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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說道這里淡淡苦笑了一下:“當時,祖父和伯父為了保護我們兄弟倆,甚至把將軍府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了一部分心腹。哥哥改名為賀澤璽之后,我便也給自己改名為了賀晗歡。眾所周知,賀將軍只有一個兒子,所以我只得躲在家中,不能被外人知道?!?/br> 明珩聽到這里有些心疼。 拓跋泓的心情卻依然很平靜,甚至還有心思笑:“我沒你想的那么可憐,我只是不能以賀晗歡的身份現(xiàn)身罷了,卻可以用澤璽的身份出去,我們兄弟倆互換身份的本事也是在那時練出來的。你掉入蓮花池誤打誤撞被我救起來那天,我們一家剛回京都不久,圣上傳旨召見我們一家,兄長那日不巧染了風寒,我便央求祖父帶我入宮。他們在書房談事的時候,我嫌無聊就跑到后花園瞎逛,沒想到遠遠聽到有人呼救。走進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有小孩失足跳入了池塘,而當時周圍站著不少宮女侍衛(wèi),但都是無動于衷的冷漠表情。我也不知為何,當時一股氣就沖到了腦袋頂,想也不想就跳進了水里?!?/br> 拓跋泓說著說著嘿嘿干笑了兩聲,小聲道:“其實我剛跳下去就后悔了,那水是真冷啊,冷得刺骨,把你救上來后我的牙齒都在打顫。” 明珩心情復雜得嘀咕了一句:“那你還把狐裘大氅扔給我,我看你渾身濕淋淋,不過張牙舞爪龍精虎猛的樣子還以為你不冷呢。” “怎么可能不冷,”拓跋泓突然握緊了拳頭,冷聲道,“我只是氣不過那群人竟能如此冷漠,揣著手站在岸邊見死不救。” 明珩倒是不在意得擺擺手:“那些都是太子和二皇子的人,當初推我下水的就是他們倆,那些人哪敢違背主子的意思下水救我?!?/br> 拓跋泓恨鐵不成鋼道:“你怎么能這么平靜,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明珩云淡風輕地笑了笑:“習慣了。他們從小到大就愛欺負我。” 拓跋泓越想越生氣,磨了磨牙齒,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額頭,沒好氣道:“你怎么這么沒用,還真是只投錯胎的小綿羊!” 明珩笑而不語,生怕他一動怒又動胎氣,連忙扶著他躺了回去,伸手在他肚子上輕輕撫摸著,邊道:“你當初不是讓我早點離開那個狼窩嘛,從那時起我就沒再把他們當成我的兄弟,也沒把那個冷冰冰的皇宮當成我的家?!?/br> 拓跋泓感覺到他似乎話里有話,就沒有插嘴,安靜聽了下去。 果不其然,就聽明珩接下去道:“父皇從沒真心喜歡過我,或者他根本都沒把我當成兒子看到過,我那幾個兄長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從來沒把他當做手足。我這人吧,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報怨。他們不拿我當家人,我也不會拿他們當家人。我知道你能跟我坦白一定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我很高興你對我如此信任,我也可以跟你保證,關于你們家族的秘密我不會跟別人透露一個字。今晚過后,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我們的肚子里吧。在我心里你永遠只是掖揉的君主——拓跋泓。” 拓跋泓眼眶驀然一熱:“明珩……” 明珩握住他的手:“賀家世代忠良,賀將軍忠君愛國,這是全安陵百姓有目共睹的。我身為按鈴的皇子不能忘恩負義,殘害忠良?!?/br> 他心知以父皇多疑的性子,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只怕賀家多年的忠烈都無法抵消父皇心中的怒火,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到那時只怕會激起民憤。明珩這么做,不僅是為了保護賀家,也是為了穩(wěn)定民心。 拓跋泓默然,良久,鄭重保證道:“我拓跋泓答應你,有生之年并不會對安陵兵刃相接。” 明珩卻緩慢地搖了搖頭,平靜道:“那也不能這么老實啊,若是安陵非要跟掖揉刀劍相對呢?” 拓跋泓詫異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明珩仰著頭想了想:“你只要答應我不會主動對安陵出兵就夠了。” 拓跋泓慢慢揚起了嘴角,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笑容,但心里卻異常的感動。 明珩給了他退路,也給了他作為一國之君的尊嚴。 . 坦白了身世之謎之后,拓跋泓總算是松了口氣。而得知拓跋泓才是當初救了自己的那個“賀澤璽”,明珩也是松了口氣。 明珩很難形容那種心情,就像是丟失多年的珍寶突然有一天失而復得了。 他本就對拓跋泓照顧得無微不至,自那之后愈發(fā)上心仔細,就連端茶倒水這種事都不愿假手他人。 拓跋泓自然是高興的,但也心疼。就這么過了三日,他終于憐惜地握住他的手,勸道:“你不用做到這個份上,你長這么大哪做過伺候人的事。我娶你過來是讓你做掖揉的王后的,不是讓你來伺候人的。” 明珩又感動又尷尬,以至于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這有什么,咱們已經(jīng)成親了,伺候你天經(jīng)地義。再說了,你懷孕的事那些仆從也不知道,要是粗手粗腳傷著你了怎么辦。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樂意伺候你。” 拓跋泓仰起頭與他相視一笑,挑了挑眉,調侃了一句:“我這王后娶得還挺值?!?/br> 明珩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一本正經(jīng)道:“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唔……你也是我丈夫。”他原本是想說妻子的,但妻子兩個字還在喉嚨口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拓跋泓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趕忙識趣改口。 --