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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庭南微微頷首,“我和你的想法大體相同?!?/br> 小姑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頭微蹙:“只是……” “只是?” “殿下,我覺得要注意的并不是春蘭,而是另一個人?!?/br> “哦?”解庭南來了興致,“你且給我說說。” “春蘭二十八年前進宮,同她一起進宮的還有她的嫡親meimei秋蘭。春蘭運氣好去了如今太后身邊伺候,可秋蘭則不一樣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換了好幾個主子,伺候的最后一個主子便是賢妃?!?/br> 解庭南很快抓住了重點,“最后一個主子?” “是,”常清蕪緩緩點頭,面色凝重。 “這秋蘭,八年前就死了?!?/br> · 與此同時,萇溪宮內(nèi)。 貴妃榻上的賢妃把玩著一只玉器,目光絲毫沒有分給底下跪著復命的宮女身上。 “你確定已經(jīng)燒完了,并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是的,娘娘?!卑⑾念^也不敢抬,哆嗦著道。 她方才慌里慌張地從冷宮里跑出來,在路上走了半晌才緩過了勁兒。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她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可怖的事情! 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她又有些后怕,畢竟那時的自己太慌張了,并沒有把那畫軸給扔到枯井里去。 她實在是怕賢妃問起不好交代,只得硬著頭皮返回了冷宮——要不是因為賢妃娘娘手里還握著她老母親和弟妹的命,她萬萬是不可能再踏回冷宮這陰邪之地的! 可是那幅畫軸不見了。 竟然不見了! 她分明記得自己扔在了那枯井邊上的,怎的又不見了呢? 她越想越覺著詭異,陰風陣陣,阿夏壓根不敢久留,只得匆匆地又離開了。 阿夏心中仍尚存一息希冀,不見了興許就是被那邪祟給奪去了,奪去了也好,萬一賢妃娘娘沒有發(fā)現(xiàn)呢? “嗯,你做得很好?!辟t妃唇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你的老母在家中也一定會為你感到欣慰的。” 阿夏頭埋得更深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多謝娘娘恩賜?!?/br> “行了,下去吧?!辟t妃漫不經(jīng)心地擺擺手。 宮女恭恭敬敬地給她磕頭后便退下了。良久,賢妃垂下眸,唇邊溢出一聲很輕的冷笑。 害死她孩子的……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個都不會。 · 接到太后入宮口諭時,陸家兄弟正和解庭南、常清蕪在一起,為兄弟二人即將去春蘭老家打探消息一事做些準備。 “大概就是這么多了?!背G迨弻⒘私獾降囊恍┯嵪⑺鸭蓛?,交到陸從今的手上。 “這忘憂蠱需要定期以下蠱人的新鮮血rou滋養(yǎng),而且若下蠱人死了,這蠱便也沒了作用。若這秋蘭真是幕后黑手,那她一定沒死,這次便要拜托你們了。” 陸夜白略一頷首,“我們明白的,師姐?!?/br> “只是,萬一那秋蘭并沒有回過老家,一無所獲……” “這些都不打緊,”解庭南出聲道,“就算找不著人,找到點線索也是極好的?!?/br> “他們做了這么多事兒,這么多年過去了卻一直未被人察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也定沒那么容易被你們發(fā)現(xiàn)蹤跡。” “所以你們倆也不用太在意此行的結(jié)果,萬事小心,可別讓人抓住了馬腳。無論如何,你們愿意幫我,我已經(jīng)十分感謝了?!?/br> 他們這一行自然沒有和太后與春蘭報備,免得打草驚蛇。解庭南總覺得事情的突破點就在這已經(jīng)“死去”的秋蘭身上,他總有一種預感,興許他們這次的行動能有一些不小的發(fā)現(xiàn)。 陸從今露出笑容,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他們已經(jīng)和這三殿下十分熟悉了,態(tài)度親昵地揉了一把小孩的腦袋,笑道,“三殿下言重了,殿下這般討人喜歡,陸某自然是愿意為殿下獻出微薄之力的?!?/br> 解庭南挑眉:小嘴倒挺甜。 小孩露出羞赧的笑容,岔開了話題,“好了,那我們一道回宮去吧,皇奶奶不是還要見你們嗎?” “估摸著也是為了問殿下的事吧?!标憦慕裼行┎灰詾槿唬埠退麄円徊⒄酒鹕?,先一步替人撩開了門簾。 陸夜白邊走邊低聲道:“殿下,若太后娘娘問起,我們這幾日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要全都說與她聽么?” 解庭南略一思索,“揀些一般重要的來和皇祖母說罷,免得皇祖母覺得你們倆沒用了、另尋人手給我們添麻煩。而且倒也不用全部都說起,畢竟這都還是我們的推斷不是么?還沒有實際性的證據(jù),萬萬不可打草驚蛇?!?/br> “好?!标懸拱c點頭,心底對這位條理清晰的三殿下又要高看了幾分。 太后果然問起了他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看樣子對此也上心得很。陸從今和陸夜白便照著路上討論好的說辭說了,果然讓老太太舒展了眉眼。 “那便再好不過了?!碧竽碇鹬椋恢窍氲搅耸裁?,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微微蹙起。 “這幾日哀家心中總隱隱有些不安吶?!崩先思矣杂种梗罱K只是悠悠嘆了口氣,囑咐道。 “一晃便要入秋了,你們幾個可要記得多添些衣,別受涼了?!?/br> 陸家兄弟對視一眼,垂眸恭恭敬敬地應(yīng)答:“是?!?/br> 天確實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