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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宮冬菱沒想到的是,即使穿書了,她依舊沒有逃開藥罐子的命運,這病弱白月光的身體也沒健康到哪去,病病殃殃,身型比宮冬菱上輩子住院插管時還瘦弱。 這原主剛從極寒之地死里求生回來,體內筋絡全被寒氣侵蝕了,被天材地寶養(yǎng)了許久也不見好。 而她現(xiàn)在拿出來的那枚晶瑩剔透的護心丹,就是從這堆天材地寶里扒拉出來的好東西。 這下,就連系統(tǒng)也不由地贊嘆于宮冬菱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穿到這個修仙世界不過一兩天,她便能辨認丹藥、運用原主從前學的法術口訣了。 往里面走,離了門口透進來的光亮,禁閉室深處漆黑一團。 宮冬菱試著捏了個火球訣想弄點照明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自從進入這里,自己的靈力似乎被什么壓抑了一般。 她也不急,又從儲物戒中拿出個夜明珠,整個山洞瞬間就被照亮了。 也是在這一瞬間,宮冬菱看見了倒在干涸血泊里的謝瑜。 只見她縮成小小一團,全身都是鞭痕,破碎的衣服碎片下是刺目的紅色,血rou模糊成一團,有些傷口早就干了,黏在布料上,觸目驚心。 少女慘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了點不正常的緋紅,纖長的睫毛微弱顫動著。 宮冬菱蹙眉,快步走過去,小心將謝瑜的臉翻過來,扳開她的唇,把那枚丹藥放入嘴里。 護心丹不需吞入腹中,只用含在口里,會隨著時間一點點變小,六個時辰一到,丹藥消失殆盡,也就沒有用處了。 確定丹藥不會掉出來以后,宮冬菱這才開始檢查起謝瑜的傷口,鞭痕渾身上下都是,有些傷口因為沾了地上的臟污,已經(jīng)開始發(fā)炎感染。 她在發(fā)燒……這是感染最基本的癥狀,用手背去試了試謝瑜的額頭,果然燙的嚇人。 “要帶她先去處理感染的傷口?!睂m冬菱一邊跟系統(tǒng)說著,一邊小心翼翼避開傷口,將謝瑜一點點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向外走去。 等走到出口處時,卻漸漸看清,那里立著一個人形。 宮冬菱停下了步子,她有原主的大部分記憶,自然認得,那人便是兩人的師尊,道法真人許若真。 只見許若真一身玄白相間的道袍,逆著光站著,看不清神情。 兩人沉默一會兒,氣氛仿佛凝住了,終于,宮冬菱率先開口道:“師尊?!?/br> 她知道不能拖延謝瑜治療的時間。 “但凡是在禁閉反省中的弟子,不到時間都是不允許離開禁閉室半步的,即使死在其中,也要至死為自己的錯誤反省,這條律法菱兒可曾記得?” 那個聲音像是滲著冰渣子,光聽著就讓人覺得身上發(fā)寒。 “弟子記得,只是師妹是因為毒害同門的罪名關入禁閉室的,這罪名不成立,為何不能將人帶出去?”宮冬菱扶著謝瑜消瘦的肩膀,直視許若真道。 “何出此言?” 許若真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變化,但宮冬菱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這位分神期大能釋放出的威壓,像是一座巨山,壓在了自己的元神之上,她咬著牙,幾乎喘不過氣。 稍有一點忤逆就這么沉不住氣?堂堂真人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么想著,宮冬菱這個病秧子終于支撐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菱兒!”在看到她吐血的同時,許若真迅速收起威壓,神情很是晦澀。 宮冬菱用袖子擦了擦唇邊的血跡,扶著謝瑜直往前走,在和許若真擦肩而過時,留下輕描淡寫的一句:“我當然知道她沒毒害我,因為那毒是我自己用的。” 許若真在身后久久沒有動靜,不知在想什么。 等謝瑜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事了。 床不對……這是出現(xiàn)在謝瑜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這床太溫暖柔軟了,跟自己用來修煉的光禿禿石板床不是一種東西,似乎她從小到大從來就沒睡過這樣軟的床鋪。 正經(jīng)修士誰用這東西修煉啊,謝瑜渾渾噩噩地想著,但還是貪念著這瞬間的溫暖。 “既然醒了,就起來先把藥給吃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來。 宮冬菱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進來了,將一碗藥擱在了床邊的紅木柜上。 “宮……宮冬菱?”在聽到聲音的瞬間,謝瑜整個人一激靈,直接給嚇清醒了,她不顧身上包扎的傷口,掙扎著坐了起來,一雙濃黑的眸子戒備地盯著宮冬菱,身子還往后退了些許。 看著謝瑜劇烈的動作,宮冬菱就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果然,不一會兒,手腕上裸露出來的白色紗布就滲出了紅色的血跡。 “這么怕我?你一身傷口可都是我給你包扎的,這樣弄裂了我又得給你涂藥包扎?!睂m冬菱也不上前去刺激謝瑜,坐在八仙桌前撐著下巴,笑看驚懼的少女。 還是小朋友啊……怪可愛的。 聽到這話,謝瑜臉色一下又變了,她這才低頭看自己的裝束,一身鞭痕早就被人悉心包扎好了,就連身上現(xiàn)在穿著的白紗衣衫,明顯是宮冬菱的衣服…… 謝瑜咬著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所有跡象都表明,正是曾經(jīng)百般刁難陷害自己的宮冬菱救了她。 “為什么?”謝瑜的聲音格外低啞。 宮冬菱歪著頭,明知故問:“什么為什么?” 這句話似乎點燃了謝瑜的怒意,她一抬頭,眼神像是燒著火星:“為什么要害我被真人鞭撻后,又裝成善人一樣大發(fā)慈悲地來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