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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見多識廣的一葵祖師也沒見過這種癥狀,不抱希望的留下了步音樓,片刻功夫,這小少主就和明斯年好上了。 當(dāng)然,好也只是相對的,平日里明斯年都要在住處方圓幾里的范圍里布下陷阱,誰要是敢踏入他的地盤,就要被毒氣和蒺藜好生伺候一番。 而步家這小子就神了,連稍大一點(diǎn)的孩子也會(huì)被欺負(fù)的痛哭流涕的陷阱,他竟然能在邊緣反復(fù)橫跳,也不知是該說厲害,還是他跟明斯年莫名合得來。 總之,看到這個(gè)小子闖進(jìn)自己小天地的時(shí)候,明斯年都炸了毛,氣的上躥下跳,活像一只跟人爭地盤的橘貓。 “喂!新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敢在這里撒野,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明斯年兩手叉腰站在步音樓面前,比對方矮了半個(gè)頭,氣勢也就虛了許多。 他不甘心的跺著腳,見步音樓朝他笑著,心中火氣更甚,揪著那人的臉蛋便打算教訓(xùn)他一番,好讓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小霸王! 步音樓一聲不吭,和那些只會(huì)哭鬧著找長輩告狀的孩子不一樣,明斯年有些好奇,回頭一看好么,這人不是不想哭,疼的眼淚鼻涕都流了一臉,偏偏就是發(fā)不出聲來,這算什么,他竟然欺負(fù)了一個(gè)殘疾人? 明斯年覺得臉上掛不住,趕緊收回兩手,盯著一聲不吭哭的稀里嘩啦的步音樓,等他稍稍緩過勁了,遞來一張干凈的帕子。 “別哭了,我可沒欺負(fù)你啊,是你自己來討打的。我都把我最寶貝的帕子借給你了,趕緊把眼淚擦一擦,不準(zhǔn)哭了?!?/br> 看了看他遞來的帕子,步音樓淚汪汪的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來蒙在鼻子上噗嗤一聲。 瞄著那被蹭滿粘膩穢物的帕子,明斯年抿著嘴也有些想哭,那可是父皇留給他的寶貝,父皇過世以后,那是他唯一能睹物思人的東西,被弄臟了自然不舍得。 可偏偏……偏偏就是他親手借出去的,要是生氣了多沒面子! “你……你洗干凈了再還給我!哼?。 ?/br> 說完便沖進(jìn)房里,關(guān)起門來嗚嗚大哭。 “想不到,我們的東海小霸王也會(huì)被欺負(fù)到哭?!?/br> 一葵祖師哭笑不得,牽起步音樓的手,把人帶到溪澗邊,在他手心里滴了些芬芳四溢的清露,教他搓洗臟污的帕子。 “別太用力,不然會(huì)撕破帕子,就把臟處放在掌心揉一揉,泡沫多了,污漬也就洗的干凈了,現(xiàn)在淋上清水,看看還臟不臟?” 步音樓在溪邊沖洗著帕巾,舉起來對著光看了看,素凈的好似新的一般,咧開小嘴對一葵祖師笑了笑。 摸著他的小腦袋瓜,一葵祖師暗自感慨這孩子怎就得了這說不出話的怪病。 不過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明斯年終于多了個(gè)小朋友,她的顧慮也就打消大半。 第二天步音樓把帕子晾干了,在一葵祖師的幫助下熨燙好了,便送還給了明斯年。 那人兩眼又紅又腫,顯然是哭了一夜,接過帕子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小心翼翼收在懷里,還不忘埋怨:“小臟鬼,以后再也不借給你了,別來找我玩了!”知道這孩子口是心非,一葵祖師還在猶豫要不要提醒步音樓多理理那孩子,就見后者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牽著明斯年的手,非要和他一起走。 “你!干什么!你臟死了,我不要跟你一起!” 嘴上嫌棄著,但明斯年并沒有似往常一樣甩開他的手,撅著小嘴扭著頭,翻著白眼不去看他。 這個(gè)時(shí)候一葵祖師意識到,也許步音樓這孩子無需她多cao心,可以輕而易舉敲開明斯年的心門,進(jìn)入他封閉已久的內(nèi)心。 想到這里,她也就放下了心,專注于找尋緩解步音樓怪病的辦法。 可就是幾天沒看住,兩個(gè)小鬼就惹出了驚天動(dòng)地的大事。 一日清晨,門下弟子突然急匆匆來稟:“祖師!祖師不好了!那個(gè)凌雪宮少主和明師兄睡到一起去了,都出血了??!” 一葵祖師一聽這還了得?情急之下去尋人,一看才知情況并不是她想的那般,不過……也有點(diǎn)微妙。 明斯年頭上頂著個(gè)大大的青包,氣的臉頰鼓鼓,活像只胖豚魚,而步音樓則是鼻子流血不止,塞了好幾張紙都不管用,一問才知這步音樓是半夜偷偷摸摸爬上了明斯年的床,嚇得他一頭撞了上去,結(jié)果兩敗俱傷。 這事鬧得人盡皆知,以至于桃溪澗的弟子都傳說凌雪宮的少主入贅到了東海,成了他們山大王的壓寨夫人。 明斯年覺著很委屈,他人在島中坐,禍從天上來,年紀(jì)輕輕就被毀了清白,人人都在傳他的緋聞,這還要他怎么做人? 終于忍不住了,撲到一葵祖師懷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哭完了,也就老實(shí)了。 而步音樓呢?怯生生盯著號啕大哭的明斯年,低著頭縮進(jìn)角落里,蹲下身子抱住兩膝,活像一只小鴕鳥。 其實(shí)一葵祖師已經(jīng)查明步音樓的病因,是因?yàn)槿狈Π踩胁砰_始封閉內(nèi)心,后果就是他會(huì)拒絕與人交流,慢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再無法感受到旁人的存在。 聯(lián)想到凌雪宮的情況,一葵祖師明白他變成這樣的原因,這孩子雖是步念安之子,卻特別粘著白清寒,如果他知道了一向喜歡的小師叔是被自己的父親所害,會(huì)有顧慮,傷心難過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樣的原因,一葵祖師便不再急著讓他痊愈,他留在桃溪澗要比凌雪宮快活得多,既然他愿意親近明斯年,何不試著讓后者幫他緩解病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