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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也不算大,疼了一疼,還算值得。 迷惘之中,風長歡抬眼,望著與他肌膚相貼,夜色下?lián)]汗如雨疾跑趕路的少年,有那么一刻,想抬手接住他下巴滑落的汗珠。 可惜無力抬手,只得作罷。 他清楚自己這一覺睡去,或許很久都不會醒來,所以盡可能的想將少年的側顏烙印在腦海中。 直至失去意識前最后一刻,試圖發(fā)聲說出的兩個字,是行止。 行易知難,偃戈止戰(zhàn)。 行止,為師想起來了,想起來非救你不可的緣由…… 絕非虧欠,亦非愧疚。 行止,喜歡你啊……這世上師父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新NPC、未來副本boss御天印已登場。 稱號:九幽花海第一美男、暢銷?。╤uang)書作家,修界國寶級()宮圖畫師。 主要成就:作品連續(xù)百年登頂修界金榜,名下有修界最大鈣片影視公司,幻術記錄宗師級人物,醉月樓幕后老板。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38章 師尊,為何是你? 雨后, 天虞山。 山路濕滑,遍地泥濘。 一路沒見著半個人影, 周遭村落早已荒廢, 茅頂枯草在殘風中搖曳,凄涼之景惹人悲戚。 荒涼之地, 真有能施以援手的人在? 懷著質(zhì)疑, 虞扶塵一拍揣在里懷的秘籍,昨夜血衣人將這交在他手中,說是能解去師尊體內(nèi)寒毒,不似別有用心。 既是為救人, 便沒有將他們引入歧途的道理。 這會兒風長歡的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被簡單包扎過后血液開始凝固, 仍未醒來。 “師尊……” 他喃喃道。 猛然察覺蘊著強大內(nèi)力的兇物自遠處襲來, 想去觸碰那人的手不得不反手阻擋, 以至于被光束推出十步開外。 猝不及防的攻擊使得虞扶塵精神再次緊繃,兩手交叉護在身前減輕傷害,足下兩道深痕騰著塵土與枯葉,有幾分苦戰(zhàn)的意味。 回神后望去, 方才所在之處插入地面足有一尺多深的武器, 竟是把鐵環(huán)叮當作響的禪杖。 “佛語有云: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施主誤入此地,乃是破了規(guī)矩,不妨與小僧玩玩?!?/br> 此音幽遠清亮,環(huán)繞深林之中, 忽近忽遠,難以猜測方位。 空谷傳音,足以見其內(nèi)力深厚。 意識到敵人來自佛宗,虞扶塵斂了殺氣的鸞刀再次出鞘,脫手向前揮起,直沖禪杖來處而去。 刀尖向色澤淡泊如水,卻泛著一絲漣漪,引起視線模糊的結界處逼近,僅差分毫之時,不知從哪兒飛出一串念珠,二者相碰發(fā)出刺耳聲響,雙雙落地。 對方頗為惋惜:“嘖!沒趣,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tài)度,真是無禮?!?/br> “這話當我說才是?!?/br> 與人針鋒相對,虞扶塵毫不留情。 末了,才道一聲:“虛歸?!?/br> 沒錯,虛歸。 那個虛無口中被風長歡害死的臟和尚。 對方咂嘴,自結界外憑空伸出一根食指來,左右搖了搖,素凈的模樣,與從前虛歸臟的掌紋中都是灰土德行大相徑庭,指甲還染了蔻丹。 也就是這毛骨悚然的一幕激起虞扶塵的記憶,從印象深處搜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玄、難……?” 在佛宗時,他福緣淺薄沒能拜入虛云大師座下,可面前舉止怪異的妖僧卻是得了老和尚真?zhèn)鳌?/br> 當年正是因為他的難以捉摸,才讓虞扶塵對和尚有了陰影,自那之后見了光頭都覺著心慌難耐。 一別多年,連句問候也不曾捎來的怪人,如今恬不知恥找上門來,更在他著急救人的緊要關頭,無奈之下,更多的還是不滿。 “讓開,人命關天,不要胡鬧!” 玄難現(xiàn)身從高處躍下,飛出一腳踏在樹干上,直奔虞扶塵便去了。 奈何那人對他敵意太深,懷里又抱著個半死不活的老男人,玄難不愿自取其辱,在空中翻了個身,勾住虞扶塵的腰腿,隨后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前。 這人像條巨蛇,身子柔若無骨,帶來絲絲涼意。 看準他好欺負,玄難更是得寸進尺,湊到他耳邊,舌尖都快探了出來,被人一語喝回:“不是為正事而來,就滾回佛宗去!” “嘖……你這人好生薄情,小僧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幫你解去燃眉之急,居然連聲好聽的也吝嗇……” 情至深處涕淚橫流。 虞扶塵心道:好一個會演戲的禿驢。 他與玄難不合并非性情相斥,而是那人所做之事大多都在把從前的自己往絕路上逼,真話更是沒有半句。 幼時他不知事,被坑了幾次還一口一個小師傅叫的殷勤,長大后不好騙了,對玄難的所作所為有所了解,便只喚他妖僧了。 看似人模狗樣,眉眼間艷紅的濃妝卻像是戲臺上跑下來的妖怪,傳言他是練邪功才成了這般不人不鬼的德行,自七八年前便沒再見過他了。 當年虞扶塵問他法號為何作“玄難”? 玄難只道:“虛云他老人家說我難啊……我太難了,便為我命名玄難了。” 虞扶塵曾深信不疑,直至玄難出走后,他才知道無相佛宗玄字排在虛字之前,玄難甚至比老和尚還要長上一輩,真實年齡始終是解不開的疑團……其中玄機不必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