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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卿被吵得煩躁,面色倒是不顯,就是虐哭男主的進(jìn)程里稍顯急躁,他盯著大笑不止的裴虞之道,“差不多得了。” 裴虞之:“……” 他喉間一噎,不笑了,氣氛也陷入膠著。 良久,他冷冷道,“陛下忍辱負(fù)重、韜光養(yǎng)晦多年,就想弄死臣嗎?” 常卿察覺此間話語有歧義。 他道,“不止如此?!?/br> 他要弄死的jian夫大隊可多了,畫師太監(jiān)將軍丞相侍衛(wèi),哪里就只會懟著他弄? 還有—— 常卿認(rèn)真說道,“昨夜不是忍辱負(fù)重、韜光養(yǎng)晦之舉,只是步出明珠宮,不忿的一念之差。” 若是昨日沒有碰見女主那小菜雞,可能心情好點,他也不會使下這般陰損的偷襲法子,而是會讓男主光、明、正、大的走。 他看了眼丞相,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更差,一張清冷美人臉硬生生陰成又青又白,像是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掐死他的模樣。 這就像是你認(rèn)為的小垃圾好不容易砍了你,結(jié)果這只小垃圾轉(zhuǎn)頭就說:砍你不過是昨日被卿卿欺負(fù),結(jié)果你恰巧撞上來便想泄泄火罷了。 常卿甚至火上澆油,“丞相以后啊,千萬別招惹模樣良善的癡情種,也別成為這樣的人,難保會不會因愛生恨逐漸黑化……瘋掉。” 他指了指自己,笑容很冷,“就像我?!?/br> 裴虞之沒有說話,他鳳眼微瞇,冷漠同眼前人如出一轍。 對峙間,冰山相撞,注定沒什么好結(jié)果。 顧辭也沒太想繼續(xù)硬碰硬,堅決把人搞死什么的,就算他有通天本領(lǐng),男主光環(huán)也會把他打下來。 他就是想做個稱職反派,領(lǐng)盒飯前,虐哭男女主罷了。 當(dāng)然,人設(shè)也不能倒。 癡情錯付后,病嬌黑化,很符合有隱性精神病的原主所為。 至于今日來的目的呢。 常卿面對冷冰冰的男主,想到了什么,睜著烏黑無辜的眸子,笑眼彎彎。 “我下了蠱?!?/br> 此話一出,眼前清冷美男子的表情恐怖如斯,甚至拋棄了男主架子,直接瞪他。 常卿倒是被這樣陰狠的眼神看慣了,若無其事,再雪上加霜,“別想著病愈后,如何殺我,因為這子蠱在你肚子里,另一只在我手上,想你死,不過捏爆母蠱的彈指一瞬?!?/br> 裴虞之依舊怒氣滿盈,只是沒說話,像是重新認(rèn)識了他這個人一般,目光落在他身上,暗暗打量。 常卿輕易猜到了他的心思,“忘了說,我給母蠱喂了我的血,每月月圓之夜,你必須來皇宮尋我要血,不然就算你不怕死,那也……” “會很疼的。” 說到此時,他臉上的惡意簡直就是不加修飾,單純青澀的臉龐,明暗交加,宛如瘋子。 裴虞之幾乎搞不懂他! 被控制的厭惡感覺對于一個運籌帷幄的人,更甚過于死亡的恐懼,他道,“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常卿面上透出新奇,666系統(tǒng)也是,【這個男主還挺骨氣啊。】 是很有骨氣。 常卿難得有了幾分興趣,起先對這人的惡感也消減了幾分。 想了想,他回答道,“殺了你,對我沒有好處?!?/br> “留著我,就有?”他眸色陰沉。 “當(dāng)然有啦。” 常卿看他,一臉‘你死不死傻’的表情。 人死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啊。 但這種殘酷的反派邏輯,他是不會和受害人交涉的。他只是拍了拍男主的肩膀道,“放心吧,如今愛卿你就是朕的人了,朕自然不能殺你,嗯,你既然醒了,便出宮回府上靜養(yǎng)吧。” 說罷便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頭。 少年清瘦的背影,攏在那樣寬松的黑袍里,不顯得滑稽,卻是透出一身尊貴的慵懶來,卻不是渾然天成,那大概是養(yǎng)在非富即貴人家里才能養(yǎng)出來的氣質(zhì)。 形容憔悴的青年倚在床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面容晦澀。 — 常卿回了宮,睡覺。 睡到太陽落山,黃昏映在窗紙時,他睜開了眼簾。 隨之珠簾撞擊的聲音。 腳步聲戛然而止,有人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望向來人,“贖罪?。俊?/br> 那青衣如竹,可不是福喜嗎? 福喜慣是那腰板挺直,眼神不偏不倚的模樣,哪怕磕頭跪首的時候,都是清俊的不卑不亢。 常卿知道他來干嘛,偷放女主那小菜雞出宮的人就是他。 他仍舊很不能明白,支起身子,坐在床邊,朝這個莫名有股傲氣的奴隸問道,“值得嗎?” 福喜沉默了會兒道,“值得的?!?/br> 飛蛾撲火,尋找那抹光亮,總是值得的。 “福喜,你很喜歡她?” 福喜愣了愣,鮮少有人會問他一個奴才的喜歡與否。但思及其他,但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奴與皇后絕非男女之情,只是、只是她和我幼時亡故的meimei性格酷似罷了?!?/br> “原來如此?!背G湔酒鹕韥?,若有所思。 果然是女主,什么關(guān)系都能攀上。 他唇邊露出一抹笑意,“但朕不想要別的活人和皇后走得太近的。” “所以——奴還是死了的好?!备O驳皖^,澀澀道,“奴知罪?!?/br> 常卿笑聲一凜,停止踱步,定在他面前道,“真的那么想嗎?來找朕,難道不是自知死罪難逃,企圖先下手為強使朕心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