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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清澈,可似乎話里有話。 方?jīng)鼙凰⒌眯念^一陣打鼓。 “怎么樣,是你自己去請百里時,還是我讓旁的人陪你去?”傅元青問他。 方?jīng)芨杏X自己冷汗有些下來了,一跺腳:“兒子自己去,一會兒就把百里時帶過來?!?/br> 眼瞅著方?jīng)艹隽怂径Y監(jiān),曹半安才問:“怎么了?” 傅元青收回視線,把手里那卷陳景卷宗遞過去:“你看看。” 曹半安雙手接過,仔細(xì)翻看了些內(nèi)容,對傅元青道:“這卷宗看起來沒什么奇怪的,十分平常?!?/br> “……就是太平常了一些?!备翟噍p嘆一聲。 接著他從懷中掏出那冊竹簡遞給曹半安:“你再看看這個。” 曹半安接過去看到大荒玉經(jīng)四個字的時候就一愣:“我怎么記得方?jīng)芴徇^,乃是玉簡?” 傅元青一笑,曹半安遂不再詢問,把竹簡攤開來一一翻閱,然后就聽見傅元青開口道:“上面所書與玉簡別無二致,只是多了幾行小字。所書上古之語晦澀難懂,但我大約還是看明白了:大荒玉經(jīng)除去雙修,需供之以心頭精血。” 曹半安一愣:“這聽起來有些邪門兒。不過雙修一門本就是邪路子,也不好說?!?/br> “百里時開過方子,讓我每日飲用,配合雙休。此藥極其苦澀,難以入口?!备翟喽似鹕磉吥峭敕帕艘粫旱乃巹f給曹半安,他只淺淺抿了一下,眉頭已經(jīng)深皺。 “這藥也太苦了?!辈馨氚灿行┳鲊I,“平日見老祖宗喝藥面不改色,以為也就一般的苦。怎能這么難喝。” “我以前以為是百里時開藥刁鉆?,F(xiàn)在想來,怕是為了遮掩其中的血腥味道吧?!?/br> “可心頭血從何處來?”曹半安把藥碗遞回去。 那碗湯劑還溫?zé)嶂翟辔赵谑种?,輕輕撫摸邊緣,似是珍惜。 “心頭血……”傅元青一聲嘆息,“按照竹簡所書,是需以爐鼎本身做蠱,日以繼夜,掠奪生氣?!?/br> 曹半安大震:“是陳景的心頭血?!” “我也以為是。可……若真要日日取血,則左胸必定痕跡深刻。可陳景與我多次親昵,我看得明白,他左胸未有明顯傷痕。”傅元青垂下了眼,緩緩開口問曹半安,“半安,我這些日子少伺候皇帝入夜。你與方?jīng)?、還有德寶伺候得多些。更衣時、沐浴時可見過陛下赤身裸體?” 曹半安一愣,回憶道:“最近日子,晚上多不讓我伺候。都是方?jīng)艿聦毶弦狗讨髯?。我白日里多些?!?/br> “你再想想?!备翟嗟溃笆欠裼星埔娺^陛下左胸膛。” 曹半安依舊認(rèn)真去想,無數(shù)過往的碎片在他心頭閃過,被傅元青提醒,才覺得異常。 為何最近陛下連夜間也不讓他值夜。 過了好一會兒,曹半安道:“有兩次?!?/br> “什么時候?” “第一次,浦夫子喪訊入宮,主子爺從您這里走后,您讓我為主子爺撐傘?!辈馨氚驳?,“我快到崇樓時追上了主子。那日主子爺渾身濕透,卻讓我回來照顧您。可已然到了崇樓,我便跟了過去,與德寶一起,為主子更衣。見過主子龍軀。” 傅元青握著碗的手驟然收緊,連聲音都繃得硬了一些:“如何?陛下左胸膛可有傷痕?!?/br> 曹半安在回憶中仔細(xì)去看。 不過幾瞬。 不知道為何,傅元青只覺得漫長的難以忍耐。 又過了一下,曹半安搖頭:“沒有?!?/br> 這兩個字一出,傅元青擰緊的心,忽然就散了。卻不知道是沉了下去,還是輕松而上。 “沒有?” “對?!辈馨氚驳?,“陛下除衣后,我侍候陛下沐浴,又為他擦拭身體。陛下左胸光潔,沒有傷痕。” 說到這里,曹半安心頭一沉,問傅元青:“老祖宗,您為何……您難道以為……是主子用心頭血供養(yǎng)您?” 傅元青垂目。 可曹半安心神已震,站起來顫聲道:“主子爺是、是陳景?!” 傅元青撫摸手里那碗心頭血做成的湯劑……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我……曾以為是這樣?!?/br> 曹半安更惶恐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已是窮途末路,心頭不憤……被他樣貌所惑,又聽信了方?jīng)艿墓碓挕V挥X得反正死士也快要死了,與我一樣,都是可憐人。他既愿意獻(xiàn)身,我為何不可接受。老天爺虧欠我久已……”傅元青輕笑一聲,“其實(shí)第一夜后,已生悔意。我執(zhí)掌東廠,有辦法救他,絕不應(yīng)讓他以身侍我來換取茍延殘喘幾個月的人生?!?/br> “這不怪您。您想再活些日子,這沒有錯。少帝、天下,都等著您……”曹半安道。 “你說得沒錯。沒有陳景,我活不到現(xiàn)在。”傅元青嘆息,“我醒來,推開窗框,紅梅落雪中,瞧見他舞劍的身姿,便再移不開視線。我對自己說,再活些日子,再活些日子……就放陳景走。” 于是這樣的纏綿,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十?dāng)?shù)次。 “陳景待我極好,又愛與我親近。我屢屢將他錯認(rèn)成陛下。開始只哄自己,那不過是因?yàn)殛惥笆潜菹碌乃朗浚傆行┡e止、習(xí)慣類似。可時間越長、越恍惚……一個人,怎么可能如此與另一個人相似。”傅元青看著手里的湯劑,那湯劑中倒映出自己,“不是容顏、不是聲音,甚至不是脾性。他一個不滿的皺眉、一個失落的眼神……都酷似少帝,讓我膽顫心驚。再后來,我再找不到借口說服自己。他第一日去內(nèi)書堂讀書,我去看他,他在樹下給孩子們編柳條。半安……我瞧得真切,那繡球的編法、那花籃的編法……都是我教給少帝的。還有那日替陛下吊唁老師,陛下應(yīng)上城樓遠(yuǎn)送,可我未曾見到他的身影……諸如種種,不可稱述。仔細(xì)回想起來,過往相處中,陳景與陛下從未一同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