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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哪是那么好攻破的?皇帝能坐上那個位置,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況且他對我一直抱有戒心,我很難……” 慕離衣有些惱怒,用力地把人往外一推,解庭南都可以聽見那脊背重重磕上假山的聲響,后背一下有些隱隱作痛。 “你每次都這么說!這不是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嗎?怎么偏就你要這么久……” “況且你還有我在幫你呢!阿明你到底行不行???” “小衣?!睌z政王的聲音又沉了幾分,他方才被人多灌了幾杯酒,嗓音都有些沙啞,被人這么一連串地質(zhì)問顯然是不高興了,微惱道,“不要胡鬧?!?/br> 攝政王實在是有些不大高興。 這段時日他屢屢碰壁,原本說好要助他一臂之力的鎮(zhèn)遠(yuǎn)將軍又臨時反悔,搞得他如今總是惶惶,如今慕離衣又在這里質(zhì)問他,還說得如此輕易,這讓他如何不惱怒? 他又何嘗不想快點動作?但他那兄長皇帝盯他盯得緊,許多動靜都瞞不過他的眼睛,要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出一番事業(yè),那就必先把他扳倒,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弄死! ——但這不能cao之過急,他還有許多東西想要知道,那只能依靠慕離衣…… 這些都需要時間與計謀,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老臣大都是皇帝的人,雖說也有一部分朝中老人放言說要跟隨他,但和皇帝的隊伍相比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而就在他被追殺未回朝的那段時間,皇帝又不知道使了什么些手段將幾位老臣給收買了! 那些人無一不是老jian巨猾之輩,打起交道來費心又費神,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如慕離衣說的那般、同用膳睡覺那般容易! 可和慕離衣解釋這些沒有用,她不會聽。 更何況她也不需要知道這些,她只需要被自己盡可能地護在羽翼之下就夠了。 “我沒有胡鬧!”慕離衣氣沖沖的,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被攝政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我是真的忍不了了,我不想再看蘭嬪那個賤女人的臉色過日子……” “阿明,”果不其然她又喚了對方的名字,面上的表情幾分柔弱幾分期盼,“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攝政王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幽幽嘆了口氣。 “本王知道了?!?/br> 慕離衣喜笑顏開:“阿明最好了!” 攝政王卻沒有她那般興高采烈,“先前本王讓你給皇后下的那‘仙人去’,怎么樣?” “可好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邀功般道,“皇后身子骨本來就差,那一下直接一病不起,就連太醫(yī)都看不出端倪。雖說這段時日好像好了一些,但很快又復(fù)發(fā)了,就連那所謂的‘江湖神醫(yī)’都沒能給她治好呢!” 這都是她讓流香費了好大陣仗、才從皇后宮里一婢女的口中打探出來的消息,孰不知這些都是解庭南幾人安排好的,只是拿來忽悠她的罷了。 算準(zhǔn)了她沒有辦法進入永寧宮見到皇后這一點。 就連今日,她坐的位置也根本看不清上座的皇后的臉。只知道皇后在筵席中途便已離去了,看上去也不像是很健康的模樣。 “要我說,我們可以直接開始下一步了,你就把下一味毒給我……” “好,”攝政王并沒有起疑——畢竟他方才看皇后也是一副氣息奄奄、面色慘白的虛弱模樣,孰不知是婢女故意涂多了水粉,來掩飾皇后已經(jīng)休息得過于好了的好氣色。 “這一味藥用法也和上次一樣,悄悄放入飲食即可。” 他頓了頓,從袖中掏出一小包用厚紙包裹的藥粉,言簡意賅。 “做好一切后,你就把這殘余物放入蘭嬪的寢宮?!?/br> 慕離衣愣了愣,下意識地開口:“為何?” 攝政王神色淡淡,“你不是討厭蘭嬪嗎,皇后毒發(fā)后,萬一有人要是瞧出來了,還能拿蘭嬪來做替罪羊,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慕離衣眼前一亮。 對哦! “…反正你也在琉華宮里,這點事,對你來說不難吧。” 慕離衣收下藥粉藏入香囊中,聞言彎起唇:“自然,包在我身上。” 反正有系統(tǒng)在,這不是小菜一碟。 攝政王看著她興奮的模樣,一時沒忍住,低聲囑咐,“……萬事注意安全,小心謹(jǐn)慎些,別被人惦記上了。” 女主哼了一聲,“我知曉的,你還不放心我嗎?”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得去登雀臺那邊兒了,免得皇帝又生疑……” 攝政王點點頭,“你先走吧,我們錯開?!?/br> 他們最后又擁抱了一下,可不知為何,解庭南總覺得攝政王的擁抱里多了幾分敷衍的意味。 ——巴不得人趕緊走了似的。 兩人一前一后匆匆離開,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小孩略微側(cè)了側(cè)身子,完全隱入了黑暗中。 腳步聲越行越遠(yuǎn),經(jīng)過了這大半柱香的偷聽時刻,解庭南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男主絕對是瞎了吧,這種人都看得上? 槽點過多都無力吐槽了。 女主實在是個戀愛腦,若能利用好這一點下手,攻破她的心里防線也是相當(dāng)容易的一件事。 子時的鐘聲在下一刻響起,解庭南微微抬頭,那斑斕迷離的煙花在半空中炸開,只留給他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絢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