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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妖冶紅衣,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九幽花海的貌美靈女,可他話中又提及是男子。 男子…… 那個人?不會吧…… 玄難神色凝重,虞扶塵覺察有異,出言詢問:“你有什么頭緒嗎?” “沒、沒有……下次你可長點兒心吧,別輕信于人,萬一是要害你可如何是好?” “不會,要不是他他施法護住師尊心脈,暫時穩(wěn)定他的傷勢,他根本堅持不到來見你。” 說的越多,疑點便越多,玄難激動的躍起,扯著虞扶塵的領口質問:“他施了法?是什么法術,為何小僧沒有察覺?!” “你問我,我也……” “虞行止,恐怕那個老鬼從無間地獄爬回人間根本不是上天眷顧!虞行止,他是個魔物!魔物?。?!”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45章 禍兮福之所倚 “虞行止, 恐怕那個老鬼從無間地獄爬回人間根本不是上天眷顧!虞行止,他是個魔物!魔物?。。 ?/br> 玄難比虞扶塵矮了半頭, 腿短跑得也快, 后者不及深思他話中深意,眼前光亮一閃, 禿頭便徑直沖出門去, 直奔風長歡所在的禪房。 “玄難!住手!!” 虞扶塵緊隨其上,見玄難恍惚變了個人似的,急于攔人。 可他實戰(zhàn)經驗不比那人,在起落間又落于下風, 使得身形小了許多了玄難借機從他臂下溜走,橫身隔在他與風長歡之間。 “虞行止, 你醒醒!風知難被利用了, 你也是一樣!別執(zhí)迷不悟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 “修士也是人!不可長生不老, 亦不可死而復生,你以為憑什么風知難能跳出輪回?” 人活在世無非死生,若他已死,安然歸來定有蹊蹺。 “玄難, 師尊他沒有死, 他還活著……” “你想說是小僧沒發(fā)覺他氣息尚存, 便將他葬于無相了?醒醒吧虞行止,你以為他為何重回人間時會生就一雙血眸?” “玄難,我是自昆侖仙境將他帶回,在此之前他以罪人的身份被關押凌霄塔十年之久, 倘若當時他真的死了,又怎會被九夢君關押這些年?” 他的話令玄難陷入沉思。 并非思索接下來如何圓謊,而是猶豫是否該將實情道出。 是啊……怎么就忘了他已經恢復記憶,事發(fā)前后的矛盾之處不解釋清楚,將來也是禍事一樁。 真該毫無保留嗎?現實太過殘酷,要是風知難這會兒清醒著,一定也是不愿他被過往煎熬的。 “如果今日小僧執(zhí)意除掉他,你會不會……” 不待說完,鸞刀直指玄難胸口。 距離之近,只要他踏出半步,就會被刺個對穿。 妖僧苦笑道:“真沒想到,你竟會有與小僧刀劍相向的一天。” “看看你想害的人是誰。” “一個渴望解脫的老鬼?” “他是我?guī)熥稹!?/br> 虞扶塵平靜作答。 他清楚玄難有賊心沒賊膽,狠不下心對那人出手。 此刻風長歡闔目而眠,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毫無反應。 不愿擾了他的安寧,虞扶塵收回直逼玄難的兇刃,喟嘆一聲。 “藥要糊鍋了,你去看看?!?/br> 這是在給玄難臺階下,后者不置可否聳了聳肩,臨出門還不忘回望一眼并無異狀的風長歡。 難道真是他敏感了? 他不情不愿悻悻離開,聽著腳步聲漸遠,虞扶塵才揉一把發(fā)僵的臉,撫著那人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的手背,柔聲道:“好了師尊,該醒醒了。” 風長歡毫無反應。 “……我都看見你睜眼了,別裝了?!?/br> “噓,沒醒!” 其實虞扶塵對此不抱希望,只是看到玄難離去時,那人指尖若有若無的抽動一下,還不敢確認。 詐他一次,沒想到抓了個正著! 風長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醒來的,在二人吵嚷著令人不得安生時,亦或是更早。 他心中對狼崽子有所虧欠,不知如何說明一切,索性裝死到底。 不過他高估了自己的耐性,信心滿滿隱瞞到底,終是在聽到那一聲酥到骨子里的師尊后土崩瓦解。 急切的愛意令他欲-火中燒,恨不得撲上去將人拆吃入腹。 “多日不見,師尊就不想睜開眼來看看我?” “嗯……想。” 帶著些孩子氣,風長歡睜開一只眼來,眨巴幾下才讓視線聚焦,模糊中定格了熟悉身影。 他愣愣看了多久,虞扶塵便含笑與他對視多久。 半晌,他才以沙啞的嗓音道:“你好像……長大了。” 面上稚氣盡褪,眼中飽含炙熱。 “當年生離死別,師尊一縷幽魂握著我所有記憶獨自逃到幽冥鬼域,我本想隨你一同赴死,卻被無情推回人間,繼續(xù)忍受凄苦煎熬,獨自守著我們看過日升月落的茫茫天地。這種絕望經歷一次都是足以烙入魂靈的痛楚,我不準……不準你再離開我,師尊!” 沉睡的十年,受盡折磨的十年,于風長歡而言,寒泉凍結他的身體、他的壽命、他的一切,死時只有二十二歲的他,如今重返人間,仍是二十二歲。 反倒是未及弱冠的徒弟成熟許多,心性被人世百態(tài)打磨掉棱角,少了從前的蠻橫無理,翩翩少年已成俊逸青年,獨獨他駐足原地,荒廢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