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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庭南心弦微動,一下便想起了那份寫滿少女資料的冊子中,第一個與最后一個隔了整整四十年。 “…德洛麗絲公主至少有五十歲了?!?/br> “嗯,她雖然走邪門歪道讓自己看上去永遠年輕,但身邊的人還是會一點一點蒼老下去,管家如果真的是亞歷克斯,那老成這樣倒也是情理之中?!?/br> 那個管家看著也不過五十歲出頭。 “等等?!鄙倌晖蝗幌肫鹆耸裁匆话?,伸手從系統(tǒng)背包里摸出一張紙——正是那封莎翁的十四行詩。 “你們看,”解庭南將那首詩攤開來,細細比對,“不覺得很像同一個人寫的嗎?” “這份在職神職人員的資料每一份的字都不一樣,估計都是自己寫的……”少年頓了頓,“你看,字跡的間隔,連筆收尾時微微上翹的筆鋒,還有每一行字結束后習慣性的一點……” “字跡也許可以被模仿,但說實話,這些很小的細節(jié)才是最難被模仿的東西。” 他一錘定音:“所以我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人?!?/br> “…也就是說,”左沉接過話頭,“你覺得亞歷克斯…主教,是寫這封信給公主的人?他……” “是公主的追求者?!?/br> 解庭南一本正經:“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 …確實。 德洛麗絲公主即便干了一堆爛事兒,追求者也還是叫那個多,一個兩個拜倒在盛世美顏的石榴裙下。 解庭南抿起唇,終于有了真相漸漸浮出水面的實感。 “咦!”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女音,漢娜好奇般地開了口,脆生生地問他,“這個家伙是誰?怎么這么眼熟?!?/br> 少年愣了愣,不大能理解為什么一直沉默不語的家伙又開了口,還問了如此奇怪的問題,不由得反問,“你說的是畫像上這家伙?” 漢娜:“對哦?!?/br> “亞歷克斯·奧德賽爾,”少年回答,“是大教堂的主教,也是德洛麗絲公主身邊的管家先生。” 他頓了頓,試探性地問,“漢娜一直在公主身邊,應該也有印象吧?” “管家先生!管家先生人其實很好,對漢娜很好,對其他的姑娘們也很好,很好很好……”漢娜十分活潑地念叨著,“管家先生的卷發(fā)可好玩啦!” 解庭南怔了怔,他記得亞歷克斯——也就是那名管家并不是卷發(fā)。 ……也就是說,公主原本的管家另有其人,而現在的管家則是亞歷克斯扮演的? 漢娜沉默了幾秒,又小小聲地開了口:“但是公主現在的管家先生,漢娜不喜歡?!?/br> “為什么?” “漢娜忘記了?!?/br> 解庭南:…… 他沒轍,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對方并沒有談到亞歷克斯,于是他又問了起來。 “那亞歷克斯呢?”少年聲音輕緩,“小漢娜知道亞歷克斯嗎?” 漢娜毫不猶豫:“壞家伙!” 解庭南:“為什么是壞家伙?” “…他傷害漢娜,所以是壞家伙!” “壞家伙壞家伙壞家伙!”漢娜一口氣不停,“壞家伙……” 又開始了解庭南最害怕的復讀機功能。 壞家伙。 解庭南擰起眉頭,等小姑娘消停下來后,將方才與漢娜的對話轉告給了身邊的兩人,又有些迷茫了起來。 漢娜說管家是個很好的人,又罵亞歷克斯是個壞家伙。 前者是對漢娜好,后者是傷害了她。 “我說,有沒有可能……”蔣維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少年手中的人偶一眼,“就是亞歷克斯給公主找來的這個法子?” 另外兩人齊齊看向他。 解庭南難掩驚愕,倒抽一口氣,“你的意思是,亞歷克斯是公主的‘幫兇’?甚至有可能是他教唆的公主干出這些事情?” “對啊,好像沒什么毛病吧?!笔Y維道,“亞歷克斯愛慕公主,公主過于自戀不接受他的求愛,只一心追求年輕貌美,追求青春永駐。” “為了討公主歡心,亞歷克斯便告知了公主這個邪門歪道,可以用青春靚麗少女的血液來讓她保持年輕。公主試了試發(fā)現非常有效,又逐漸沉迷于這種屠殺帶來的快感,于是……” 于是幾十年間,一千多條少女的性命折損在她的手上。 “這期間國王發(fā)現了不對,但面對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暗自寫信給了亞歷克斯主教,希望他可以幫助公主恢復正常,卻不曾想這一切本來就是亞歷克斯的主意?!?/br> “之所以漢娜說亞歷克斯傷害了她,也是因為這個吧。如果不是亞歷克斯,她甚至可能不會死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br> “最后公主死了,亞歷克斯藏起了她的尸體?!?/br> “…真他媽的絕了,”蔣維吸了吸鼻子,表情相當地微妙,“什么狗屁血腥愛情故事?!?/br> 怪磕磣人的。 解庭南對蔣維這一連串下來還不帶停的想法佩服得五體投地,十分真誠地夸獎他:“你好棒?!?/br> 蔣維:…… 聽著怎么這么陰陽怪氣呢。 “如果真照你說的那樣,”解庭南認真想了想,“那我們現在要解決的便只有公主失蹤的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還有漢娜的那些事了?!?/br> “對,你怎么想的?”蔣維看向他,十分委婉地提醒道,“這里可已經不能住人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