼎之外,四境兵權虎符交給了溫無玦。

    政事上,溫無玦是一手掌控,兵權上,卻是二人相互制衡。除非溫無玦和許鼎聯(lián)手叛變,不然任何一方都不能輕易顛覆江山。

    蕭歸想上戰(zhàn)場,可以,若是要兵權,想都別想。

    他溫然笑道:“國中四境不太平,強敵環(huán)伺,未來幾年都難以安生。皇上有心征戰(zhàn)沙場,可以鼓舞士氣,當然是好事,臣怎么會反對?”

    蕭歸將信將疑地盯著他,確定這次當著滿殿大臣的面,他說的不是反話后,緩緩退了一步,挑著眉道:“這可是相父說的?!?/br>
    溫無玦點點頭,“臣說的。”

    他回答得坦蕩,蕭歸倒無話可懟。

    只得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瞧著地圖想了想,不以為然道:“戎敵的目的是想要糧食,給他們來點誘惑不就好了?沒有魚餌,怎么釣到大魚?”

    高沉賢在一旁愕然道:“拿什么做餌?”

    “中軍大營?!?/br>
    蕭歸的語氣漫不經心,眼底卻極堅定,“我們只要放出消息,朝廷撥糧十萬石已達邊境,誘導他們來劫掠大營,他們肯定會冒險一試?!?/br>
    眾人一愣,這魚餌確實夠大,想法也未免大膽了些。

    萬一這一計不成,反被攻下大營,那可沒得救了。

    唐玉又迷惘地看向丞相,想聽他的意見。

    溫無玦卻明白蕭歸的意思,他不是想真正地讓戎敵來劫營,他沒想正面決戰(zhàn)。

    他緩緩地幫他解釋道:“皇上詳細的策略,應該是讓我們大軍隱匿在隆陽山附近,方便扼斷水源,防止敵軍修復水道,然后在辟寒谷上方設伏幾千軍士即可,至于大營,就選一個扎眼的地方,搭一堆空營帳,做飯炊煙三餐不停,讓他們誤以為我們駐扎在那里,如果他們膽敢來劫掠,只能從辟寒谷道上來,那我們就打個伏擊戰(zhàn),讓他們有來無回。如果不敢來,他們的水源斷了,不出十天,也不得不撤軍了。”

    蕭歸抬了抬眼皮。

    這算不算是,他與他相父第一次的默契?

    雖然八字不合,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溫無玦這么一說,朝臣們頓覺明朗清晰,聽得喜上眉梢,仿佛當真勝券在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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