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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蛇果真是要成了精。 莫名其妙上演一出殺徒的戲碼,縱是見慣世面的蕭琛也不知所措。 “師尊,師尊……” 狼崽子眼眶微紅,可憐兮兮朝風(fēng)長歡伸出手來,不懂那人為何會對他痛下殺手。 風(fēng)長歡低笑一聲,俯身捏一把他汗涔涔的臉:“別演了,再不起來殺蛇,師門三人都要成了長蟲腹中骨。” 聽他此言,虞扶塵茫然眨眼,垂首望去,□□的確穿透他的身子不假,可他沒有感到痛楚,血也沒有流出半滴。 那人寵溺道:“忘了為師先前說過什么了嗎?你是我用精血喂大的,即是我的血脈,我以自身靈力造出的神武又怎會傷你。” 明斯年與蕭琛幾乎同時開口: “師尊!您魂靈受損還耗費靈力凝結(jié)神武,會有性命之危的!!” “風(fēng)長歡!你這妖人死性不改,究竟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 ?/br> 眾矢之的的人充耳不聞,唯獨對他的狼崽子滿懷期冀。 “它不會排斥你,盡管大膽去試?!?/br> “真的嗎師尊?” “應(yīng)該吧……” “……” 二人談笑風(fēng)生,蕭琛見狀更是氣急:“莫要小瞧了人!蒼蟒??!” 說著以沒有受傷的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他手上沾有血跡,蹭在黃紙上,咒法的效果將被大幅增強。 可惜還沒來得及劃出咒文,又有一抹白影自身前掠過。 彈指間,風(fēng)長歡從他手中奪過符咒,背對著立在他身后,輕聲道:“外人面前給足了南君花殘露顏面,可別以為我是真的怕你。在徒弟面前,我這做師父的要是丟了臉,你也別想好過?!?/br> “你……” “比起我,還是擔(dān)心一下你那只蚯蚓的安危吧?!?/br> 風(fēng)長歡深不可測,蕭琛猛然望向蒼蟒,就見與之纏斗的虞扶塵高躍于空中,避開毒牙攻擊的同時一□□出,頓時血光濺射。 蒼蟒口中“嘶嘶”作響,因劇痛將身子扭作一團(tuán),九個腦袋四處亂撞,似是要掙脫軀干一般,再看主首,用以震懾他人的眼瞳已經(jīng)瞎了一只。 至此勝負(fù)已分,而虞扶塵鏖戰(zhàn)正酣,感受到淬滿靈力的□□得心應(yīng)手,還不甘心就此打住,槍桿握在手中,蓄力于臂間,眼看就要朝蒼蟒刺出致命一槍。 “不要——”蕭琛撕心裂肺一聲吼,奔上前去試圖以身相護(hù),替蒼蟒擋住那一擊。 蛇類視線本差,警惕全靠本能與感官,受到重?fù)舻纳n蟒對外界刺激反應(yīng)減緩,蕭琛卻愿以命相抵。 奈何他的身法終歸比不得槍速,還沒能沖到蒼蟒身邊,脫了手的□□已然刺入蟒身。 “阿蒼……” 眼睜睜看著蒼蟒沉重的長軀在死寂之中倒地,蕭琛雙目失神,雙唇顫動,心痛之下匿著恐懼。 “我沒有殺它,帶回去好生醫(yī)治還是能恢復(fù)的?!?/br> 虞扶塵施展輕功落地,拔出深陷蛇身的□□,挽手甩去血花,溫風(fēng)之中衣擺翻飛,朝向一臉得意的風(fēng)長歡走去,話中不帶一絲溫度。 “你害我敬重之人,我傷你心愛之物,公平的很。蕭宗師,你自認(rèn)為討伐惡人天經(jīng)地義,不問實情貿(mào)然傷我?guī)熥穑稍脒^行徑與惡人又有何異?” 他頓了頓,緊握□□,指骨節(jié)犯了白,每一字都是含怒而語:“佛曰:不可因傳說而信以為真。蕭長老,斗膽請問一句,我?guī)熥鹕峒壕热?,何錯之有?” “錯就錯在他不該以己渡你,既決定替你去死,又為何要自無間地獄爬回紅塵人間?” 蕭琛袖中飛出一張符咒貼在蒼蟒傷處,那兇物仍因痛楚翻滾掙扎著,竭力揚起主首繞住他的腰身,將人拖后幾步。 質(zhì)問不得解答,虞扶塵亦無心糾纏,以衣角擦凈血污,將心事藏于胸中借以平復(fù)心態(tài),對風(fēng)長歡伸出手來,翹唇擠出個勉為其難的笑容。 “師尊,我破了戒,斷去了后路,從今往后,天涯海角,山川河流,余生都可與你一起同看,別想再甩開我,獨自一人承受無邊孤苦了。” 不知這些年你是如何度過,但如今,我尋回來處,自是要覓得歸途。 風(fēng)長歡愕然,望著打斗中少年被灰土染臟稍顯落魄的臉,心中難以名狀的情緒在無形中生根發(fā)芽,蔓延挺立…… “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余生還長,我愿等你親自告訴我,師尊?!?/br> 親口說出,我等了十二年就是為有朝一日,你安然歸來。 前世你渡我,余生,我護(hù)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29章 師尊,我心不假 春綠江岸, 碧波微漾。 少年赤身浸在江水中,掬起一捧清涼, 洗去滿身臟污。 他心中五味雜陳, 注視著自己映在水面的倒影。 微風(fēng)拂過,漣漪漸起吹散心緒, 魚兒自水間穿梭, 全然不知人世之苦。 虞扶塵嘆口氣,抹了把滴水的額發(fā),盯著自己左肩大片灼燒的傷痕愣怔著出神。 兩個記憶殘缺不全的人想再續(xù)前緣未免可笑,以他目前的立場, 再多邁出一步都是無比艱難。 明知師尊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奈何憑他一己之力, 終究難成大事。 如今那人重見天日, 八方勢力各懷心事, 自己……真能護(hù)的住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