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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庭南心里感到好笑,這人膽子倒挺大,這種話都敢說出來,真不怕得罪了白家? 方琦珊站在一眾記者間,方才被天降的重磅新聞砸出的興奮已經(jīng)逐漸冷卻了下來,所以在聽到那個可以說相當放肆的問題時,不留痕跡地皺起了眉,在心中冷笑。 他是真的不怕被白家打擊報復(fù)? 再看眼前的少年,年紀小小,外表上看更是乖巧得不像話,有種渾然天成的天真漂亮。他掛著恰到好處的禮貌又略含羞澀的笑容,眼神里清澈坦蕩,對著鏡頭侃侃而談的時候,那汪深藍里熠熠生輝。 方琦珊不免也有些好奇了——這樣仿佛不染塵世的孩子,他會怎樣回答呢? “既然大家都很好奇,那我就一個一個回答吧?!?/br> “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我能取得這么好的成績,”白景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里的各位大概都聽說過我的理科很差吧……多虧了尋慕哥給我補課,可以說如果沒有尋慕哥的幫助,也不會有今天的我?!?/br> 補課補到比老師還厲害,真不知道這當老師的是該心酸還是該欣慰呢。 “我從前學(xué)不好數(shù)學(xué),是因為我對這門學(xué)科一知半解,因為一次考不好就生理性厭惡,然后再也沒爬上來?!彼穆曇艉茌p,回憶過去時似乎又覺得好笑,不由自主地彎起了眉眼。 “在尋慕哥的幫助下,我逐漸找到了數(shù)學(xué)的樂趣。將難題逐一攻破的每一個瞬間都讓我深深著迷,我茅塞頓開,數(shù)學(xué)成績也突飛猛進。” 白景南偏過頭來,直直地面向方才提出質(zhì)疑的記者,笑容有點意味深長的味道:“大丈夫敢做敢當,沒有什么不能說的,這場考試我問心無愧——當然,您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只能說,時間會證明一切?!?/br> 他頓了一頓,笑容自信,是難以掩蓋的鋒芒。 “你且等著看好了?!?/br> 解庭南表演完畢就不再說話,只是面對鏡頭微微笑著,心中有些不耐。 是個人都知道見好就收了,如果那家伙還執(zhí)迷不悟的話,可別怪他不手下留情。 他可記仇得很。 “白小少爺!”記者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地繼續(xù)質(zhì)疑,“您是和溫尋慕少爺一起來的吧?如今溫少爺卻拋下您獨自離開,是否是由于泄題原因與您產(chǎn)生了爭執(zhí)!?” “白小少爺,既然您行得端坐得正,為什么不敢回答我這個問題?。俊?/br> 解庭南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了。情感醞釀到位,眼淚蓄勢待發(fā),可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輛雪白的路虎厲嘯著,從遠處離弦之箭一般沖了過來! 人群尖叫著作鳥獸散,瞬間亂成一團。解庭南回過頭,頗為意外地愣了一下——猶疑的瞬間他被撞得一個踉蹌,路虎直線逼近,在距離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車頭卻猛地一歪,愣是在他身后直直剎住了車! 車胎和瀝青地面狠狠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巨大聲響! “剎——!” 車疾馳而過帶來的氣流讓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隨即看見車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一個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赫然是剛剛一聲不吭跑走的溫尋慕! 解庭南皺眉。 這又是唱哪出?路見不平還是良心不安,決定把自己一塊兒接走了? “游戲人間小惡魔”接收到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有些惱羞成怒:“看什么看!還不快上來!” …… 威風凜凜的路虎一騎絕塵,只留下一屁股的車尾氣和一群驚魂未定的記者。 “cao……那是溫尋慕?”好一會兒,終于有人不堪沉寂率先開口。 他身邊的男人女人們開始嘰嘰喳喳,鄙夷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了方才咄咄逼人的白城娛樂記者身上。方才溫尋慕折而復(fù)返的行為顯然狠狠給他打了臉,男人有些難堪地咬咬牙,表情難看得很,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 蘇落站在樹蔭下,微垂著頭,沒有人注意到她有些凌亂的長發(fā)下,精致的臉蛋沉著一片陰霾,縮緊的瞳孔劇烈顫抖。 她的不遠處是那個被不知道多少記者爭先恐后包圍的地方,不久前她平生最討厭的人之一在鎂光燈里侃侃而談,而她卻只能孤身一人站在這里,蕭蕭落葉,無人問津。 憑什么?他白景南憑什么? 為什么偏偏又要是你白景南,來搶奪這些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為什么偏偏又要是你白景南,要和我蘇落作對? 其他什么人在其他別的考試拿了第一都好,她蘇落都認了,大不了下次考試超過人家。 可為什么偏偏是這次,偏偏是她從不放在眼里的白景南? 她這樣一個一舉成名的機會,就這樣被白景南給生生剝奪了! 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了一般地,蘇落從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機,陰沉著臉撥通了一個電話。 白景南,你不要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 “蘇小姐,”電話很快被人接起,是一個低沉的男音,“您考慮得怎么樣了?” 蘇落仰起頭,垂落的發(fā)絲下竟然隱藏劇烈癲狂的笑意! “合作愉快?!?/br>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笑了,嗓音輕佻。 “合作愉快,我美麗的蘇小姐?!?/br> …… 另一邊的路虎里氣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度凝固到了冰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