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恭喜你取得了勝利。請你去吃東西，去不去？”

    宋京舟周二下午一二節(jié)也沒有課。

    “去?！彼尉┲坌πΓ謱σ慌缘娜苏f，“你們先走吧，我和我朋友待會有事?！?/br>
    三人看了看宋京舟又看了看原野，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為難，“嗷……好的?！?/br>
    待走遠(yuǎn)后，其中一名瘦高個疑惑地說：“宋京舟不是答應(yīng)和我們?nèi)c祝嗎？咋說走就走了……”

    原野一路上活像個第二天要春游的小學(xué)生，嘰嘰喳喳，喋喋不休，和宋京舟商量著待會去哪吃，要不要叫上其他人。

    宋京舟：“魏子越他們待會有選修課，錢文才也有課。”

    原野大喜，雙人約會，正合他意！

    “走走走！躍云街那邊新開了好幾家餐廳，咱們?nèi)ピ囋?！?/br>
    宋京舟轉(zhuǎn)過臉，朝前看了眼，僵在了原地。

    “……爸？”

    原野剛剛還在想這輛林肯是怎么能開到教學(xué)樓底下的就見黑沉著臉的宋州林下了車。

    宋州林雙眼死死盯著宋京舟，嘴角緊抿，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離得不近，能聽清話，可以平視他。

    “我記得你說你的作品還需要一周才能完成?！彼沃萘治⒉[雙眼，“既然提前結(jié)束了，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宋京舟雙手不自覺攥緊，“對不起，我……忘了?！?/br>
    “下午的課我?guī)湍阏埣倭耍丶?。?/br>
    不等宋京舟有任何反應(yīng)，宋州林轉(zhuǎn)身，從頭至尾沒有給原野任何一個眼神。

    原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吭吭巴巴地說：“那、那……你有事記得聯(lián)系我。”

    “我……”

    宋京舟剛吐出半個音節(jié)，聽得宋州林說：“宋京舟?！?/br>
    他一下閉了嘴，最后看了眼原野，跟著宋州林上了車，車子很快發(fā)動，沒有片刻停留，揚長而去。

    原野看著那輛車逐漸成為一個小黑點，惴惴不安地喃喃道：“應(yīng)該……沒事的吧？”

    第23章 少爺

    司機不是劉叔，而是宋州林的秘書，代博。

    代博比宋京舟大不了多少，今年不過二十六，海歸，雙學(xué)位，放在哪都是塊金子。挖他的公司很多，但他從二十三歲回國成為宋州林的秘書之后再也沒變動過。

    宋京舟很不喜歡和代博對視，他雙眼狹長，雖戴著一副金色細(xì)邊眼鏡，但卻遮擋不住他眼底的銳利，像是能被他看穿心底任何想法。

    代博耳里塞著一只藍(lán)牙耳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在與另一邊打電話，聲音壓得有些低，但又能讓后排的宋州林聽到。

    終于，他掛斷了電話，側(cè)臉微頷首，說：“宋總，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從現(xiàn)在到明天中午十二點您都是空閑的?！?/br>
    宋京舟與宋州林同坐在后排，他雙手搭在腿上，指節(jié)微曲，被褲子遮掩住的指尖死死摳進皮rou。

    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他知道。

    宋州林只淡淡地說：“知道了?！?/br>
    一路無言，車緩緩駛進車庫。

    代博為宋州林開了車門，下車前后者說：“東西在后備箱，自己拿到書房去?！?/br>
    “是。”

    后備箱空空蕩蕩，只有一只長條約莫一米的黑色絨布盒子。

    宋州林給宋京舟送過很多次“禮物”，都是一個東西——帶刺荊條。

    宋京舟拿起盒子去往書房，宋州林還沒來，屋里昏暗。

    他開了燈，將盒子打開，取出那根淺棕色帶綠的荊條，端端正正放在辦公桌上。

    只要他出現(xiàn)在書房，窗簾必須拉緊，不能透入一絲光——宋州林怕被人拍下不可見人的東西。

    宋州林洗了個澡才過來，肩上搭了條浴巾，頭發(fā)未擦干，還在滴著水。

    他從容地坐進真皮轉(zhuǎn)椅里，雙腿交疊，拿起荊條端詳片刻，好整以暇地問：“為什么騙我？”

    宋京舟沒有回答，而是說：“對不起?！?/br>
    “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毫無作用的道歉，我只要原因?！?/br>
    書房里靜得發(fā)慌，宋京舟卻也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如同瞬間被凍住一般，毫無生氣。

    “我想有個自由的周末?！?/br>
    話音剛落，桌上的煙灰缸直接砸了過來，重重落在他的肩頭，沉悶一聲，掉落在地面碎成好幾瓣。

    宋京舟只身體顫了一下，面上不為所動，雖頷首腰桿卻挺得筆直。

    類似的話是他活了十八年以來第二次說，上一次是三年前，剛升入高中。

    “過來?！彼沃萘志o握荊條的把手，冷肅道。

    宋京舟無言地上前，在離宋州林半米的地方停下，背過身還沒站穩(wěn)，膝窩處兀地被猛踢一腳，“噗通”一下跪到冰冷堅硬的實木地板上。

    膝上的疼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背上緊接著傳來尖銳的感覺，應(yīng)該是疼，但宋京舟感覺不出來。

    宋州林下了狠手，一條子下去襯衫都被刺破，白皙的皮膚瞬間多了一道冒著紅珠子的血痕。

    荊條高頻率地來回擺動，發(fā)出低低的嗡鳴聲。

    宋州林垂眸看了眼傷口，似是滿意，嘴角松了些，語氣倒是淡然，像在與宋京舟商量明天早上吃什么一般。

    “這是換的第幾根荊條了？”

    宋京舟低頭時后脖頸會凸起一節(jié)脊椎骨，撐開皮膚，隱隱可見灰青的血管。

    “第六十九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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