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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邪神出現(xiàn)這樣的病癥,除了發(fā)泄和殺戮,沒有其他的辦法,這也是為何師姐昏迷久久不醒來的那幾天,她會那般將魔域折騰了一遍。 她甚至無法守在師姐的身邊,不想那戾氣傷了她。 像是一根根針深入腦髓之中,這種血脈神經(jīng)的痛處跟外傷不一樣,根本沒辦法減輕些。 謝瑜不由攥緊了手,想讓指甲深陷入掌心之中,看看能否緩解些許,卻突然感覺到自己還握在掌心中的那張?zhí)羌垺?/br> 她一抬手將那張?zhí)羌埛诺奖乔?,深嗅了一口,瞬間一股檸檬清香就充盈了整個鼻腔。 師姐兒時那小太陽一般的笑容和話語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竟逐漸將那叫囂安撫了下去。 謝瑜怔怔看著那張?zhí)羌垼樕仙僖姷爻霈F(xiàn)了些許困惑之色。 沒有人教邪神該如何愛人,她也不知道愛會有多大的力量,在她的世界中只有絕對的命令和服從,從未覺得自己愛人的方法不對。 這正是為何,謝瑜沒辦法理解,這點檸檬香味和回憶為何就能安撫好自己這么久以來骨子里的狂躁暴戾。 即使她現(xiàn)在還無法想明白,但是困惑的種子卻就此種下了,她終能學(xué)著如何去愛人。 謝瑜將糖紙收好,以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不能去問師姐這些事,她極易控制不住自己,況且?guī)熃氵@會兒還在睡夢中。 想到這里,她便帶著那凝珠離開了此處,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這本是上任魔尊的寢宮,名為鏡宮,但因為現(xiàn)任魔尊一直住在自己曾經(jīng)的殿內(nèi),這里便一直空了下來。 之所以將此處選為自己的寢宮,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這宮殿之下,有個地下室,若是有人進(jìn)去了,想要出來必定要經(jīng)過這寢宮。 而更重要的是,之所以名為鏡宮,正是因為整個寢宮中的地皆是用一種特殊的單面鏡材料所造,可以從這里輕易看到下面房間中的情形,但下面的人卻只當(dāng)那是正常的天花板,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玄機所在。 格外適合“金屋藏嬌”。 謝瑜的戾氣生長時,便將自己鎖在鏡宮中,一遍遍凝視描摹著師姐的模樣,即使早就將那容貌深深刻在了心中。 若是師姐知道了此事,怕是在下面什么都不敢做了吧,又要怒罵她是變態(tài)了。 謝瑜一邊想著,嘴角又一邊出現(xiàn)了笑意,就是喜歡將師姐欺負(fù)成那般模樣。 此時,她匆匆向下看了一眼,卻看見師姐的睡顏比之前要放松了許多,甚至嘴角都出現(xiàn)了點笑意,像極了之前看到的小宮冬菱。 在謝瑜的記憶里,師姐雖然很喜歡笑,但她的笑容往往是禮貌疏離的,她對誰都笑,卻很少笑的像小時候那樣,暖陽般燦爛。 不知曾經(jīng)發(fā)生了怎樣的變故,才會將那般的小太陽變成現(xiàn)在這般圓滑禮貌。 謝瑜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心中不由地猜測,師姐是夢到了什么美夢嗎,笑的那般開心。 只是下一秒她又是扯扯嘴角,一點苦笑,如果是美夢的話,那定是沒有我存在的吧。 畢竟師姐在她的懷里,除了生氣就是哭成淚人,已經(jīng)很久沒對她綻放一個笑容了。 她沒有再打擾師姐的美夢,而是盤腿坐在冰床之上,閉眼修煉起來。 每次她出現(xiàn)了血脈上的叫囂時,往往需要修煉來暫時平息,其實就是和自己的血脈天賦作斗爭,若是自己能將它們的風(fēng)頭壓過,便能消停一段時間。 況且謝瑜今日還動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精神身體上都是出現(xiàn)過了難得一見的疲憊。 修煉恢復(fù)便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她放下一身防備,用自己的凡身和力量對峙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fā)生了。 往日清澈平靜的識海變成了粘稠駭人的黑色,還在波濤洶涌,像是什么暴風(fēng)雨的前兆,而邪魂之力也用自己面對外人都沒有過的狠厲對著自己的主人。 謝瑜從未在自己的身體之中感受到如此殺意,它們今日格外狂躁。 因為血脈的反噬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謝瑜也沒當(dāng)回事,這不對勁發(fā)現(xiàn)的太遲,她甚至還沒來得及退出識海,就被一個巨浪卷入了海底。 黑色的粘稠液體涌入她的鼻口,她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墜入了一個噩夢之中。 若是她晚昏迷一刻,便是能看見到附著在識海上方的那一小段金色絲線,那神的意識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偷偷潛入了識海之中。 縱使它的力量已經(jīng)全毀于謝瑜的手下,但這意識卻因為無聲無息,而深深藏于了那凝珠之中,堅持接著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即使力量已然無法再傷邪神分毫,也要在精神處促使她走火入魔。 若是從前的邪神,這種方法幾乎是沒有任何效用的,因為她心中沒有任何欲望和魔障。 但此時,甚至不用那神識誘導(dǎo),它只需將狂躁和心魔挑起,她自己都能拐入死胡同,陷入心魔主導(dǎo)的幻境之中。 謝瑜此時身處那囚著師姐的地下室之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她來質(zhì)問師姐關(guān)于那些記憶和未知世界的事。 “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你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而是奪舍的人。”或許是太想知道答案了,她連醞釀和誘導(dǎo)之詞都沒有準(zhǔn)備,開門見山的問她奪舍之事。 宮冬菱整個人都透露著點冰涼生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