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紅頭罩先生牽著自己戀人的手和他們道別，“平安夜快樂，滾去約會吧，小鬼。”

    好在壞運(yùn)氣也不會一直跟在某一個人的身上，康納定的飯店和杰森不是同一個，他們在商場大門口分道揚(yáng)鑣。夜色已經(jīng)籠罩了這座城市，然而燈紅酒綠，到處是閃爍的明亮燈光，繁星點點般在四周墜下。

    杰森和里德踏過濕潤的地面，吸血鬼站在路燈下拽了一下自己的圍巾，擋住了下半張臉，抬起頭時，從暖色的燈光下看到那些來自云層的雪花，輕柔地、緩緩地落了下來。

    “下雪啦?！崩锏抡f道，雪花下落的軌跡隨著空氣里溫柔的風(fēng)而轉(zhuǎn)動，零零散散地落進(jìn)他烏黑的頭發(fā)和雪白的肌膚上，最后消失不見。

    “是初雪啊?！苯苌刂撇蛔〉刈旖菗P(yáng)起，沒有為什么，他就是覺得很開心，開心不需要理由，有人陪伴就能很開心。

    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冬天。杰森感受著雪籽落在臉上那一瞬間冰涼的觸感時想到，以后還能不能有更多的冬天？

    冬天多好啊，能暖烘烘地貼在一起，牽手也有了正當(dāng)理由。他們應(yīng)該會在床上睡到大中午才起來，被子會糾纏成一團(tuán)，親吻也是黏黏糊糊的，在沙發(fā)上緊挨著一起看電影，爭論劇情、吵架然后和好，連zuoai都是溫暖柔和的，驅(qū)趕走這個季節(jié)的寒冷與干燥。

    他們撐起傘，找到那家披薩店吃晚飯，里德被破例允許喝了幾口含帶著酒精的水果味飲料，那個酒精含量真的很低很低，喝了幾口舌尖上留下的全是桃子味的汽水。所以今天的吻也是帶著桃子汽水味的。

    接著他們又去逛街，買了些必要的和不必要的，他們在人群中排著隊等待結(jié)賬，低頭看手機(jī)，偶爾互相拌嘴，快到的時候，杰森從最近的貨架上拿了好幾包安全套一起丟到了購物車?yán)?，里德將圍巾拉的很高，幾乎都要擋住眼睛了，擋住漫上來的紅色，也裝作不認(rèn)識他。杰森就笑他，將他攬到自己的身邊，手臂圈著對方的腰部，低聲在他的耳邊用含笑的口吻說，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啦。

    是啊，有時候成年人的世界比孩子們要簡單多了，無外乎財和色、名與利。

    兩人從車子上下來，抱著好多買來的東西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初雪已經(jīng)越下越大了，樹枝上積出一層薄薄的銀色，夜色濃稠到只有路燈與周圍房子里零星的燈光被包裹在其中，寒風(fēng)呼呼地吹，冒出幾聲呼嘯般的尖銳。里德下巴抵著牛皮紙袋中的東西，一邊費勁地將它們抱穩(wěn)，路過矮樹叢邊時聽到了幾聲細(xì)微的叫聲。

    他頓下腳步，疑惑地蹲下身體。

    “怎么了？”杰森在旁邊問他。

    “好像有貓咪?！崩锏聦|西放在一旁，伸手扒開了樹叢，就看到那其中有個中空的位置，上面放著一個小小的紙板箱子，毛茸茸灰白色的一團(tuán)小東西扒著紙板邊緣沖他們輕輕叫喚。

    里德試著去碰碰小貓，毛茸茸的一團(tuán)抖了一下但是沒躲開，里德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小生物正在因為寒冷而瑟縮，“他是不是被人丟下了......”

    貓咪在夜晚格外亮的雙瞳望著他們，夾帶著小奶貓細(xì)軟的叫聲，鐵石心腸都能被叫軟了，魔術(shù)師當(dāng)即也扭頭看向杰森，眼中的意思很明確：我想養(yǎng)。

    健壯的男朋友無可奈何，一把拎起了里德的那一袋東西，左右手各抱著一大袋，手腕上還掛著幾個大袋子，“帶回家吧?！?/br>
    里德小心翼翼地將紙箱抱出來，帶著小貓咪往家里走。

    他們先是給貓咪喂了點能吃的，可能是餓了太久了，貓咪僅有的幾分警惕在小魚干出現(xiàn)后完全消失了，它吃的狼吞虎咽，呼嚕呼嚕風(fēng)卷殘云般就都吃完了，然后里德又簡單地給小貓咪做了個全身檢查，畢竟魔術(shù)能治愈大多數(shù)的活物嘛。這只小白貓似乎眼睛不太好，看不大清東西，有可能是這個原因被遺棄了，里德用魔術(shù)治愈了之后雙瞳就變得明亮了不少。之后他們確認(rèn)了好幾遍貓咪身上再沒有了其他什么問題后才把它放進(jìn)到浴室去洗澡。

    臟兮兮的小灰球被杰森從浴室抱出來后就變成了干凈香噴噴的小白球，小小的一團(tuán)，杰森一只手都能捧住它。白貓的眼睛是漂亮的冰藍(lán)色，看不太出是什么品種，似乎是個混血，但是不怕人，還在長毛期，被吹風(fēng)機(jī)吹蓬松了的毛發(fā)長長短短地支棱起來，在杰森懷里四處嗅了嗅之后就已經(jīng)可以心安理得地趴下慢悠悠地叫喚起來了。

    “干嘛板著一張臉啊，”里德問杰森，“你不喜歡貓嗎？”

    不應(yīng)該啊，杰森以前也養(yǎng)過小貓咪呢。里德接過小貓，難道是有了心理陰影？

    “不是......”杰森斟酌著開口，“就是覺得......”

    他們蝙蝠家的人多少都有點被害妄想癥，就比方說他第一次見到里德的時候也揣測過對方的想法，懷疑他是隨便哪個敵對組織派來搞自己的，只是對方攤牌的速度太快，以及那張臉對人著實有不凡的吸引力。

    “覺得它出現(xiàn)的太過于巧合了？”里德一下猜到了他想說的話，“我檢查過啦，它很安全......世界就是由極端、未知和非常不可能發(fā)生的事物主導(dǎo)的嘛?！?/br>
    里德安撫道，“如果你不喜歡的話，等明天雪停了我們就把它送到流浪動物機(jī)構(gòu)去吧？”

    “......不用了，”杰森的目光從小白貓的身上挪到里德的臉上，然后笑了笑，說道：“養(yǎng)吧，這樣我就該負(fù)責(zé)養(yǎng)兩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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