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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知淵尚是第一次在李熠面上見到笑意,當即一怔。 隨后他目光落在李熠頭上的白玉簪子上…… 這簪子相比玉佩來說更為貼身,代表的意義也更緊要。 往年陛下來馬場時既然賞賜的是玉佩,那今日若是能討了太子殿下這簪子做彩頭,面子可就大了去了。 “殿下……可否賞這支白玉簪子?”凌知淵開口道。 他此話一出,李熠面上的笑容頓時便淡了幾分。 這簪子雖不算貴重,卻算是貼身之物,自沒有隨意賞人的道理。 凌知淵這要求,不止是有些唐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僭越了。 若是從前,李熠可不會計較面子不面子的,但今日十方在場…… “罷了,給你便是?!崩铎陔S手取下簪子,扔給了凌知淵。 凌知淵大喜過望,忙接過那簪子捧在手里。 旁邊的十方見狀不由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朝人要簪子做彩頭,這舉動著實有些不太禮貌。畢竟發(fā)簪也屬于“衣冠”的一部分,這不等于當眾讓人“脫衣服”嗎? 凌知淵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 “多謝殿下?!绷柚獪Y忙謝恩。 “你可拿仔細了?!币慌缘氖酵蝗婚_口道。 凌知淵看向十方,不解道:“十方師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這簪子一會兒我要替殿下贏回來,你可莫要損壞了?!笔降_口道。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看向十方,都一臉驚訝! 他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出家之人,竟打算上場去贏這個彩頭? 開什么玩笑! 第6章 晉江獨家發(fā)表 凌知淵此前并沒有仔細打量過十方,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李熠身上,壓根沒心思分出來給別人。如今他目光總算落到了十方身上,才發(fā)覺那幫公子哥此前對十方的溢美之詞竟毫不夸張。 用俊美這樣的詞匯來形容十方,甚至遠遠不夠。 十方的長相自是無可挑剔,但他更出眾的卻是那一身清冷出塵的氣質(zhì)。 尤其是凌知淵這樣常年混跡在勛貴子弟中的公子哥,這些年來什么樣驚艷的人沒見過?但那些人驚艷歸驚艷,氣質(zhì)上卻難免沾染了太多世俗之氣。 十方卻不同,他常年在山上清修,那份冷清早已浸到了骨子里。 凌知淵目光在十方身上停留片刻,心中驀地一酸,竟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的感覺。 更讓他驚訝的是,十方這樣一個不沾世俗的人,為了李熠那支簪子,竟要下場去奪彩頭。 十方這決定,不止凌知淵驚訝,李熠更驚訝。 “兄長,你不必如此?!崩铎诳聪蚴剑_口道。 “放心?!笔匠铎诘恍?,開口道:“若是贏不回來,我頭上這支簪子便送你了。” 李熠聞言心中一動,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自然知道十方這話只是表面上的意思,知道十方是看不慣凌知淵的所作所為,所以想替他“出氣”??杉幢闳绱耍铎谛闹羞€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亂七八糟的念頭。 “馬場上塵土飛揚,我不想讓你為了我沾染?!崩铎诘馈?/br> 十方聞言卻淡淡一笑,心道我為了你紅塵都入了,還怕什么灰塵? 這馬會的頭一場比武,比的是騎射。 馬場的中央的高臺上,擺了一圈雞蛋大的果子,共計二十一枚。比賽的規(guī)則是,參賽之人輪流騎馬繞場一周,射掉果子最多的人,便可奪得頭彩。 這騎射比的既有馬上功夫,還有射箭的準頭。 當然,這樣的場合再加上是頭一場,對參賽之人的心態(tài)要求也非常高。 十方起身去領(lǐng)了馬和弓箭,便排在隊伍里等著上場。 眾人見十方竟然要參賽,都驚訝不已。 在場的人人都知道十方是半個出家人,常年在山上清修,怎么看也不像是會騎射的樣子。不過眾人倒是都挺樂意看他出場,畢竟這比賽本也是娛樂的成分更高一些,看十方總比看那幫公子哥要有意思的多。 “十方師父這小身板,常年在廟里吃素,我真怕他上不去馬?!笨礋狒[的人中有人調(diào)侃道。 “上不去馬人家至少還敢試試,你慫得連場都不敢上呢?!迸赃叺娜说?。 那人忙辯解道:“我不是慫,這一場凌小侯爺要了太子殿下的簪子做彩頭,他是什么心思你沒看出來?你沒見騎射好的那幾位都很自覺的沒上場嗎?大家擺明了想成全凌小侯爺,不跟他爭罷了?!?/br> “我咋沒看出來他有這份心思?”旁人的人道。 如今太子到了適婚的年紀,京中勛貴之家能排上號的,難免暗地里都會生出幾分心思。再加上大宴朝又不避諱男風(fēng),就連當今皇后都是個男子,所以凌小侯爺有這份心思倒也不奇怪。 若是平日里,他這份心思自然是要藏起來的,但此番凌知淵先是請來了人,后又被李熠那笑意恍了神,一時有些忘形便沒藏好。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整日跟他廝混的這些勛貴子弟,想必私下里沒少玩笑此事,自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經(jīng)他一提醒,旁邊的人才反應(yīng)過來,他打眼一看,參賽的人中果然沒幾個騎射好的,顯然這頭彩非凌知淵莫屬了。 “凌小侯爺對太子殿下……當真有那個心思?”他低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