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夢境而已，何必當真?！?/br>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這是死局，為什么不逃？”

    “你該問為什么要逃。我曾放手過你一次，自以為毫不在意，該心安至終，可我沒有，反而痛苦了一生……那時我便發(fā)誓，這輩子我做正人君子沒得到你，更沒留住你，下輩子我要活的浪蕩恣意。我只愿你安好，哪怕，是為宵小。”

    帶著記憶轉(zhuǎn)世投胎，法華君……當真是九重天百密中的一疏。

    虞扶塵竟想不出話來反駁。

    事已至此，真相已然明朗，從玄難幻境中得知的記憶，并不是他全部的過往，而是風長歡精心刪減的善意謊言。

    不過也不全是假的，至少他真的作為魔童而被世人排擠，深受鄙夷，也險些為此喪命。

    后來……他是為什么一念之差墮入魔道呢？

    虞扶塵自知與少年時的風長歡重逢不該如此質(zhì)問，從前自己待他少了太多耐心與情意，如今有所不同，自是不能讓那人失落于一廂情愿的付出。

    他低垂眼瞼，摟著那人清瘦的脖頸。

    借著幼時的模樣不會害臊，虞扶塵有恃無恐靠近風長歡，輕吻著他敏感的耳垂，令那人羞出一片緋紅。

    “你……逆徒，你放肆……”

    而虞扶塵毫無畏懼再次落吻在他頰邊，童顏稚聲，做著與身份不符的事。

    “對不起，從來都沒對你說過喜歡。師尊，其實我最喜歡的人，也是你啊……謝謝你不厭其煩陪著我，謝謝你一次又一次擋在我身前，為我浴血奮戰(zhàn)，從今往后，我來護你，別再逃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奶塵吸了dm開始飄了，各種幻覺幻聽找不著北，趁機撒嬌。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64章 擇歡須臾意難平

    混沌的夢魘, 壓得人透不過氣。

    昏睡多時的虞扶塵手指抽動一刻，終于轉(zhuǎn)醒。

    視線漸然清晰后, 他看到一只通體漆黑的蝎子趴在手背, 毒針刺入皮rou，周遭血管已被染得烏黑。

    他奮力抬手, 將毒蝎拔出體外, 蘊起內(nèi)力拍了一掌，報了這一針之仇。

    身子還沒恢復氣力，倒在原地緩了許久，虞扶塵才長出一口氣, 艱難的撐在沙灘上站起，而后按著發(fā)痛的胸口, 吐出一口烏黑毒血, 視線終于清明了些。

    “……媽的, 這到底是在哪兒？”

    從位置來看，他應當是在踏上孤嶼后便受毒瘴侵襲，昏死在岸上。

    既然如此，剛剛的幻覺只是夢境？

    這地方實在詭異, 讓人不得不提防, 虞扶塵緊了緊覆在臉上的玄甲, 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此處毒物太多，一腳踏在沙地里都能踩死好幾只硬殼蜈蚣，一路走下來，靴底已經(jīng)沾滿了綠色的毒液, 令人作嘔。

    方才那只蝎子留在他體內(nèi)的殘毒未能排凈，隨著他的動作加速血流，毒素更深幾分，甚至蔓延到臂膀，逼得虞扶塵不得不停步，運起內(nèi)力將毒逼出。

    此時此刻他最擔心的是風長歡，如果那人不在孤嶼尚有一線生機，他靈力散失很難自保，絕不可能像他一樣堅持如此之久。

    “師尊……拜托你啊 ，千萬不要在這鬼地方啊……”

    他喃喃自語，抹去傷口涌出的毒血，再次起身尋人。

    如果說剛剛無比真實的夢境是毒幻所致，那么現(xiàn)在的一切應當屬實才是。

    一路走來沒有看到成群的屋舍，這讓虞扶塵心安不少，回想那時的慘狀，他感到背后冷汗直冒，是骨子里發(fā)散而出的寒涼，是深徹靈魂的恐懼。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玄難的法術抱有疑問，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拼湊出他與風長歡過去的種種，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他完整的童年。

    他曾經(jīng)的記憶仍然缺失，很大一部分是記不清的，一切都始于他與那人的相識，可在那之前自己又以什么身份活著？

    一個無父無母的幼童，遭人排擠，備受白眼，孤身一人又是如何保命度日？

    在毒幻作用下見到難產(chǎn)而死的女骨，病入膏肓的男骨，以及靈堂之中死去的男童，懸于靈牌之上的尸骨……

    ……他能感受到，那就是自己的過去。

    想到這里，虞扶塵抓著他凌亂的額發(fā)，試圖回想起曾經(jīng)的一切，可只要觸犯禁區(qū)，頭就會炸裂般劇痛，令他跪倒在地，發(fā)出難忍的口申口今。

    “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啊……”

    他不愿相信自己也曾穿越生死重回人間，可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解釋？

    “行止……行止……”

    他聽到聲聲呼喚，終于抬眼。

    遠處依舊是尸山高聳入云海的悚然之景，可他聽到那人的聲音，連恐懼也忘了，瘋也似的沖進血泊之中找尋那人。

    遍地森森白骨，唯有玉色佛骨格外惹眼。

    那……是他的師尊啊。

    “師尊……師尊，你怎會變成這樣，是我害了你嗎……”

    幻境中的慘狀重現(xiàn)，他撲在那人的骸骨上，愴然涕下。

    見他如此，倒是對方先慌了神，怔怔許久才后知后覺，抬手遮住面孔，一副赧然之態(tài)，殊不知自己在徒弟眼中就是具風化的骷髏，越是扭捏，姿態(tài)便越是駭人。

    “別看……你，你別看……”

    “師尊，你、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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