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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看過去,根本感覺不到她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看起來就像是沉睡在冰間的病弱美人,蒼白的臉上,纖長睫毛下輕輕閉上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睜開似的。 這里自然是許若真在不周山寢宮之下的密室了,他當年將慕容月的尸首偷出來,就放在了這里,用冰棺將她的遺體好好保留著。 后來他才從自己的家族得到了一份能將死人重新救活的邪方,便一直想用宮冬菱的骨血獻祭,復(fù)活那慕容月。 之前宮冬菱雖然靠聽到的細枝末節(jié)猜到了這一切,但卻是第一次真正看到這尸體,也被驚了些許。 “你們是如何知道此處的……” 許若真的臉色一下緊張焦急起來,那慕容月的確是他的死xue。 就連陸從霜都不知曉他把尸體放在了此處,誰能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他每晚還能從自己的住所下去和尸體同眠。 他想過自己將宮冬菱帶到此處復(fù)活冰棺中人的景象,卻沒想過是現(xiàn)在這般。 謝瑜有了上輩子的記憶,自然是知曉此事。 而且……上輩子她雖然懲罰過從前的宮冬菱,但是那宮冬菱卻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下,而是被許若真帶走了,用她的血rou獻祭,復(fù)活了慕容月。 她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存放尸體的山洞,只因為許若真用了極其陰邪的法術(shù),在尸體之上將慕容月靈魂強行留了下來,不讓其不能陷入輪回之中, 在加上慕容月的靈魂雖被困住了,但卻能感知到身邊的種種,久而久之,便成了厲魂。 謝瑜自從覺醒為邪神以后,便是更能感知到這些邪物的存在。 她只去了一次不周山,都不用特意尋找,就感知到了這快溢出來的邪氣。 這許若真明顯不知道自己這邪術(shù)已經(jīng)造成了這般后果,還以為自己的復(fù)活計劃能成功。 只有謝瑜清楚,上輩子他復(fù)活那慕容月后喚醒的當然是厲魂,醒過來的一瞬間就差點將他掐死了,還好他的修為還算出眾,才能撿回一條命。 宮冬菱看著這冰棺中的女子,雖然她是這具身體的娘親,但自己是穿越來的,自然不會對其有任何感觸,只是遙遙看著,心中冒出點悲憫同情出來。 這么多人渣喜歡那慕容月,反而讓她死后都不得安寧,就連她的女兒也因此被毀了一生。 “師姐,那是慕容月,你的……生母。”謝瑜對宮冬菱道,說道最后卻是一頓。 則是因為她也清楚宮冬菱是奪舍的,慕容月根本不是她的娘親,宮冬菱不會對她有多少感情。 宮冬菱聽到此話反而收回了視線,隨意應(yīng)了聲:“認不出來了,從我記事起就不記得她的模樣?!?/br> 謝瑜心中有底了,知道處理此事上不用再顧忌師姐會因此不適。 “你想用宮冬菱祭祀,復(fù)活這慕容月?” 謝瑜面容之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一開口就傳出來些極強的壓迫感。 許若真見識過謝瑜的手段,連連否認:“我怎么會呢?你們都是我的徒弟,怎會對你們下手?我將慕容月的尸首放在此處只是為了留個念想罷了?!?/br> “是嗎?看來你對著慕容月也沒有幾分真感情吧。 既然如此,看在我們師徒一場,也是你將我引入這仙途的份上,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若你親自將慕容月的尸首燒了,我便不會再要你的命,你不愿燒,死的就是你?!?/br> 謝瑜抬眼看向許若真,眼底有幾分深意流轉(zhuǎn)。 不是喜歡慕容月嗎?面對自己的命和可能復(fù)活的慕容月,會如何選呢,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怎,怎么可能?我根本下不了手啊!”許若真喊得格外大聲,掩飾自己的慌張,仿佛要以此證明自己對慕容月情比金堅一般。 但是他面上的越來越濃的懼色卻暴露了他的心虛。 許若真再怎么證明自己的心意都改不掉他始終如一的本性,那便是自私,他最后一定會親手燒掉慕容月的尸體。 豆大的汗珠從許若真額頭滑落,他很清楚,謝瑜弄死他比碾死一只螞蟻都要輕松。 謝瑜顯然說一不二,不給他任何退路。 “若……若我將她燒了,你保證真的不再殺我?”猶豫半天,他唯唯諾諾地開口,仿佛剛才情比金堅之人不是自己一般,變臉比翻書都快。 謝瑜一挑眉:“那是自然,我要弄死你不是易于反掌嗎,若是真要殺你早就動手了,怎會浪費時間和你做這般交易呢?” 許若真一想也的確如此,咬咬牙,剛想用術(shù)法變出點火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不能使用靈力了,又是心中一堵。 下一瞬,一點火種就憑空落在了許若真面前,果然是謝瑜遞過去了。 “月娘,你安心的去吧……”他低聲說了句,又因謝瑜和宮冬菱兩人在場,實在不便說多些,只能揭開冰冠,讓慕容月的尸體憑空浮起來,才將火種扔了上去。 那易燃的衣服便蹭的一下燒起了火,那魔氣化成的火卻是黑色的火舌,看起來格外駭人。 瞬間那美人的面容身體,皆是被火焰所吞沒。 做完這些,他如釋重負,回頭看向謝瑜道:“我已經(jīng)根據(jù)你的意思將月娘的尸體燒了,你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卻是再也不看身后那“深愛多年的女人”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