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擔(dān)心明宮商奪寵，還是行止移情別戀？”

    “我是不想師尊因?yàn)樗麎牧诵那? 您現(xiàn)在身子不好還在養(yǎng)病, 他趁這個時候蹬鼻子上臉, 可不就是要讓您難過？你別上他的當(dāng)，氣了自己只會讓他更得寸進(jìn)尺?！?/br>
    風(fēng)長歡被他這話逗笑，咳了幾聲，明斯年用帕子替他擋住口鼻, 略顯笨拙的安慰。

    “師尊, 我胡言亂語的, 師兄不會變心，太子也不是真的要奪人所愛。我雖對皇室有諸多不滿，卻不會因個人恩怨詆毀他們，明宮商這個人是識大體的, 我想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明宮商年紀(jì)雖輕，但他城府極深，不會輕易表露心聲，或許他已經(jīng)打算鋌而走險了?！?/br>
    “你是指……”

    “你們不在的這些日子，明宮商為護(hù)城結(jié)界不眠不休，難得喘口氣也是與狗娃子商議玄甲的改進(jìn)之法，時常幾天幾夜不合眼。耗到這個份兒上，就是宗師級的修士也撐不住，我擔(dān)心……”

    才剛說到這兒，屋門砰地一聲被人撞了開，兩人滿眼驚愕望向破門而入滿臉通紅的人，竟是虞扶塵！

    “你聽見了沒……”

    “……”

    “他說他喜歡我，朕很搶手的，你有點(diǎn)危機(jī)感好不好，也不怕朕被人搶了去？？！”

    見僵化的兩人半天沒敢吱聲，虞扶塵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傻，咳了一聲便關(guān)起門來，撓著頭怪里怪氣的詢問：“你……身子有沒有好些？”

    “陛下是在關(guān)心臣嗎？”

    “沒……朕就是在關(guān)心你怎么了，不行嗎！”

    這人性情大變，行事是霸氣了許多，怎變得這般不坦誠？簡直丟人！

    明斯年看不下去了，滿臉嫌棄繞開虞扶塵便要跑路，臨走時又被后者拽住了衣袖。

    “等下有話對你講，去外面候著。”

    以明斯年的心性，換在以前聽了這話能當(dāng)場炸毛，他對當(dāng)皇帝的游戲沒興趣，卻清楚唯一能幫他們脫離困境的人就是虞扶塵。

    思量一番，還是按捺心頭不滿，耿直的等在門外。

    這廂虞扶塵屬實(shí)不知與風(fēng)長歡獨(dú)處時該說些什么，又由著本性不由自主想接近他，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風(fēng)長歡用帕子捂著嘴，見虞扶塵有意上前，立刻出言阻止。

    “別過來！這病傳染，就算不死也要折騰你個好歹，別來自討苦吃！”

    虞扶塵愣了愣，立刻上前一步以示尊重。

    “我就來，看你管不管得住我？”

    “你……”

    風(fēng)長歡本就有疾在身，被他這一氣又是一口老血，嚇得虞扶塵趕緊給他拍著胸口順氣。

    “別氣別氣，朕這不是不想你一個人扛著嘛……說到底這事我有一半責(zé)任，要是阻止了龍雀，你也不會吃這份苦，朕這是心疼你啊……”

    話一說出口，連他自己都驚了。

    心疼……是啊，見他如此，心尖確實(shí)是被揪緊了的疼，同時腦中還有一個幽遠(yuǎn)而模糊的聲音，欲喚醒他封存的記憶。

    鉆心刺痛讓虞扶塵有了片刻晃神，只要閉上眼，似乎就能看到一個披頭散發(fā)，被折磨得體無完膚，渾身浴血的男子不住說些什么。

    那話音甚是遙遠(yuǎn)，辨不清字音。

    朦朧之中，虞扶塵想撥開籠在男子面前的水霧，他探手去觸碰那一片虛無，貼近了想去看清究竟是何人闖入他的夢境。

    直到覆上那一層冰涼，虞扶塵才看到那個被封在薄冰之內(nèi)的人……竟是他自己。

    真是個噩夢……

    猛然驚醒，那人仍在。

    風(fēng)長歡就怕自己這一身疫病傳染給了他，取了面紗遮住口鼻，只留一只微紅的眼眸露在外。

    虞扶塵見了，不由自主伸出手來，撫著他被繃帶蓋住的右眼，將人拉近了些。

    “讓朕再抱抱你……”

    他枕在風(fēng)長歡膝頭，一手環(huán)著那人的腰，一手掐著那人的下巴，卻感受到反抗的意味。

    風(fēng)長歡還是不愿連累他，眼神躲閃著往后退了退，卻聽虞扶塵啞著嗓子，閉眸輕聲道：“你的眼睛很漂亮，讓我親親……”

    風(fēng)長歡俯首湊近了些，虞扶塵將他垂下的亂發(fā)捋到耳后，一把抱住了他，將他按在心口。

    “方才，我好像做了個噩夢?！?/br>
    “可是被嚇醒了？”

    “咳……我夢到一個男人，遍體鱗傷慘不忍睹……那好像，是我自己。”

    風(fēng)長歡抬眼，看了看他此刻的表情，又趴了回去。

    “那不是你，至少，不是現(xiàn)在的你?！?/br>
    “你一點(diǎn)都不懷念過去嗎？”

    “我說過，我不強(qiáng)求，你想起了，便再續(xù)前緣，想不起，我也陪著你重新開始。我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掛懷？”

    聽他說的如此淡然，虞扶塵心里發(fā)酸。

    能說出這種話，不是滿不在意，就是深愛至極。

    他撤身向后讓風(fēng)長歡躺在他身旁，兩人靠的很近，能夠清楚看到他神情的細(xì)微變化。

    虞扶塵問：“你愛我嗎？”

    那人笑而不語。

    “從前的我，待你如何？”

    “為護(hù)我而死，兩次。”

    “但我覺得你為我付出的遠(yuǎn)比這多的多?！?/br>
    “我不記得自己為你做過什么，我只知，你愛我?！?/br>
    明斯年在外等了許久都不見虞扶塵出門，便知二人又在溫存，識相的避遠(yuǎn)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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