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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淬出□□的魂靈后,他的才能一發(fā)不可收拾,深信于他的帝天遙便將一把斷刃交在他手中,命他三年鍛成。 “那,就是斷蛇。” 玄難沉默著悼念故去的親友,長長嘆息著將悲泣的□□收回袖中。 “蒼天河是蒼氏支脈中最出類拔萃的,他一生都不曾鍛打刀劍,只用最純凈的血喚醒久遠前沉睡的英靈?!?/br> 斷蛇是把斷刃,對一把早已歸寂的古劍,帝天遙也曾一度以為無用,唯有蒼天河見他第一眼便知,他絕非凡品。 蒼天河便是蒼氏唯一一個賦予劍靈生命的喚靈師,以性命作賭注喚醒斷蛇,并借由斷為兩截的劍身為他塑造了獨特靈性,使得斷蛇即使多次粉碎,都能從殘骸中拼湊靈元,一次次戰(zhàn)死,又一次次復(fù)生。 “是他為斷蛇鍛成不死之身,可他自己卻沒能躲過一死?!?/br> 因?qū)嗌叩那楦蟹潜葘こ?,蒼天河背叛帝天遙欲盜走斷蛇,可一人之力怎能與天相抗? 再次流浪人間的蒼天河也曾失意,也曾絕望,可他振作精神,創(chuàng)立聽雨樓暗中行事,將精力滲透到修界每個角落,只為奪回斷蛇。 玄難對他的評價,只有簡短一句。 “他從未出現(xiàn),但他與每個人息息相關(guān)。” 直到后來,蒼天河被斷蛇親手處決,以□□釘死七脈,血盡而亡。 那之后,□□歸于沉寂,斷蛇痛失魂靈之主,已有多年沒再露面。 “魂靈之主?” “便是從死寂中喚醒他,賦予他魂靈的主人,而非他的所有者。” 玄難指著還未蘇醒的白折舟,“因為蒼天河的經(jīng)歷,我不再隱瞞他的過去,實話說,他便是九劍靈之中的白虹,被我藏在凌雪宮多年,更換了許多身份,比如白傲世,比如白折舟。我可以隨意更改他的形態(tài),或是耄耋老者,或是垂髫小童,只要能護他,不論代價,我都愿一試。” 他自認口口聲聲為護天下蒼生,其實也是個自私的敗類。 玄難又道:“走上刑場的蒼天河,就是不久之后小僧的結(jié)局。如你們所見,他發(fā)狂時六親不認,善惡不分,所以白清寒才會將他交還小僧。守護他,是小僧的任務(wù),更是小僧的天命?!?/br> 他看向自己雙手的新傷,神情復(fù)雜,是欣慰,遺憾,與一絲忐忑交織在一起的溫柔。 虞扶塵從未見過這樣的玄難,抑或是一位尚不知名的蒼氏后裔。 眾人皆默,唯有風長歡發(fā)問,“蒼天河尋回蒼氏之名,你也應(yīng)當被人銘記,你希望以后的白虹如何稱呼他的魂靈之主?” 玄難突然笑了。 “他最好永遠想不起小僧,若小僧死后功法潰散致他記憶恢復(fù),到那時……他自會想起我的名字?!?/br> 后來避開旁人,虞扶塵深夜去見玄難時,虛弱無力的妖僧就守在床前,拉著人事不省的白折舟,朝他一笑。 “見笑了?!?/br> “你才是病人,他頂多是被打暈了去,豈有他躺在床上,你守在地下的道理?” “他比小僧更需要休息,小僧的時間不多了,往后還有大把的時間去睡,可他不行?!?/br> 虞扶塵“嘖”了一聲,“你們蒼氏是不是有什么不成文的規(guī)定?” “算是,也不算。是否照做要看自己,愿以身殉道的人終歸是少數(shù)?!?/br> 說到這里,玄難的神色變得黯然。“可就算想活,蒼氏還是全軍覆沒,留小僧一根獨苗還皈依佛門,挺諷刺的?!?/br> “云無欲不算?” “蒼天河好不容易才讓他的兒子逃離命運,就別把他拖下水了?!?/br> “你就不想為蒼氏留后?” “想過,可小僧不是蒼天河,可以對不起佛,但不能對不起他?!?/br> 他苦笑中溢著滿足,兩種本就矛盾的情感,交融在一起莫名讓人覺著心酸。 “你……有什么話想交代我嗎?” “有,而且必須是現(xiàn)在。小僧要給你講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或許講完,便是九重天來取小僧性命的時候,為防那時沒機會再提,你必須記好接下來小僧說的每一個字?!?/br> 這和尚總有他的鬼主意,根本不給虞扶塵留下細思的機會,貼上他的耳朵便是一道秘語。 虞扶塵面色愈加沉重,最后成了難以置信。 “云無棱……你是說他……” 玄難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聲,搖頭表示隔墻有耳。 “不可聲張,此事只有你能辦到,除你之外,不可再讓第二個人知道此事?!?/br> 說著一掌打向虞扶塵背后,勁風迭起,吹的二人衣擺飄飛,片刻才息。 玄難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他面上最后一絲艷紅也化盡,虞扶塵便知他是舍了這一身功法渡與自己。 “你這是何苦!只要你活著,這些大可由你親自去做,何須交代給我?” 他笑而不語,虞扶塵無奈,平靜心情追問:“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在與蒼天河有關(guān)的事上,你都表現(xiàn)出不應(yīng)有的熟知,你與他,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被發(fā)現(xiàn)了?實不相瞞,未入佛門前,蒼天河……是小僧的孿生哥哥?!?/br> 如此狗血的發(fā)展,虞扶塵瞪著玄難說不出話來。 “替身換命這種老套路你一定不感興趣,在小僧的立場,沒法多說蒼天河與斷蛇的故事,可與白虹的過往,小僧還是不吝傾訴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